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无力弥补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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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中心医院的绿茵小道上，禾荃倒了杯水递给吕思衡：“二哥，喝完水我们回去吧，你才恢复没多久，下来转的时间不能太长，不然会影响你恢复的进度。”
坐在轮椅上的吕思衡喝了一口水，兴致依然高涨：“谢谢你来看我，让你受累了。我没事，一个月在病房里，我都快憋闷死了，今天能出来走走，心情好多了。”
禾荃微笑着摇摇头：“既然小敏托付了我，那我就要照顾你，这是理所当然的。况且我已经来古城上任，平时也没什么事，和二哥聊聊天总比自己呆在房间里好。”
吕思衡喝完水，把杯子递给禾荃。他环视着周围的苍松翠柏面带笑容：“今天早上小敏发信息给我，她还要再叶博士家多住几天。你如果在古城实在闷了，随时可以过来聊天，我们一起坐等那个丫头回来。”
禾荃推起轮椅接着向前走：“现在已经傍晚，我必须带你回病房，不然护士小姐又要给我白眼看了。明天我再……”
她停下了脚步，吃惊地看到叶敏犹如从天而降，正笑嘻嘻站在他们前方。
“惊喜不惊喜？”叶敏蹦蹦跳跳来到吕思衡面前，看着他瞠目结舌的样子，对自导自演这一出意外重逢的戏，达到的效果感到非常满意。
“你不是说还要多住几天吗……原来你是骗我啊？”吕思衡惊讶之余又开怀大笑起来。
叶敏把手里的包递给禾荃：“谢谢你帮我照顾他，这是我带回来的好吃的，算是特别奖赏，足够你吃一个月的了。现在你解放了，换我来伺候这个病人吧。”
禾荃刚接过包，叶敏就推着轮椅向病房楼走去，叽叽喳喳给吕思衡讲着杭州趣事，逗得吕思衡不停地笑。
禾荃失落地看着亲昵的两人不知所措。她在医院和吕思衡接触这些天，发现吕思衡学识渊博，对人真诚感情细腻，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暖男。当吕思衡知道她喜欢现代朦胧诗，便随口朗诵了几首顾城和北岛的作品，并对诗人和作品进行了评论，听的她为之折服倾倒。
她不愿意看到两个人秀恩爱，便转身走到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去，当车启动后她又犹豫起来，这样不打招呼就走，会不会引起叶敏的疑心？愣了半天，最终她叹口气，熄火下车，怏怏地又返回了病房楼。
到了晚上八点，在吕思衡不断地催促下，叶敏和禾荃才告辞返回住所。她们所住的房子是方儒海拿公款购置的一套两百多平米的复式楼，现在已经被集团收回，成了古城总经理的“官邸”，叶敏便拉上禾荃一起住在这里。
帮着叶敏收拾好了床褥，禾荃刚回到自己房间，叶敏紧跟着就走进来，她一脸狐疑地看着禾荃：“你有事瞒着我，现在给我老实交代，到底出了什么事？”
禾荃顿时有些慌，她勉强笑了笑，尽力遮掩道：“都是我家里的琐碎小事，你就是操心也管不了。”
叶敏以为是赵宝焌赌博的事被禾荃看出了蛛丝马迹。但她答应过要保密，也只能装糊涂道：“你就是个贤妻良母劳碌命，家里能有多大的事，让你变得魂不守舍的。走吧，我请你吃饭，咱俩好久没在一起了，我要好好给你聊聊。”
禾荃刚松口气，叶敏忽然走到床头看着墙上的一幅画：“谁给你画的肖像，画的还真不错啊。”
禾荃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忙解释道：“这是吕思衡画的，他不是手腕骨折了吗，医生让他多活动活动，所以他就练习画画，我去看他的时候，他随手就给我画了一张肖像。”
叶敏看着画点头道：“他是美院出身，画素描还不是跟玩似的？但他画的真好，把你的神情表现的淋漓尽致。我怎么没想到让他给我画一张呢，明天见他，我也要让他画。”
禾荃庆幸终于混过这一关，她暗自决定不再见吕思衡，希望心里的小秘密永远封存。天天这样受惊吓，她的心脏实在承受不了。
第二天，叶敏在祁郡和禾荃的陪同下走进古城公司会议室，所有公司中高层早已在这里等候，看到叶敏都礼节性地起立鼓掌表示欢迎。
祁郡宣读完公司的任命决定后，又公布了新一届公司领导班子。禾荃担任财务经理，廖莎担任市场部经理，芮东荣担任零售经理，雍锴担任仓储部经理，祥子担任保安部经理，这些人选并不意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客户部经理的人选并没有宣读。
叶敏接着发表就职演说，她用PPT讲述了古城公司的历史、现状和即将发动的改革方案。投影展示的大量数据和案例，让听众不得不信服叶敏改革的依据详实可信，对改革措施要解决的问题也都心中有数。但是，叶敏大刀阔斧的改革力度还是震惊了所有人，有些人怀疑，有些人愤怒，有些人却暗自高兴。
