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认下一个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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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敏不想马上谈判，这个男人防备心理没有松懈之前，仓促谈判很可能还会陷入僵局。
她优雅地指着桌上的饭菜：“谢谢吕总宽宏大量。我们还是边吃边聊，这样才显得更融洽一些。”
吕思衡为叶敏倒了杯红酒，给自己倒满一杯白酒，说出的话就像例行公事：“我酒量不好，你不要劝我喝酒。这是四两酒杯，这顿饭我只此一杯。不过，你可以随意喝，我可以等到你尽兴为止。”
他端起酒杯道：“我这个人说话不近人情，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叶主任海涵。”
叶敏也把酒杯端起：“吕总虽然经商多年，但还是褪不去艺术家的底色。您有您的特定频率，如果与对方不能发生共振，自然也就不能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如果您对我不近人情，只能说明是我不懂您的世界，所以也谈不上冒犯。”
吕思衡凝视着叶敏，忽然一口喝完了整杯白酒，接着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叶敏有点讶异，她忙递过去纸巾：“吕总这又何必呢，您不会是要结束谈话了吧？”
吕思衡接过纸巾，捂着嘴边咳边说：“我有些失态，别见笑。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叫我‘吕总’，更别称呼‘您’了。”
叶敏心里有底了：“那我应该称呼您……你什么呢？”
吕思衡喝了杯水，总算恢复过来。他又给自己满上酒：“你可以叫我思衡，我在家排行第二，你也可以叫我二哥。”
这两个称呼都显得太亲昵了，尤其是两个人的年纪相差快二十岁，让外人听到会觉得不伦不类。但叶敏知道，吕思衡有桀骜不驯的性格，只要他舒服了，才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
“那我还是叫你二哥吧。你也可以叫我小敏。二哥，妹妹敬你一杯。”叶敏把白酒倒进一个半两的小酒杯，双手端给了吕思衡。
吕思衡接过酒杯，第一次笑了，原来不苟言笑的他，一旦笑起来还是蛮帅的。
喝罢认亲酒，吕思衡主动为叶敏盛了一碗排骨莲藕汤：“趁我还没醉，先说说你们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违反协议拖延付款？”
叶敏答道：“我记得二哥说过，兄弟归兄弟，生意归生意。谋克集团内部的事我不能说，如果说了就有违职业道德。我只能告诉二哥的是，公司确实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只求二哥能宽限七天。古城物业七天的资金损失，我想办法让集团给予补偿。”
吕思衡拿起一根烟，忽然又停下来问：“我抽根烟，你不介意吧？”
叶敏点点头：“我非常介意。”
吕思衡便把烟又塞回烟盒。
叶敏眨眨眼，笑道：“我介意的是，二哥抽烟的时候，为什么不给妹妹一根烟呢？”
吕思衡惊讶地看了看叶敏：“我以为……算了，为了你，我不抽了。一个女孩子最好别抽烟，对身体不好，也对皮肤不好。”
叶敏不高兴地噘嘴道：“我不管，既然你现在是我二哥，我想抽烟，你就必须给我。”
吕思衡乖乖地递给叶敏一根烟，嘱咐道：“那就只抽一根，真的对你不好。我抽了二十多年的烟，想戒也戒不掉了，可是你年轻，以后的路还长，要珍惜自己。”
叶敏忽然眼圈泛红，吕思衡的话就像父亲的唠叨。让她周身都感到温暖，那是她现在最需要的温暖。
