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两家一群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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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早晨，叶季精神饱满的走出院门。姐姐在坑塘边洗衣，小杨枝一边烧火一边将aoe念的如唱歌，杨树正在劈柴，见叶季出门忙撂下柴刀追了出来。
叶季沿着坑塘边漫无目的走着，水面上偶尔窜出一朵水花，响声惊的草丛中热闹的虫鸣戛然而止。
坑塘与沟溪连通已经两天了，没有繁重的体力活儿，叶季的生活又重归平静。早上去地里转一圈，然后回到坑塘提出虾笼，将捉到的河虾装进网兜存起来。
余下的时间便是沿着坑塘边挖黄鳝，大的留着，小的放进溪沟里。叶季还用盆子养了几条，每天都观察几次，以便能尽快摸清黄鳝的习性。
杨树不论干什么总是跟着叶季，这是叶秋特意交待，也是他自己最乐意的。
“今天几号？”沿着坑塘溜达的叶季突然问了一句。
“七月二十一，明天镇上有会。”杨树回答的很快，赶会的日子他记得最清了。
叶季捡起一块石头扔进坑塘，惊的浮在水面上吐泡泡的小鱼四散而逃。
“明天咱去会上多买些小鸭子，到收秋时小鸭子正好可以放进溪沟，争取在下雪前能多收些鸭蛋。”
杨树也捡起一块石头丢进坑塘，情绪有点低落，“咱没钱呀！这几天虾笼收获的河虾最多卖十块钱，而且坑塘里的虾产量有限，靠这点钱恐怕买不了多少小鸭子。”
是啊！叶季也正是为这个事情伤神。买一百只鸭子最少需要四十块钱，一份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四十块钱。
“吃罢饭咱上山碰碰运气，能挤多少是多少，总有一天咱会把鸭群养起来的！”除了上山叶季也没其它办法，只能说些宽心话给杨树打气，也算是给自己打气。
“大姐说有人在南山见到了狼，最近不让咱俩上山。”
叶季想了想，“咱家山小，狼应该不会过来。就算有一两只，咱有长枪，自保应该没事儿。”
山里的孩子从小受苦，身上都有点野性。叶季与杨树一阵商量，决定一会儿吃过早饭就上山，‘狼来了’还真吓不住他们。
两人正准备回去，坑塘东南方的荒地上出现七八只羊，后面跟着两个放羊人。
盘龙村谁家有这么多羊？叶季挨个算了下，村里羊最多的村长李二伯家也不过四五只，难道是外村的？
等羊群近了，叶季才看清，放羊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十多岁，中等身材，沟壑纵横的脸上尽是疲惫。
女的有十三四大岁，面有菜色，明显是长期营养不良，一身土布衣服补丁摞补丁，看着都让人心酸。
叶季在打量着放羊人，放羊人同样也在打量看叶季，少女的面容有点眼熟，一时间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就在叶季愣神时，少女怯怯的走上前来，“你是恩人叶季吗？”
恩人？走神的叶季终于想起来了，“你是牛村的杨柳，你不是长头发吗？”
杨柳忙给叶季鞠躬，“买药钱差点儿，我把头发卖了。”
说罢，杨柳转身对身边的男人说：“爹，这就是借给咱们钱的恩人。”
男人叫杨老实，地地道道的种地人。为人老实本分，年景不好再加上妻子常年有病，为填饱肚子耗尽了心力，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有如五十多岁般苍老。
恩人就是眼前的小孩，尽管他心中早就知道，现在见到真人还是有点惊讶。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杨老实上前就给叶季鞠躬，“谢谢恩人救命大恩，今儿我带柳儿来就是报恩的。柳她娘看病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如今就剩这几只羊了，恩人挑两只，反正余下的明天也得卖。”
杨老实说到卖羊时心都在滴血，这些羊已经是自家唯一的财产了，卖了就失去了一切，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吧！
人家都难成这样了叶季能忍心要人家的羊吗？他如果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当初也不会帮杨柳，现在叶季想的不是要不要羊，而是如何才能让她们家摆脱困境。
叶季看了看那七八只羊，“杨伯，你把羊都卖了以后怎么办，不如把母羊留着，先把小羊卖了给伯母看病。”
