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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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元！”一个老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少典醒了！”
什么？元大喜，立刻匆忙地跑去任妣的小屋。
少典似乎真醒了。他半睁着眼，眼球却浑浊呆滞；喉咙里咯咯做响，声音却谁都无法听清；他的手指微动，却始终无法抬起……
他这是准备交代后事了吗？满屋子的人都很想听，但却被长老们轰出来许多。
“少典，你说吧，我们大家都在听着……”元大声对少典道。
回答他的仍然只是少典喉咙里咯咯的声音。
“既然你说不了，那你能点头或者眨眼吗？”
少典还是没有任何表示。不过当两只小手塞在他掌心的时候，他竟然猛地抓住了。那两只手一只是炎的，一只是轩辕的；他们分别站在父亲床榻的两侧，眼泪汪汪。
元摸了摸少典的额头，感觉滚烫滚烫，附宝又拿来一块湿毛巾敷在上面。
他的呼吸很微弱，通常都是呼几口气后再吸上一口。此刻他的生命正随着他的呼吸而一点点地远去。
元放弃了努力。他呆坐在地上，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他……”最先发现少典的胸膛不再起伏的是附宝，她立刻扑在少典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任妣用手颤抖地摸了摸少典的心口，那里已经不再有任何跳动。她终于憋不住了，也跟着大哭。
炎也立刻哭了，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轩辕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大家都在哭，他反而哭得比别人更伤心。
“少典！”
“少典！”
老头们急促地呼喊着，但却再也无法将他喊回……他的魂魄已经出窍，如一缕看不见的青烟。
人们疯狂地涌进小屋，呼喊声，哭泣声大作。
轩辕丘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往日的鸟叫蛙声蝉鸣不复听见，就连溱洧河水都失去了往日的涛声。
炎牵着轩辕的小手站在木屋外放声大哭，哭得让人的心如刀一般在绞，任谁安慰都不起作用。
屋里，任妣和附宝正在给少典擦拭身子。虽然长老们再三叮嘱说，千万别把眼泪滴落在死者的身上，那会让她们一辈子有掉不完的眼泪，但眼泪还是噗嗤嗤地掉个不停。几个女人见状急忙上前将她们扶出屋外，让另外几个女人接替她们没有做完的事情。
附宝一出门就紧紧搂住正在大哭的轩辕，炎也被任妣一把抱住在怀里。
虽说这一刻大家早就预料到，但当它到来时还是让很多人悲痛不已。
“唉，你说少典这一走，留下这些孤儿寡母的，真可怜……”
“唉，可不是吗？孩子还那么小……”
首领们摇着头，唏嘘着走去议事厅。
元还没从悲痛中缓过神来，胡子上满是眼泪和鼻涕。大家等待许久，反而是少籍率先站起身道：“喊大家一起来，就是商议一下给我兄长发丧的事，大家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这有什么可商议的？事死如事生，少典生前有什么，死后同样应该有什么！”一位有熊氏的部族首领道。
“对！”许多首领都纷纷点头。
“蠢么！”元巫师训斥道：“少典生前有你们这些好兄弟好朋友陪着，死后是不是也要拉你们这些好兄弟好朋友垫背？”
元巫师的一句话说得外族的部落首领偷笑起来。
被训斥的首领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半天才道：“我们会去陪他的，只不过时辰未到！”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关于殉死这件事，我绝对是不同意的！如果少典活着，他也绝对不同意！”
“他并没有说不要妻子殉死！”
“但他也没要说要妻子殉死！”元巫师针锋相对地道。
那人只好悻悻地坐了下来。
“任妣和附宝一个都不能少！”元站起来望着大家道：“她们的功绩有目共睹，少了谁都是轩辕丘的巨大损失……如果你们坚持要奉上牺牲，倒不如多献上几头牛羊，人却是万万不可！”
一个长老说话了：“元啊，丧葬祭祀这些事情历来都是按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来操办的。作为部落里的首席大巫师，你更应该维护这个规矩，而不是破坏它。”
“对啊，哪个部落首领死后没有妻子陪葬？少典是整个北方部落的首领，曾立下战功无数，他应该得到这样的荣誉！”另一个人附和道。
“蠢人啊！”元巫师叹息着道：“你们只知道照搬祖宗的规矩，却不知伏羲大神所说的‘道’为何物！世间万物皆有其时，世间万物皆有其道，生死各有天命，岂是你们这些蠢人可以决断的？”
