第二十九章 猎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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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肖在黑暗中努力睁大双眼。他双臂一用力，足下一蹬，人便越过了石墙。
石墙另一侧的人猛地抬起头，看到有人跳过来了之后，似是吓了一跳。
但李肖不给他更多反应的机会，整个人身子重心向前倾斜，落地的时候死死按住对方的四肢，然后用力一甩手里的木棒，只听一声闷响，被李肖按住的人就瘫软了下来。
李肖用木杖戳了戳那人，见那人无法动弹了，便掏出腰间系着的绳索，将人用力捆牢实。
石墙内的大家伙儿听到李肖已经将人拿下，纷纷为他舒了一口气。
几个人从里面接应着，把被捆着的男人运进了石墙内。
李肖这时终于放松了几分，在石墙外面检查了一圈，确定没有留下任何足迹或是痕迹，这才把木杖丢进石墙，然后接过里面递来的木梯，一点点往里面爬。
当他正坐上墙头时，忽地发现他照在石墙上的影子晃了晃。
曲径外面隐约有火光。
“糟了，蛮子来了！”李肖想道。
他连忙跳进石墙里面，再赶忙把木梯收起来，紧接着示意大家都不要出声。
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紧张举止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照做，皆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
白芷能借着月光，看清每个人僵直的身躯。周围鸦雀无声了片刻，接着她听见了人的脚步声。有好几个人朝着曲径这边走了过来，他们逐渐逼近的沉重脚步声听得人心底发慌。
耳边传来一种奇怪的说话声，说话的几个男人所使用的语言和汉语很相似，但白芷听不懂全部，只听清“石”、“没路了”。
那些人又嘀咕了一会儿，终于是离去了。
山壁间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但还站在原地的众人，依旧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白芷觉得自己后背上全是虚汗，刚刚他们只差一点点就要被蛮子发现了。
要是他们没管外头的男人，那么现在他应该会和蛮子打斗起来，而打斗的后果却让人不敢设想。
李肖扛起被绑住的男人，往石洞那边走。
其他人还是不太敢说话，只是鱼贯的跟着李肖走，都想赶紧远离石墙。
李肖把人放在了田埂南边，又寻了一颗大树，将绳子的一端死死缠绕在了树上。他几次检查绳子是否系得牢实，在确认了男人插翅难飞后，才回到石洞里瘫坐下。
众人休息了许久后才恢复了些生气。
石头几次出入瞭望台，回来后跟大家小声汇报，说外头已经看不见蛮子们的身影了。
但众人依然压低了声音讲话。
山壁间的空地面积实际上非常大，若用现代计时来描述，白芷觉得，以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的步量，从石壁一端走到另一端，怎么也要花上十分钟左右。
所以在靠近石洞处放声说话，曲径石墙那边是完全没可能听见的。可此时大家仍是尽量小声说话，可见他们有多么害怕蛮子。
“刚刚太险了！”
“是啊，要不是李肖动作快，蛮子就好发现这里了。这些蛮子，真是可恶……”
“也幸好我们出去把人给打晕了，要是叫他在外头和蛮子打起来了，也不晓得会不会把石墙撞坏。”
“对啊对啊，真是千钧一发，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待天微微亮了起来时，大家才觉得安稳了一些。该做活的人，便还是起身去做活了，心想着，总不能一直就这样坐着说话。
白芷在溪边简单洗漱了之后，找到了正在大铁锅旁忙碌的董家奶奶，董家奶奶正有点犹豫要不要生火。这片空地边缘的山壁非常高耸，即使有点炊烟，也不会叫外面瞧见。
但为了谨慎起见，白芷还是帮着她准备了一些冷的干粮和野菜榨菜给大家吃。
众人一顿早饭吃得无精打采的，冷冰冰的干粮委实难以下咽。勉强填饱肚子后，那被绑在树边的男人也悠悠转醒了。
白芷和大家伙儿见状，忙小跑着围了过去。
但见被绳索困得牢牢实实的男人，像是猛然从水面浮起一般，连连惊惶喘气，四下环顾。
“我……我这是在哪里？”他说话的语调也怪怪的，但白芷觉得他是这个意思。
借着白天的亮光，众人这才瞧清楚男人的容貌。
这人哪里是个男人，他至多还只能算是少年，年纪不会超过十七。