杨老实长叹一声，“哎！用不上了。柳她娘上个月就走了，羊是卖了还亲戚们账的，咱不能让人说闲话。”
叶季嘴动了动，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又觉得不合适，心中一动问道：“杨伯欠别人多少钱？”
“总共六十多块吧！”
“都要现在就还吗？”
这次没等杨老实吭声，杨柳就抢先答道：“我舅与我姑家不急，我姨家急等用钱，再加上邻居的，现在要还的有三十多块。”
叶季板着指头算了算，“老羊母卖了可惜，要不先把小羊卖了，不够我再给添点，先把急需的三十多块还了，其它的先等等。”
还没等杨家父女说话，叶秋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羊都不用卖，三十多块的账咱凑凑先还了，余下的以后慢慢还。只要有老羊母在，还怕还不了账？”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出口就要替人还三十多块的账，听的在场几人云里雾里。
叶季忙拉了下叶秋的胳膊，“姐！咱去哪弄那么多钱呀！”
“扯啥址！
叶秋瞪了叶季一眼，自己这个弟弟啥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扣门儿，总爱算计得失。
“姐这儿有二十多块，再加上坑塘里你那兜河虾，应该差不多吧？”
“我这……”
叶季快哭了，心说：亲姐呀！我们溪沟里连只鸭毛都没有，你现在都把钱借人了，小鸭子拿啥买？小杨枝的学费拿啥交？
杨老实终于反应过来，“姑娘使不得啊！这么大笔钱，我们以后可咋还呀！”
不论叶秋说什么，杨老实就是不要，还说要把羊卖给叶秋，只要给的钱能还账就行。
双方一个要给一个不要，一个连卖带送，一个坚决推辞。边上的叶季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说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叶季家借给杨老实三十多块钱还账，羊在叶季家山上养着，以后卖羊的钱两家各一半。
杨老实走投无路，现在能保住羊群自然没意见。为了报恩特意让女儿杨柳留在叶家放羊，顺便帮叶家干点活儿。
叶秋也没什么意见，她原本的目的就是帮杨家渡过难关。叶季的办法可以说是最好的，但叶秋总觉得弟弟没安好心，她不相信叶季心里没有其它想法儿。
见问题解决了，叶季又想起了空空的溪沟。如果让他知道姐姐叶秋心中的想法儿，估计会气出内伤，立即吐血三升。
又是新的一天早晨，叶季精神饱满的走出院门。姐姐在坑塘边洗衣，小杨枝一边烧火一边将aoe念的如唱歌，杨树正在劈柴，见叶季出门忙撂下柴刀追了出来。
叶季沿着坑塘边漫无目的走着，水面上偶尔窜出一朵水花，响声惊的草丛中热闹的虫鸣戛然而止。
坑塘与沟溪连通已经两天了，没有繁重的体力活儿，叶季的生活又重归平静。早上去地里转一圈，然后回到坑塘提出虾笼，将捉到的河虾装进网兜存起来。
余下的时间便是沿着坑塘边挖黄鳝，大的留着，小的放进溪沟里。叶季还用盆子养了几条，每天都观察几次，以便能尽快摸清黄鳝的习性。
杨树不论干什么总是跟着叶季，这是叶秋特意交待，也是他自己最乐意的。
“今天几号？”沿着坑塘溜达的叶季突然问了一句。
“七月二十一，明天镇上有会。”杨树回答的很快，赶会的日子他记得最清了。
叶季捡起一块石头扔进坑塘，惊的浮在水面上吐泡泡的小鱼四散而逃。
“明天咱去会上多买些小鸭子，到收秋时小鸭子正好可以放进溪沟，争取在下雪前能多收些鸭蛋。”
杨树也捡起一块石头丢进坑塘，情绪有点低落，“咱没钱呀！这几天虾笼收获的河虾最多卖十块钱，而且坑塘里的虾产量有限，靠这点钱恐怕买不了多少小鸭子。”
是啊！叶季也正是为这个事情伤神。买一百只鸭子最少需要四十块钱，一份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四十块钱。
“吃罢饭咱上山碰碰运气，能挤多少是多少，总有一天咱会把鸭群养起来的！”除了上山叶季也没其它办法，只能说些宽心话给杨树打气，也算是给自己打气。
“大姐说有人在南山见到了狼，最近不让咱俩上山。”
叶季想了想，“咱家山小，狼应该不会过来。就算有一两只，咱有长枪，自保应该没事儿。”
山里的孩子从小受苦，身上都有点野性。叶季与杨树一阵商量，决定一会儿吃过早饭就上山，‘狼来了’还真吓不住他们。
两人正准备回去，坑塘东南方的荒地上出现七八只羊，后面跟着两个放羊人。
盘龙村谁家有这么多羊？叶季挨个算了下，村里羊最多的村长李二伯家也不过四五只，难道是外村的？
等羊群近了，叶季才看清，放羊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十多岁，中等身材，沟壑纵横的脸上尽是疲惫。