“说这些东西我们没有一个人能说过你，我们只要求你按规矩办理，为其他部落做好表率。”
“规矩既然是人定的，当然可以由人来更改！”
“元，你好大胆！你竟然敢修改从伏羲大神开始就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么？”
“据我所知，伏羲大神去世的时候并没要求妻子殉死，全是由他的族人瞎几吧乱搞出来的！”
“元，你胆子太大了，竟敢公然污蔑我们的祖先！”元的一句话在人群中引起了悍然大波，立刻遭到了长老们的一致讨伐。
“好，既然你们如此尊敬祖先，那就让我占上一卦问问他们，看这个规矩到底能不能改！”元气急败坏，他手指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物件，一不小心却全掉在地上，他的龟板和那副玳瑁卦就在其中。
“元，你经常假借祖先之手说出你自己的主张，这些事我们大伙儿是知道的。”
“元，你弄些玄虚忽悠小孩子还行，忽悠我们却不可以！”
“你……你竟敢说伏羲大神留下来的东西是故弄玄虚？”元巫师气极：“看我不打死你这丫的！”说罢抡起棍子就打了过去！
于是第一次议事就在这样乱糟糟的情况下收场。
元巫师站在伏羲大神的雕像前，气呼呼的。
一大群人围在他的对面，还时不时对他指指点点。对他们来说，元大巫师不过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倔老头。
放眼望去，整个轩辕丘人潮汹汹，元却难觅知音一个。
好在还是有两个长老走了过来。但他们并不是来找元论道，而是来劝说元的。
“元，在这件事上你不要太固执……既然已有现成的规矩，大家照做就行了，你为什么要如此激烈反对呢？”
“那是因为以前的巫师蠢!”元没好气地道：“你们真以为在墓坑里扔一些东西他死后就什么都不缺？你们真以为让他的妻子为他殉死，他们就能在天上成为神仙眷属？”
“元，如果你还是如此坚持的话，我们只能让大家投票决定了……”
“投吧！”
“既然你不能按规矩来，那少典的葬礼我们就另找他人弄了……”
“找吧，我已经不想当这个鸟巫师了！”元愤愤地吐口唾沫道：“等少典的事情一了，我就要离开你们这群鸟人，独自去云游四方！”
两个老头面面相觑，感情元这老头真疯了啊。
任妣的父亲赤狐找着了任妣在面授机宜。
“听着孩子，”老头低声道：“殉死的事基本上定了，你和附宝两人之间选一个。”
“我们早就有这个准备……”
“当然，要大家投票这个过程还是必须的，不过大多数首领和长老还是赞成按祖先的老规矩来。”
任妣没有做声。
“爹说的这句话你一定要听好！投票之后便是猜枚，你一定要选那颗摸着有凹坑的石头！”
“爹，您竟然说服了元叔叔？”任妣大吃一惊。
“那个倔老头谁也说服不了他！他不帮我自然会有其他人帮，你可千万记好了！”
“爹，您又跟谁做了交易？这对附宝来说太不公平！”
“别说附宝了，先保自己要紧！难道你就不想亲自陪着炎长大，看他以后当上有熊氏的首领吗？任妣啊，听爹的没错！”
老头走了，剩下任妣站在那里发愣。
此刻的元也跟附宝站在一起说话。
他知道此刻的轩辕丘暗流诡谲，肯定会有人在暗中计划着阴谋。会在哪个地方做手脚，他隐隐也能猜到。如今他所能做的，唯有让猜枚的过程公平公正而已。
附宝却显得很平静，这让元一阵心疼。如果她的父亲没死，谅轩辕丘也没人胆敢这么欺负她。
可是，那毕竟只是如果。
附宝很平静地道：“我不会逃避，会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很高兴地陪少典一起走……我们走了之后，请您把轩辕带离这个是非之地吧，请别让他用轩辕这个名字，哪怕让他成为一个普通的孩子都成。”
“轩辕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孩子。即便你把锥子放在口袋里，它也会很容易地露出锋芒。”
“我希望您能常常替他占卜，让他趋利避害，让他遵循伏羲的大道，让他能看清身边的事物……如果他真有您所说的那个能力，那就让他再次成为轩辕吧！”
“好，我答应你！”元深吸了一口气。
第二次议事在不久后再次举行。第一项议程就是要长老和首领们表决对殉死的态度，大家纷纷把手中的石子扔进两个不同的瓦罐，结果赞成按祖先规矩来办的人占了微弱的优势。
“既然如此，下一项议程就是猜枚了。有请任妣夫人和附宝夫人进来罢！”一个长老站起来宣布道。
两女低头走入，对众人款款一拜，人群立刻嗡嗡地议论起来。
“用不着猜枚了，我愿意陪少典一起去。”附宝面如秋水，十分平静地道。
附宝的话让大家大吃一惊。即便是元早就得知附宝有赴死的觉悟，但他还是觉得非常突兀。
长老们开始交头接耳。他们已经策划好了一切，可不会让它白费……这件事做得虽然不公，但还得做出公平的样子让所有人看。
“附宝夫人，你对少典有这份心，少典在天之灵想必会十分高兴。不过事情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还是让祖先来挑选吧!”