集团总经理祁郡亲自到场，意味着叶敏的方案已经获得最高层的认可，虽然不少人有异议，但也知趣地闭上嘴巴，直接宣布方案就说明只有服从和不服从的选择，谁会此时跳出来充英雄呢？
会议进行的时候，马兴川已奉命带着张鹏正在返回省城的路上。汽车在一个服务区临时休息，司机很懂事，停好车就躲得远远的，车前只剩下马兴川和张鹏两人在窃窃私语。
张鹏忐忑不安地问：“马总，我这次回集团接受调查，会不会凶多吉少？”
马兴川劳神在在地说：“你不去会更危险，你的银行账户已经在监管行列，公司也知道你想移民的事，现在你还能跑到哪里去？跟我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出了错尽快弥补，争取集团的谅解，这才是最好的出路。现在你给我交个实底，你到底拿了多少不该拿的？”
张鹏闭上眼低头答道：“我不瞒您，先后有三千两百万。”
马兴川脸色骤变：“我听财务总监寿阳山说，你涉嫌资金是六十五万。当时我就吓了一跳，没想到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张鹏面如土色如实交代：“到这个时候，我对您也不隐瞒了。集团掌握的只是我挪用资金的部分，另外我和古城金皓公司有三年的供货合约，发出了价值七千万的商品，我分了两千万。我从鲲鹏县包耀宗那里还拿了一千万……”
马兴川震怒不已，再也顾不得涵养，指着张鹏的鼻子痛骂：“哪有经销商可以给你回扣这么高的，分明是那家公司拿了货就没打算给钱。你这属于合谋诈骗，是严重的犯罪行为。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相信了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推荐你去古城做大客户部经理，现在我也被牵连进去，你竟然这样报答我……你还是人吗？”
张鹏哭丧着脸说：“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但我拿到了钱也没有都放进自己的口袋，这三年您孩子的衣食住行，不都是我给出的钱？我这是在报答您的知遇之恩啊。”
马兴川眼前一黑，差点坐在地上。他儿子住着别墅，开着跑车，不停更换的女友，原来背后的钱都是这么来的。他一生谨慎从不在钱上犯错，所以深得应绝尘信任。他花了赃款少说也有一千万，现在让他该怎么弥补这个天大的窟窿？
古城中心医院的绿茵小道上，禾荃倒了杯水递给吕思衡：“二哥，喝完水我们回去吧，你才恢复没多久，下来转的时间不能太长，不然会影响你恢复的进度。”
坐在轮椅上的吕思衡喝了一口水，兴致依然高涨：“谢谢你来看我，让你受累了。我没事，一个月在病房里，我都快憋闷死了，今天能出来走走，心情好多了。”
禾荃微笑着摇摇头：“既然小敏托付了我，那我就要照顾你，这是理所当然的。况且我已经来古城上任，平时也没什么事，和二哥聊聊天总比自己呆在房间里好。”
吕思衡喝完水，把杯子递给禾荃。他环视着周围的苍松翠柏面带笑容：“今天早上小敏发信息给我，她还要再叶博士家多住几天。你如果在古城实在闷了，随时可以过来聊天，我们一起坐等那个丫头回来。”
禾荃推起轮椅接着向前走：“现在已经傍晚，我必须带你回病房，不然护士小姐又要给我白眼看了。明天我再……”
她停下了脚步，吃惊地看到叶敏犹如从天而降，正笑嘻嘻站在他们前方。
“惊喜不惊喜？”叶敏蹦蹦跳跳来到吕思衡面前，看着他瞠目结舌的样子，对自导自演这一出意外重逢的戏，达到的效果感到非常满意。
“你不是说还要多住几天吗……原来你是骗我啊？”吕思衡惊讶之余又开怀大笑起来。
叶敏把手里的包递给禾荃：“谢谢你帮我照顾他，这是我带回来的好吃的，算是特别奖赏，足够你吃一个月的了。现在你解放了，换我来伺候这个病人吧。”
禾荃刚接过包，叶敏就推着轮椅向病房楼走去，叽叽喳喳给吕思衡讲着杭州趣事，逗得吕思衡不停地笑。
禾荃失落地看着亲昵的两人不知所措。她在医院和吕思衡接触这些天，发现吕思衡学识渊博，对人真诚感情细腻，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暖男。当吕思衡知道她喜欢现代朦胧诗，便随口朗诵了几首顾城和北岛的作品，并对诗人和作品进行了评论，听的她为之折服倾倒。
她不愿意看到两个人秀恩爱，便转身走到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去，当车启动后她又犹豫起来，这样不打招呼就走，会不会引起叶敏的疑心？愣了半天，最终她叹口气，熄火下车，怏怏地又返回了病房楼。