吕思衡敏锐地察觉叶敏淡淡的忧伤，只是现在他不便多问，于是用刚才的话题转移叶敏的注意力：“谋克集团打算怎么补偿？”
叶敏被拉回到现实中，她长长吐了口烟：“我计划按银行拆借利率补偿，当然，由于谋克确实违反协议在前，具体补偿金额还要听二哥的意思，我希望是两家公司都能接受的数额。”
吕思衡单手托腮望着窗外，右手手指轻轻点击着桌面。
这是标准的用心思考的举止。单手托腮表示他已经接受延期付款的事实，但还要权衡更多的利益方的反馈，他心中正在起草完善的解决方案。
他的手指舒缓的点击桌面，说明他现在心态完全放松，对面的谈判者给他带来的是可信任的安全感。
叶敏能猜出吕思衡的心思，他肯定是正在想让她获得额外好处的办法。她有些感动，这个外表冰冷的男人，内心比谁都炙热。他只是不会，或者不屑和常人交际，才会被那么多人误解，其实他最渴望的恰恰是拥有可以交往的朋友。
叶敏抽烟时仔细打量着他，看吕思衡紧锁的双眉，高挺的鼻梁，坚毅的表情，浑身上下散发出成熟男人的气息，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蛮有魅力的。真应了流传的那句话，专注的男人最性感。
忽然，吕思衡的手指停下，转回头对叶敏说：“我可以不要现金。逍遥津饭店建立的客房部已经完工，谋克负责把客房部十五套客房所需的大小家电配齐。你们清库存也好，找厂家要政策也好，实际支出不会超过应付总额的一半。我猜，你们老板会很满意的。”
他怎么会主动退让这么多？叶敏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留出来的空间越大，谋克奖励自己的幅度就会越大，这是吕思衡不动声色要让利给她个人。
吕思衡接着说：“但我还有个充分必要条件，为了杜绝再次出现不可预知的情况，我公司必须有专人进驻谋克商场，作为监事有权第一时间掌握商场的决策，千万不要再来一次让我猝不及防的事件了。”
叶敏轻叹一口气：“其实……其实你没必要让那么多，你会让妹妹有愧疚感的。”
吕思衡却不愿意再谈工作，他很想让叶敏谈谈自己，但叶敏却巧妙地绕开这个话题，围绕着城市和美学的关系阐述自己的观点。吕思衡听得非常高兴，这是他重点研究的领域，不知不觉开始长篇大论自己的心得。
叶敏并不懂太深奥的城市规划和设计，她只是要让这个男人尽情畅谈，苦闷压抑久了会出现精神焦虑症，让吕思衡有机会宣泄出来，对他的健康至关重要。
只不过吕思衡确实酒量有限，没出半小时，他的酒劲已经冲上头顶，感到头晕目眩。
吕思衡怕当着叶敏的面出丑，于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道：“小敏，先就这么着吧。毕竟我也是打工的，能为你做的也就是这些。你快回去汇报，下午下班前谋克如果不回复，就别怪我明天照章办事了。”
叶敏搀扶吕思衡走到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她走到收银台要账单准备结账。但收银员看到吕思衡向她招招手，便对叶敏陪笑道：“您不用看账单，吕总签个字就行了。”
“这怎么行呢，二哥，生意归生意，饭钱还是我来结吧，不然回去不好交代。”叶敏走到吕思衡身边轻声劝着。
吕思衡接过收银员递来的账单，随手签了自己的名字，说话时已有些口齿不清：“小敏，今儿不算谈生意，算是认亲。当然应该是哥哥拿钱，哪有让妹妹付账的道理？”
他刚站起来就看到饭店大堂经理，便点手叫住她：“燕子，这是我刚认下的妹妹。你记好了，只要小敏来，所有费用都是我的，不准收她的钱。”
燕子冲叶敏笑着点点头，在一旁殷勤地扶着吕思衡的胳膊，低声道：“吕总，您有点喝多了。要不要我去开间房，让你们兄妹醒醒酒再走？”
站在一旁的叶敏又羞又恼，脸涨得通红，但她又发作不得，只好假装没听见，拿着手机胡乱翻着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扯淡，那是我亲妹妹，别胡说八道的。”吕思衡训斥完燕子，转头含混不清地对叶敏说：“小敏，我下午还有事就不送你了。我只叮嘱你一句话，明天不管两家公司是什么结果，都不会影响咱俩的关系。”