这少年人的身板却并不单薄，看样子是个有气力的。他穿着蛮子士兵的衣服，只不过耳朵边并没有挂着皮毛做装饰。少年眉眼俊挺，样貌很是不错，但他五官深邃，却不似大周国之人。
“你是蛮子？”李肖抽出了匕首指着他。
众人望着少年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仇恨。
“别、别杀我……”少年看清状况后，用蹩脚的汉语慌里慌张的说道，“我身上有汉人的血，我、我娘是汉人……”
“那也是蛮子的种！”张长泓啐了一口。
“不……不是的。我娘是被蛮子掠去的，她很可怜，而像我这样出身的人，蛮子也是不认的，只能算作二等人。但、但是，我一直在帮汉人，我把自己认作汉人！”
少年望着周围人冷漠的表情，又急又怕：“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娘姓王，我有汉家名字，叫王念周。我小的时候一直以为我爹也是汉人，直到我娘死了后，我才得知我亲爹是谁。可我亲爹并不想养我，我便被卖去了军营给人当杂役。我从小就当自己是汉人，在军营里，我也只和几个有汉人血统的兄弟来往，我们还时常会偷偷放走一些被俘的汉地士兵和女人……”
叫做王念周的少年慌张极了，说起话来也有些像倒豆子似的急促。
“所以那些来山里的蛮子，是来找逃跑的士兵和女人的？”白芷眯起眼睛问。
白芷一身男子服饰，王念周还以为她是个男孩子，忙道：“小兄弟，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相信我！不过……不过他们不是来找那些人的。这行军的一路上，总有俘虏或女人死掉，他们也不会特意费力气来寻人。”
“那蛮子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在找一个潜逃了的使者。这使者本是周国的官吏，后来被俘北上生活了多年，据说因为此人学载五车，德行与名望都很了不起，所以一直没有被杀而活到了现在……我们这些有汉家血缘的人，也都很喜欢这位先生。此次先生随军南下当使者，但半路却拜托我们助他逃跑，我们肯定是答应的，只不过后来，他虽然是逃掉了，但我们却因为行迹败露而受到牵连。我这才跑进山里以求一丝生机……”
“你口中的先生，现在在哪里？他也在青眉山附近吗？”
“先生其实已经与接应他的人汇合了，现在应该已经南下了。他在北方生活多年，这次归国，会带回来详细的北地地图与其他种种情报，此举必会重创蛮族。”王念周顿了顿，“其实，眼下这场仗已经打不了多久了……”
众人一听，忙探身询问：“此话怎讲？”
“首先蛮族内部诸多分裂，战争只会加大内耗。而今年北方各地大旱，即使蛮族通过南伐来抢掠物资，但因为周国本身也没有太多粮食储备，所以他们打到现在已经难有继力了。再者，先生带回去的地图等情报，必叫蛮子心生忌讳，也不敢再贸然进犯。”
听到仗打不了多久了，众人的脸上都染上了喜色。
“这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至多到冬天，蛮子必定撤军！”
现下离立冬还有一二月，要是这仗还要再打两月，倒也叫人提心吊胆得很。不过王念周带来的消息仍然十分振奋人心。
“咱们这些老百姓总归是有个盼头了……”董家爷爷用苍老而颤抖的声音感叹道。
到了寒冬之时，他们便不用再担心打仗之事了，白芷便觉得，这真是天大的喜讯。他们今年冬天要担忧的事情已然是太多了，粮食、健康、保暖、安全……事事都严峻。
就说粮食，他们现在竟已经有七张嘴巴要养活了。虽然目前小溪里还有鱼，林子间也还有不少鲜美的野菜野蘑菇可以挖掘，于是他们并不愁吃食，可一旦凛冬到来，下上一个月的雪，那么届时所有东西都会被冰冻住。
仅仅靠地里收上来的最后一批菜、从土匪那儿抢来的几大袋子米面，以及张家剩下的一些粮食，真的能让七口人撑过寸草不生的寒冬吗，白芷感到很忧心。
所以当听说今年冬天，他们至少不用担心蛮子了之后，白芷心里有如一块大石落地。
“所、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是把自己当做汉家人的，也从来没有害过汉人，求求你们给我条生路吧。”
众人面色不再像之前一般冰冷，但谁也没有动容。
张长泓看了看李肖和白芷，问：“怎么办？”
他们二人一时间也没说话。
王念周便有些急了，他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些人只是最普通不过的老百姓而已，如今应该也是为了逃灾，这才会躲进山里。
而这样一群有老有少的人，想要在当下的年景里平安活下去，也是不容易的。
王念周急不择言，大喊大叫的自卖自夸起来：“我、我力气大，可以帮你们干活！我吃的也少！……我我我不吃也行！我自行啃草！”
没人理会他，大家都在默默地交换着苦恼的眼神。