元一直在看着赤狐的表情。面对长老们这样的安排，他居然没有表示反驳，这让元坚信，他绝对跟这些长老早就串通好了！
陶罐依然是那个陶罐，但在陶罐前却摆着一把黑白混杂的石子，就象太极图上那两条怪鱼的眼睛。
只见一个长老站起身，正准备从石子里面挑选，却被元巫师一把拉住：“慢着！既然我是部落里的巫师，这种事应该归我做！”
那长老冷笑道：“元，我们都知道你会变石头……我们还怕你打着祖先的旗号，暗中却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呢！”
“你……”元巫师又气又恼。他紧紧抓住那老头的手却是不松，两人开始暗暗较劲。
“元啊，既然你已经把少典的后事交给了我们，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我没有其他，只想要这件事做得公平公正！”元咬牙道。
“还是让我来吧！”人群中忽然站起一个人来，原来是少典的弟弟少籍：“这两位都是我所敬重的嫂嫂，我对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偏袒！”
这应该是个公正的选择，很多人都开始点头；就连正在僵持着的元和那个长老，他们的手都渐渐松开了。
“快来，元！”一个老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少典醒了！”
什么？元大喜，立刻匆忙地跑去任妣的小屋。
少典似乎真醒了。他半睁着眼，眼球却浑浊呆滞；喉咙里咯咯做响，声音却谁都无法听清；他的手指微动，却始终无法抬起……
他这是准备交代后事了吗？满屋子的人都很想听，但却被长老们轰出来许多。
“少典，你说吧，我们大家都在听着……”元大声对少典道。
回答他的仍然只是少典喉咙里咯咯的声音。
“既然你说不了，那你能点头或者眨眼吗？”
少典还是没有任何表示。不过当两只小手塞在他掌心的时候，他竟然猛地抓住了。那两只手一只是炎的，一只是轩辕的；他们分别站在父亲床榻的两侧，眼泪汪汪。
元摸了摸少典的额头，感觉滚烫滚烫，附宝又拿来一块湿毛巾敷在上面。
他的呼吸很微弱，通常都是呼几口气后再吸上一口。此刻他的生命正随着他的呼吸而一点点地远去。
元放弃了努力。他呆坐在地上，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他……”最先发现少典的胸膛不再起伏的是附宝，她立刻扑在少典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任妣用手颤抖地摸了摸少典的心口，那里已经不再有任何跳动。她终于憋不住了，也跟着大哭。
炎也立刻哭了，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轩辕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大家都在哭，他反而哭得比别人更伤心。
“少典！”
“少典！”
老头们急促地呼喊着，但却再也无法将他喊回……他的魂魄已经出窍，如一缕看不见的青烟。
人们疯狂地涌进小屋，呼喊声，哭泣声大作。
轩辕丘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往日的鸟叫蛙声蝉鸣不复听见，就连溱洧河水都失去了往日的涛声。
炎牵着轩辕的小手站在木屋外放声大哭，哭得让人的心如刀一般在绞，任谁安慰都不起作用。
屋里，任妣和附宝正在给少典擦拭身子。虽然长老们再三叮嘱说，千万别把眼泪滴落在死者的身上，那会让她们一辈子有掉不完的眼泪，但眼泪还是噗嗤嗤地掉个不停。几个女人见状急忙上前将她们扶出屋外，让另外几个女人接替她们没有做完的事情。
附宝一出门就紧紧搂住正在大哭的轩辕，炎也被任妣一把抱住在怀里。
虽说这一刻大家早就预料到，但当它到来时还是让很多人悲痛不已。
“唉，你说少典这一走，留下这些孤儿寡母的，真可怜……”
“唉，可不是吗？孩子还那么小……”
首领们摇着头，唏嘘着走去议事厅。