女的有十三四大岁，面有菜色，明显是长期营养不良，一身土布衣服补丁摞补丁，看着都让人心酸。
叶季在打量着放羊人，放羊人同样也在打量看叶季，少女的面容有点眼熟，一时间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就在叶季愣神时，少女怯怯的走上前来，“你是恩人叶季吗？”
恩人？走神的叶季终于想起来了，“你是牛村的杨柳，你不是长头发吗？”
杨柳忙给叶季鞠躬，“买药钱差点儿，我把头发卖了。”
说罢，杨柳转身对身边的男人说：“爹，这就是借给咱们钱的恩人。”
男人叫杨老实，地地道道的种地人。为人老实本分，年景不好再加上妻子常年有病，为填饱肚子耗尽了心力，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有如五十多岁般苍老。
恩人就是眼前的小孩，尽管他心中早就知道，现在见到真人还是有点惊讶。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杨老实上前就给叶季鞠躬，“谢谢恩人救命大恩，今儿我带柳儿来就是报恩的。柳她娘看病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如今就剩这几只羊了，恩人挑两只，反正余下的明天也得卖。”
杨老实说到卖羊时心都在滴血，这些羊已经是自家唯一的财产了，卖了就失去了一切，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吧！
人家都难成这样了叶季能忍心要人家的羊吗？他如果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当初也不会帮杨柳，现在叶季想的不是要不要羊，而是如何才能让她们家摆脱困境。
叶季看了看那七八只羊，“杨伯，你把羊都卖了以后怎么办，不如把母羊留着，先把小羊卖了给伯母看病。”
杨老实长叹一声，“哎！用不上了。柳她娘上个月就走了，羊是卖了还亲戚们账的，咱不能让人说闲话。”
叶季嘴动了动，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又觉得不合适，心中一动问道：“杨伯欠别人多少钱？”
“总共六十多块吧！”
“都要现在就还吗？”
这次没等杨老实吭声，杨柳就抢先答道：“我舅与我姑家不急，我姨家急等用钱，再加上邻居的，现在要还的有三十多块。”
叶季板着指头算了算，“老羊母卖了可惜，要不先把小羊卖了，不够我再给添点，先把急需的三十多块还了，其它的先等等。”
还没等杨家父女说话，叶秋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羊都不用卖，三十多块的账咱凑凑先还了，余下的以后慢慢还。只要有老羊母在，还怕还不了账？”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出口就要替人还三十多块的账，听的在场几人云里雾里。
叶季忙拉了下叶秋的胳膊，“姐！咱去哪弄那么多钱呀！”
“扯啥址！
叶秋瞪了叶季一眼，自己这个弟弟啥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扣门儿，总爱算计得失。
“姐这儿有二十多块，再加上坑塘里你那兜河虾，应该差不多吧？”
“我这……”
叶季快哭了，心说：亲姐呀！我们溪沟里连只鸭毛都没有，你现在都把钱借人了，小鸭子拿啥买？小杨枝的学费拿啥交？
杨老实终于反应过来，“姑娘使不得啊！这么大笔钱，我们以后可咋还呀！”
不论叶秋说什么，杨老实就是不要，还说要把羊卖给叶秋，只要给的钱能还账就行。
双方一个要给一个不要，一个连卖带送，一个坚决推辞。边上的叶季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说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叶季家借给杨老实三十多块钱还账，羊在叶季家山上养着，以后卖羊的钱两家各一半。
杨老实走投无路，现在能保住羊群自然没意见。为了报恩特意让女儿杨柳留在叶家放羊，顺便帮叶家干点活儿。
叶秋也没什么意见，她原本的目的就是帮杨家渡过难关。叶季的办法可以说是最好的，但叶秋总觉得弟弟没安好心，她不相信叶季心里没有其它想法儿。
见问题解决了，叶季又想起了空空的溪沟。如果让他知道姐姐叶秋心中的想法儿，估计会气出内伤，立即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