“啊啊，对了，我们北地的人都是游牧狩猎的好手，我、我也特别擅长打猎，我很熟悉这种山林，可以做你们的向导，也可以帮你们进山！”
李肖在黑暗中努力睁大双眼。他双臂一用力，足下一蹬，人便越过了石墙。
石墙另一侧的人猛地抬起头，看到有人跳过来了之后，似是吓了一跳。
但李肖不给他更多反应的机会，整个人身子重心向前倾斜，落地的时候死死按住对方的四肢，然后用力一甩手里的木棒，只听一声闷响，被李肖按住的人就瘫软了下来。
李肖用木杖戳了戳那人，见那人无法动弹了，便掏出腰间系着的绳索，将人用力捆牢实。
石墙内的大家伙儿听到李肖已经将人拿下，纷纷为他舒了一口气。
几个人从里面接应着，把被捆着的男人运进了石墙内。
李肖这时终于放松了几分，在石墙外面检查了一圈，确定没有留下任何足迹或是痕迹，这才把木杖丢进石墙，然后接过里面递来的木梯，一点点往里面爬。
当他正坐上墙头时，忽地发现他照在石墙上的影子晃了晃。
曲径外面隐约有火光。
“糟了，蛮子来了！”李肖想道。
他连忙跳进石墙里面，再赶忙把木梯收起来，紧接着示意大家都不要出声。
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紧张举止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照做，皆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
白芷能借着月光，看清每个人僵直的身躯。周围鸦雀无声了片刻，接着她听见了人的脚步声。有好几个人朝着曲径这边走了过来，他们逐渐逼近的沉重脚步声听得人心底发慌。
耳边传来一种奇怪的说话声，说话的几个男人所使用的语言和汉语很相似，但白芷听不懂全部，只听清“石”、“没路了”。
那些人又嘀咕了一会儿，终于是离去了。
山壁间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但还站在原地的众人，依旧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白芷觉得自己后背上全是虚汗，刚刚他们只差一点点就要被蛮子发现了。
要是他们没管外头的男人，那么现在他应该会和蛮子打斗起来，而打斗的后果却让人不敢设想。
李肖扛起被绑住的男人，往石洞那边走。
其他人还是不太敢说话，只是鱼贯的跟着李肖走，都想赶紧远离石墙。
李肖把人放在了田埂南边，又寻了一颗大树，将绳子的一端死死缠绕在了树上。他几次检查绳子是否系得牢实，在确认了男人插翅难飞后，才回到石洞里瘫坐下。
众人休息了许久后才恢复了些生气。
石头几次出入瞭望台，回来后跟大家小声汇报，说外头已经看不见蛮子们的身影了。
但众人依然压低了声音讲话。
山壁间的空地面积实际上非常大，若用现代计时来描述，白芷觉得，以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的步量，从石壁一端走到另一端，怎么也要花上十分钟左右。
所以在靠近石洞处放声说话，曲径石墙那边是完全没可能听见的。可此时大家仍是尽量小声说话，可见他们有多么害怕蛮子。
“刚刚太险了！”
“是啊，要不是李肖动作快，蛮子就好发现这里了。这些蛮子，真是可恶……”
“也幸好我们出去把人给打晕了，要是叫他在外头和蛮子打起来了，也不晓得会不会把石墙撞坏。”
“对啊对啊，真是千钧一发，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待天微微亮了起来时，大家才觉得安稳了一些。该做活的人，便还是起身去做活了，心想着，总不能一直就这样坐着说话。
白芷在溪边简单洗漱了之后，找到了正在大铁锅旁忙碌的董家奶奶，董家奶奶正有点犹豫要不要生火。这片空地边缘的山壁非常高耸，即使有点炊烟，也不会叫外面瞧见。
但为了谨慎起见，白芷还是帮着她准备了一些冷的干粮和野菜榨菜给大家吃。
众人一顿早饭吃得无精打采的，冷冰冰的干粮委实难以下咽。勉强填饱肚子后，那被绑在树边的男人也悠悠转醒了。
白芷和大家伙儿见状，忙小跑着围了过去。
但见被绳索困得牢牢实实的男人，像是猛然从水面浮起一般，连连惊惶喘气，四下环顾。
“我……我这是在哪里？”他说话的语调也怪怪的，但白芷觉得他是这个意思。
借着白天的亮光，众人这才瞧清楚男人的容貌。
这人哪里是个男人，他至多还只能算是少年，年纪不会超过十七。
这少年人的身板却并不单薄，看样子是个有气力的。他穿着蛮子士兵的衣服，只不过耳朵边并没有挂着皮毛做装饰。少年眉眼俊挺，样貌很是不错，但他五官深邃，却不似大周国之人。
“你是蛮子？”李肖抽出了匕首指着他。
众人望着少年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仇恨。