叶敏不想马上谈判，这个男人防备心理没有松懈之前，仓促谈判很可能还会陷入僵局。
她优雅地指着桌上的饭菜：“谢谢吕总宽宏大量。我们还是边吃边聊，这样才显得更融洽一些。”
吕思衡为叶敏倒了杯红酒，给自己倒满一杯白酒，说出的话就像例行公事：“我酒量不好，你不要劝我喝酒。这是四两酒杯，这顿饭我只此一杯。不过，你可以随意喝，我可以等到你尽兴为止。”
他端起酒杯道：“我这个人说话不近人情，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叶主任海涵。”
叶敏也把酒杯端起：“吕总虽然经商多年，但还是褪不去艺术家的底色。您有您的特定频率，如果与对方不能发生共振，自然也就不能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如果您对我不近人情，只能说明是我不懂您的世界，所以也谈不上冒犯。”
吕思衡凝视着叶敏，忽然一口喝完了整杯白酒，接着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叶敏有点讶异，她忙递过去纸巾：“吕总这又何必呢，您不会是要结束谈话了吧？”
吕思衡接过纸巾，捂着嘴边咳边说：“我有些失态，别见笑。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叫我‘吕总’，更别称呼‘您’了。”
叶敏心里有底了：“那我应该称呼您……你什么呢？”
吕思衡喝了杯水，总算恢复过来。他又给自己满上酒：“你可以叫我思衡，我在家排行第二，你也可以叫我二哥。”
这两个称呼都显得太亲昵了，尤其是两个人的年纪相差快二十岁，让外人听到会觉得不伦不类。但叶敏知道，吕思衡有桀骜不驯的性格，只要他舒服了，才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
“那我还是叫你二哥吧。你也可以叫我小敏。二哥，妹妹敬你一杯。”叶敏把白酒倒进一个半两的小酒杯，双手端给了吕思衡。
吕思衡接过酒杯，第一次笑了，原来不苟言笑的他，一旦笑起来还是蛮帅的。
喝罢认亲酒，吕思衡主动为叶敏盛了一碗排骨莲藕汤：“趁我还没醉，先说说你们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违反协议拖延付款？”
叶敏答道：“我记得二哥说过，兄弟归兄弟，生意归生意。谋克集团内部的事我不能说，如果说了就有违职业道德。我只能告诉二哥的是，公司确实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只求二哥能宽限七天。古城物业七天的资金损失，我想办法让集团给予补偿。”
吕思衡拿起一根烟，忽然又停下来问：“我抽根烟，你不介意吧？”
叶敏点点头：“我非常介意。”
吕思衡便把烟又塞回烟盒。
叶敏眨眨眼，笑道：“我介意的是，二哥抽烟的时候，为什么不给妹妹一根烟呢？”
吕思衡惊讶地看了看叶敏：“我以为……算了，为了你，我不抽了。一个女孩子最好别抽烟，对身体不好，也对皮肤不好。”
叶敏不高兴地噘嘴道：“我不管，既然你现在是我二哥，我想抽烟，你就必须给我。”
吕思衡乖乖地递给叶敏一根烟，嘱咐道：“那就只抽一根，真的对你不好。我抽了二十多年的烟，想戒也戒不掉了，可是你年轻，以后的路还长，要珍惜自己。”
叶敏忽然眼圈泛红，吕思衡的话就像父亲的唠叨。让她周身都感到温暖，那是她现在最需要的温暖。
吕思衡敏锐地察觉叶敏淡淡的忧伤，只是现在他不便多问，于是用刚才的话题转移叶敏的注意力：“谋克集团打算怎么补偿？”
叶敏被拉回到现实中，她长长吐了口烟：“我计划按银行拆借利率补偿，当然，由于谋克确实违反协议在前，具体补偿金额还要听二哥的意思，我希望是两家公司都能接受的数额。”
吕思衡单手托腮望着窗外，右手手指轻轻点击着桌面。