到了晚上八点，在吕思衡不断地催促下，叶敏和禾荃才告辞返回住所。她们所住的房子是方儒海拿公款购置的一套两百多平米的复式楼，现在已经被集团收回，成了古城总经理的“官邸”，叶敏便拉上禾荃一起住在这里。
帮着叶敏收拾好了床褥，禾荃刚回到自己房间，叶敏紧跟着就走进来，她一脸狐疑地看着禾荃：“你有事瞒着我，现在给我老实交代，到底出了什么事？”
禾荃顿时有些慌，她勉强笑了笑，尽力遮掩道：“都是我家里的琐碎小事，你就是操心也管不了。”
叶敏以为是赵宝焌赌博的事被禾荃看出了蛛丝马迹。但她答应过要保密，也只能装糊涂道：“你就是个贤妻良母劳碌命，家里能有多大的事，让你变得魂不守舍的。走吧，我请你吃饭，咱俩好久没在一起了，我要好好给你聊聊。”
禾荃刚松口气，叶敏忽然走到床头看着墙上的一幅画：“谁给你画的肖像，画的还真不错啊。”
禾荃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忙解释道：“这是吕思衡画的，他不是手腕骨折了吗，医生让他多活动活动，所以他就练习画画，我去看他的时候，他随手就给我画了一张肖像。”
叶敏看着画点头道：“他是美院出身，画素描还不是跟玩似的？但他画的真好，把你的神情表现的淋漓尽致。我怎么没想到让他给我画一张呢，明天见他，我也要让他画。”
禾荃庆幸终于混过这一关，她暗自决定不再见吕思衡，希望心里的小秘密永远封存。天天这样受惊吓，她的心脏实在承受不了。
第二天，叶敏在祁郡和禾荃的陪同下走进古城公司会议室，所有公司中高层早已在这里等候，看到叶敏都礼节性地起立鼓掌表示欢迎。
祁郡宣读完公司的任命决定后，又公布了新一届公司领导班子。禾荃担任财务经理，廖莎担任市场部经理，芮东荣担任零售经理，雍锴担任仓储部经理，祥子担任保安部经理，这些人选并不意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客户部经理的人选并没有宣读。
叶敏接着发表就职演说，她用PPT讲述了古城公司的历史、现状和即将发动的改革方案。投影展示的大量数据和案例，让听众不得不信服叶敏改革的依据详实可信，对改革措施要解决的问题也都心中有数。但是，叶敏大刀阔斧的改革力度还是震惊了所有人，有些人怀疑，有些人愤怒，有些人却暗自高兴。
集团总经理祁郡亲自到场，意味着叶敏的方案已经获得最高层的认可，虽然不少人有异议，但也知趣地闭上嘴巴，直接宣布方案就说明只有服从和不服从的选择，谁会此时跳出来充英雄呢？
会议进行的时候，马兴川已奉命带着张鹏正在返回省城的路上。汽车在一个服务区临时休息，司机很懂事，停好车就躲得远远的，车前只剩下马兴川和张鹏两人在窃窃私语。
张鹏忐忑不安地问：“马总，我这次回集团接受调查，会不会凶多吉少？”
马兴川劳神在在地说：“你不去会更危险，你的银行账户已经在监管行列，公司也知道你想移民的事，现在你还能跑到哪里去？跟我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出了错尽快弥补，争取集团的谅解，这才是最好的出路。现在你给我交个实底，你到底拿了多少不该拿的？”
张鹏闭上眼低头答道：“我不瞒您，先后有三千两百万。”
马兴川脸色骤变：“我听财务总监寿阳山说，你涉嫌资金是六十五万。当时我就吓了一跳，没想到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张鹏面如土色如实交代：“到这个时候，我对您也不隐瞒了。集团掌握的只是我挪用资金的部分，另外我和古城金皓公司有三年的供货合约，发出了价值七千万的商品，我分了两千万。我从鲲鹏县包耀宗那里还拿了一千万……”
马兴川震怒不已，再也顾不得涵养，指着张鹏的鼻子痛骂：“哪有经销商可以给你回扣这么高的，分明是那家公司拿了货就没打算给钱。你这属于合谋诈骗，是严重的犯罪行为。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相信了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推荐你去古城做大客户部经理，现在我也被牵连进去，你竟然这样报答我……你还是人吗？”
张鹏哭丧着脸说：“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但我拿到了钱也没有都放进自己的口袋，这三年您孩子的衣食住行，不都是我给出的钱？我这是在报答您的知遇之恩啊。”
马兴川眼前一黑，差点坐在地上。他儿子住着别墅，开着跑车，不停更换的女友，原来背后的钱都是这么来的。他一生谨慎从不在钱上犯错，所以深得应绝尘信任。他花了赃款少说也有一千万，现在让他该怎么弥补这个天大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