元还没从悲痛中缓过神来，胡子上满是眼泪和鼻涕。大家等待许久，反而是少籍率先站起身道：“喊大家一起来，就是商议一下给我兄长发丧的事，大家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这有什么可商议的？事死如事生，少典生前有什么，死后同样应该有什么！”一位有熊氏的部族首领道。
“对！”许多首领都纷纷点头。
“蠢么！”元巫师训斥道：“少典生前有你们这些好兄弟好朋友陪着，死后是不是也要拉你们这些好兄弟好朋友垫背？”
元巫师的一句话说得外族的部落首领偷笑起来。
被训斥的首领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半天才道：“我们会去陪他的，只不过时辰未到！”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关于殉死这件事，我绝对是不同意的！如果少典活着，他也绝对不同意！”
“他并没有说不要妻子殉死！”
“但他也没要说要妻子殉死！”元巫师针锋相对地道。
那人只好悻悻地坐了下来。
“任妣和附宝一个都不能少！”元站起来望着大家道：“她们的功绩有目共睹，少了谁都是轩辕丘的巨大损失……如果你们坚持要奉上牺牲，倒不如多献上几头牛羊，人却是万万不可！”
一个长老说话了：“元啊，丧葬祭祀这些事情历来都是按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来操办的。作为部落里的首席大巫师，你更应该维护这个规矩，而不是破坏它。”
“对啊，哪个部落首领死后没有妻子陪葬？少典是整个北方部落的首领，曾立下战功无数，他应该得到这样的荣誉！”另一个人附和道。
“蠢人啊！”元巫师叹息着道：“你们只知道照搬祖宗的规矩，却不知伏羲大神所说的‘道’为何物！世间万物皆有其时，世间万物皆有其道，生死各有天命，岂是你们这些蠢人可以决断的？”
“说这些东西我们没有一个人能说过你，我们只要求你按规矩办理，为其他部落做好表率。”
“规矩既然是人定的，当然可以由人来更改！”
“元，你好大胆！你竟然敢修改从伏羲大神开始就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么？”
“据我所知，伏羲大神去世的时候并没要求妻子殉死，全是由他的族人瞎几吧乱搞出来的！”
“元，你胆子太大了，竟敢公然污蔑我们的祖先！”元的一句话在人群中引起了悍然大波，立刻遭到了长老们的一致讨伐。
“好，既然你们如此尊敬祖先，那就让我占上一卦问问他们，看这个规矩到底能不能改！”元气急败坏，他手指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物件，一不小心却全掉在地上，他的龟板和那副玳瑁卦就在其中。
“元，你经常假借祖先之手说出你自己的主张，这些事我们大伙儿是知道的。”
“元，你弄些玄虚忽悠小孩子还行，忽悠我们却不可以！”
“你……你竟敢说伏羲大神留下来的东西是故弄玄虚？”元巫师气极：“看我不打死你这丫的！”说罢抡起棍子就打了过去！
于是第一次议事就在这样乱糟糟的情况下收场。
元巫师站在伏羲大神的雕像前，气呼呼的。
一大群人围在他的对面，还时不时对他指指点点。对他们来说，元大巫师不过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倔老头。
放眼望去，整个轩辕丘人潮汹汹，元却难觅知音一个。
好在还是有两个长老走了过来。但他们并不是来找元论道，而是来劝说元的。
“元，在这件事上你不要太固执……既然已有现成的规矩，大家照做就行了，你为什么要如此激烈反对呢？”
“那是因为以前的巫师蠢!”元没好气地道：“你们真以为在墓坑里扔一些东西他死后就什么都不缺？你们真以为让他的妻子为他殉死，他们就能在天上成为神仙眷属？”
“元，如果你还是如此坚持的话，我们只能让大家投票决定了……”
“投吧！”
“既然你不能按规矩来，那少典的葬礼我们就另找他人弄了……”
“找吧，我已经不想当这个鸟巫师了！”元愤愤地吐口唾沫道：“等少典的事情一了，我就要离开你们这群鸟人，独自去云游四方！”
两个老头面面相觑，感情元这老头真疯了啊。