这是标准的用心思考的举止。单手托腮表示他已经接受延期付款的事实，但还要权衡更多的利益方的反馈，他心中正在起草完善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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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敏能猜出吕思衡的心思，他肯定是正在想让她获得额外好处的办法。她有些感动，这个外表冰冷的男人，内心比谁都炙热。他只是不会，或者不屑和常人交际，才会被那么多人误解，其实他最渴望的恰恰是拥有可以交往的朋友。
叶敏抽烟时仔细打量着他，看吕思衡紧锁的双眉，高挺的鼻梁，坚毅的表情，浑身上下散发出成熟男人的气息，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蛮有魅力的。真应了流传的那句话，专注的男人最性感。
忽然，吕思衡的手指停下，转回头对叶敏说：“我可以不要现金。逍遥津饭店建立的客房部已经完工，谋克负责把客房部十五套客房所需的大小家电配齐。你们清库存也好，找厂家要政策也好，实际支出不会超过应付总额的一半。我猜，你们老板会很满意的。”
他怎么会主动退让这么多？叶敏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留出来的空间越大，谋克奖励自己的幅度就会越大，这是吕思衡不动声色要让利给她个人。
吕思衡接着说：“但我还有个充分必要条件，为了杜绝再次出现不可预知的情况，我公司必须有专人进驻谋克商场，作为监事有权第一时间掌握商场的决策，千万不要再来一次让我猝不及防的事件了。”
叶敏轻叹一口气：“其实……其实你没必要让那么多，你会让妹妹有愧疚感的。”
吕思衡却不愿意再谈工作，他很想让叶敏谈谈自己，但叶敏却巧妙地绕开这个话题，围绕着城市和美学的关系阐述自己的观点。吕思衡听得非常高兴，这是他重点研究的领域，不知不觉开始长篇大论自己的心得。
叶敏并不懂太深奥的城市规划和设计，她只是要让这个男人尽情畅谈，苦闷压抑久了会出现精神焦虑症，让吕思衡有机会宣泄出来，对他的健康至关重要。
只不过吕思衡确实酒量有限，没出半小时，他的酒劲已经冲上头顶，感到头晕目眩。
吕思衡怕当着叶敏的面出丑，于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道：“小敏，先就这么着吧。毕竟我也是打工的，能为你做的也就是这些。你快回去汇报，下午下班前谋克如果不回复，就别怪我明天照章办事了。”
叶敏搀扶吕思衡走到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她走到收银台要账单准备结账。但收银员看到吕思衡向她招招手，便对叶敏陪笑道：“您不用看账单，吕总签个字就行了。”
“这怎么行呢，二哥，生意归生意，饭钱还是我来结吧，不然回去不好交代。”叶敏走到吕思衡身边轻声劝着。
吕思衡接过收银员递来的账单，随手签了自己的名字，说话时已有些口齿不清：“小敏，今儿不算谈生意，算是认亲。当然应该是哥哥拿钱，哪有让妹妹付账的道理？”
他刚站起来就看到饭店大堂经理，便点手叫住她：“燕子，这是我刚认下的妹妹。你记好了，只要小敏来，所有费用都是我的，不准收她的钱。”
燕子冲叶敏笑着点点头，在一旁殷勤地扶着吕思衡的胳膊，低声道：“吕总，您有点喝多了。要不要我去开间房，让你们兄妹醒醒酒再走？”
站在一旁的叶敏又羞又恼，脸涨得通红，但她又发作不得，只好假装没听见，拿着手机胡乱翻着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扯淡，那是我亲妹妹，别胡说八道的。”吕思衡训斥完燕子，转头含混不清地对叶敏说：“小敏，我下午还有事就不送你了。我只叮嘱你一句话，明天不管两家公司是什么结果，都不会影响咱俩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