“别、别杀我……”少年看清状况后，用蹩脚的汉语慌里慌张的说道，“我身上有汉人的血，我、我娘是汉人……”
“那也是蛮子的种！”张长泓啐了一口。
“不……不是的。我娘是被蛮子掠去的，她很可怜，而像我这样出身的人，蛮子也是不认的，只能算作二等人。但、但是，我一直在帮汉人，我把自己认作汉人！”
少年望着周围人冷漠的表情，又急又怕：“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娘姓王，我有汉家名字，叫王念周。我小的时候一直以为我爹也是汉人，直到我娘死了后，我才得知我亲爹是谁。可我亲爹并不想养我，我便被卖去了军营给人当杂役。我从小就当自己是汉人，在军营里，我也只和几个有汉人血统的兄弟来往，我们还时常会偷偷放走一些被俘的汉地士兵和女人……”
叫做王念周的少年慌张极了，说起话来也有些像倒豆子似的急促。
“所以那些来山里的蛮子，是来找逃跑的士兵和女人的？”白芷眯起眼睛问。
白芷一身男子服饰，王念周还以为她是个男孩子，忙道：“小兄弟，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相信我！不过……不过他们不是来找那些人的。这行军的一路上，总有俘虏或女人死掉，他们也不会特意费力气来寻人。”
“那蛮子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在找一个潜逃了的使者。这使者本是周国的官吏，后来被俘北上生活了多年，据说因为此人学载五车，德行与名望都很了不起，所以一直没有被杀而活到了现在……我们这些有汉家血缘的人，也都很喜欢这位先生。此次先生随军南下当使者，但半路却拜托我们助他逃跑，我们肯定是答应的，只不过后来，他虽然是逃掉了，但我们却因为行迹败露而受到牵连。我这才跑进山里以求一丝生机……”
“你口中的先生，现在在哪里？他也在青眉山附近吗？”
“先生其实已经与接应他的人汇合了，现在应该已经南下了。他在北方生活多年，这次归国，会带回来详细的北地地图与其他种种情报，此举必会重创蛮族。”王念周顿了顿，“其实，眼下这场仗已经打不了多久了……”
众人一听，忙探身询问：“此话怎讲？”
“首先蛮族内部诸多分裂，战争只会加大内耗。而今年北方各地大旱，即使蛮族通过南伐来抢掠物资，但因为周国本身也没有太多粮食储备，所以他们打到现在已经难有继力了。再者，先生带回去的地图等情报，必叫蛮子心生忌讳，也不敢再贸然进犯。”
听到仗打不了多久了，众人的脸上都染上了喜色。
“这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至多到冬天，蛮子必定撤军！”
现下离立冬还有一二月，要是这仗还要再打两月，倒也叫人提心吊胆得很。不过王念周带来的消息仍然十分振奋人心。
“咱们这些老百姓总归是有个盼头了……”董家爷爷用苍老而颤抖的声音感叹道。
到了寒冬之时，他们便不用再担心打仗之事了，白芷便觉得，这真是天大的喜讯。他们今年冬天要担忧的事情已然是太多了，粮食、健康、保暖、安全……事事都严峻。
就说粮食，他们现在竟已经有七张嘴巴要养活了。虽然目前小溪里还有鱼，林子间也还有不少鲜美的野菜野蘑菇可以挖掘，于是他们并不愁吃食，可一旦凛冬到来，下上一个月的雪，那么届时所有东西都会被冰冻住。
仅仅靠地里收上来的最后一批菜、从土匪那儿抢来的几大袋子米面，以及张家剩下的一些粮食，真的能让七口人撑过寸草不生的寒冬吗，白芷感到很忧心。
所以当听说今年冬天，他们至少不用担心蛮子了之后，白芷心里有如一块大石落地。
“所、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是把自己当做汉家人的，也从来没有害过汉人，求求你们给我条生路吧。”
众人面色不再像之前一般冰冷，但谁也没有动容。
张长泓看了看李肖和白芷，问：“怎么办？”
他们二人一时间也没说话。
王念周便有些急了，他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些人只是最普通不过的老百姓而已，如今应该也是为了逃灾，这才会躲进山里。
而这样一群有老有少的人，想要在当下的年景里平安活下去，也是不容易的。
王念周急不择言，大喊大叫的自卖自夸起来：“我、我力气大，可以帮你们干活！我吃的也少！……我我我不吃也行！我自行啃草！”
没人理会他，大家都在默默地交换着苦恼的眼神。
“啊啊，对了，我们北地的人都是游牧狩猎的好手，我、我也特别擅长打猎，我很熟悉这种山林，可以做你们的向导，也可以帮你们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