任妣的父亲赤狐找着了任妣在面授机宜。
“听着孩子，”老头低声道：“殉死的事基本上定了，你和附宝两人之间选一个。”
“我们早就有这个准备……”
“当然，要大家投票这个过程还是必须的，不过大多数首领和长老还是赞成按祖先的老规矩来。”
任妣没有做声。
“爹说的这句话你一定要听好！投票之后便是猜枚，你一定要选那颗摸着有凹坑的石头！”
“爹，您竟然说服了元叔叔？”任妣大吃一惊。
“那个倔老头谁也说服不了他！他不帮我自然会有其他人帮，你可千万记好了！”
“爹，您又跟谁做了交易？这对附宝来说太不公平！”
“别说附宝了，先保自己要紧！难道你就不想亲自陪着炎长大，看他以后当上有熊氏的首领吗？任妣啊，听爹的没错！”
老头走了，剩下任妣站在那里发愣。
此刻的元也跟附宝站在一起说话。
他知道此刻的轩辕丘暗流诡谲，肯定会有人在暗中计划着阴谋。会在哪个地方做手脚，他隐隐也能猜到。如今他所能做的，唯有让猜枚的过程公平公正而已。
附宝却显得很平静，这让元一阵心疼。如果她的父亲没死，谅轩辕丘也没人胆敢这么欺负她。
可是，那毕竟只是如果。
附宝很平静地道：“我不会逃避，会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很高兴地陪少典一起走……我们走了之后，请您把轩辕带离这个是非之地吧，请别让他用轩辕这个名字，哪怕让他成为一个普通的孩子都成。”
“轩辕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孩子。即便你把锥子放在口袋里，它也会很容易地露出锋芒。”
“我希望您能常常替他占卜，让他趋利避害，让他遵循伏羲的大道，让他能看清身边的事物……如果他真有您所说的那个能力，那就让他再次成为轩辕吧！”
“好，我答应你！”元深吸了一口气。
第二次议事在不久后再次举行。第一项议程就是要长老和首领们表决对殉死的态度，大家纷纷把手中的石子扔进两个不同的瓦罐，结果赞成按祖先规矩来办的人占了微弱的优势。
“既然如此，下一项议程就是猜枚了。有请任妣夫人和附宝夫人进来罢！”一个长老站起来宣布道。
两女低头走入，对众人款款一拜，人群立刻嗡嗡地议论起来。
“用不着猜枚了，我愿意陪少典一起去。”附宝面如秋水，十分平静地道。
附宝的话让大家大吃一惊。即便是元早就得知附宝有赴死的觉悟，但他还是觉得非常突兀。
长老们开始交头接耳。他们已经策划好了一切，可不会让它白费……这件事做得虽然不公，但还得做出公平的样子让所有人看。
“附宝夫人，你对少典有这份心，少典在天之灵想必会十分高兴。不过事情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还是让祖先来挑选吧!”
元一直在看着赤狐的表情。面对长老们这样的安排，他居然没有表示反驳，这让元坚信，他绝对跟这些长老早就串通好了！
陶罐依然是那个陶罐，但在陶罐前却摆着一把黑白混杂的石子，就象太极图上那两条怪鱼的眼睛。
只见一个长老站起身，正准备从石子里面挑选，却被元巫师一把拉住：“慢着！既然我是部落里的巫师，这种事应该归我做！”
那长老冷笑道：“元，我们都知道你会变石头……我们还怕你打着祖先的旗号，暗中却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呢！”
“你……”元巫师又气又恼。他紧紧抓住那老头的手却是不松，两人开始暗暗较劲。
“元啊，既然你已经把少典的后事交给了我们，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我没有其他，只想要这件事做得公平公正！”元咬牙道。
“还是让我来吧！”人群中忽然站起一个人来，原来是少典的弟弟少籍：“这两位都是我所敬重的嫂嫂，我对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偏袒！”
这应该是个公正的选择，很多人都开始点头；就连正在僵持着的元和那个长老，他们的手都渐渐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