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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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误会，那这个误会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解开的时候了。
“不是误会。”她淡淡说道，“我跟赵书宸此生已是陌路。他若不来找我，那么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他若还敢来找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旧情。”
菊香和海棠面面相觑。
听起来小姐是铁了心要跟赵书宸划清界限？
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划清界限才好，赵书宸那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不值得小姐喜欢。
她家小姐值得更好的人。
叶汐心里想的却是，井水不犯河水？
怎么可能？
赵书宸绝不可能愿意放弃叶家这么好的婚事，他还指着岳父大人提拔他呢，还幻想着在仕途上一飞冲天呢，所以他肯定还会来找她。
叶汐就等着他来。
上辈子他做下的那些事，已经到了该让他偿还的时候。
她醒来的正是合适时机，她爹和赵书宸在新帝那里都有从龙之功，眼下赵书宸还顶着个状元的名头，他的仕途刚刚开始。
以后若无阻碍，皇帝定会对他恩宠有加。
待有了政绩，慢慢在丞相大人帮助下积累了人脉，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叶汐冷笑，缓缓摇头。
即日开始，赵书宸不会再有政绩了，靠着相府积攒人脉的幻想也终将泡汤，想在朝堂站稳脚跟？
得看黎墨允不允许。
“小姐午膳在夫人那里用过了？”菊香开口，“要不要午睡一会儿？”
叶汐回过神，眸光恢复了沉静平淡：“银霜，你家王爷通常什么时候回府？”
“回姑娘。”银霜站在门边回答，“王爷中午听说姑娘要去，早早就回了王府等着姑娘了。”
什么？
叶汐一愣，蓦地坐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银霜道：“就姑娘跟夫人一起出去逛的时候。”
叶汐沉默片刻，淡定地问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
“王府暗卫之间消息互通。”
消息互通？
叶汐表情微妙，消息互通也不至于让王府暗卫把摄政王的行踪特意告知给银霜吧？
擅自泄露主子行踪算不算犯了大忌？
“那我还是不睡了。”叶汐起身往外走去，有些无法理解黎墨的脑回路，“本来我的意思是晚上过去……而且银月不是也提醒我了吗？说你家王爷白天会待在军营……”
“属下的确这么说过呀。”银月一脸无辜的表情，“可谁也没料到王爷消息这么灵通，居然早早就回府等着姑娘了。”
叶汐叹了口气。
她觉得黎墨有时候当真是怪得很，一点都不像那个战场上令人的胆寒的主帅王爷。
“要不姑娘还是睡一会儿再去吧。”银月劝道，“不然王爷定会心疼自责。”
“他自责什么？”
“自责没让姑娘午睡。”银月道，“说不定还会牵连奴婢受罚。”
叶汐默然片刻：“你多虑了，他不会罚你。”
说着径自走出锦兰苑，银月和银霜跟上，三人不约而同地无视了还跪在地上的阿金。
春阳高照，气候温暖。
叶汐坐着马车回到了刚刚离开半天的摄政王府，虽然这半天里发生了挺多的事，遇到了挺多的人，不过时间过得其实也挺快。
就像只是出门去逛了一圈，然后回到了家的感觉。
家？
站在摄政王府大门外，叶汐有片刻怔忡。
曾经做梦都想逃离的时候，什么时候有了家的感觉？
对一个人从深爱到仇恨，只需要一个梦境就能做到，那么对一个人从厌恶到接受，是不是同样只需一场梦？
叶汐轻轻吐了口气，淡淡一笑。
有什么需要思考的呢？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一个人的成长也需要经历磨难和感恩，看清一个人，看懂一些人。
不辜负自己，也不再辜负他人。
抬脚踏进王府大门，大门两旁的守卫微微躬身，对叶汐的态度恭敬得像是在对待女主子。
叶汐看着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从她踏进王府第一天开始，王府里的所有下人、侍女、护卫，包括管家在内，对她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从未有过冒犯失礼之处。
哪怕她以前对摄政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抱有敌意，也没人对她表露半分不满，而这一切显然是来自摄政王黎墨的命令。
黎墨此时正独自站在王府的水榭花厅里，沉默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袭雪白轻袍，矜贵侧颜在阳光照耀下就像九天之上的神祇，高不可攀，让人只能仰望。
颀长峭拔的身躯如山岳般沉稳不惊，在任何时候都展现出一种强悍和淡漠，自动隔绝所有人的靠近，让人只敢远远地看着，恭敬地伏跪在地，敬畏臣服。
叶汐停下脚步，欣赏着那人绝世的风姿。
当真是难得见他一袭白衣，似是卸下了军营里的铁血杀伐之气，只余下如苍天白鹤的高贵，如云端谪仙的圣洁。
只是此时不知是不是叶汐的错觉，她远远看着那干净清贵的背影，却无端看出了一点落寞寂寥。
正在此时，负手立于厅前的男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一双清冷的眸子就这么对上了叶汐。
四目相对，天地像是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叶汐惊艳于他精致俊美的容貌，唇角忍不住扬起，笑意直达眼底。
黎墨微怔，下一瞬，身姿一掠便已到了眼前。
“银月说你去了军营。”叶汐温声开口，“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黎墨嗓音淡淡：“今天军营里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
叶汐对这个理由表示接受，没有拆穿他刻意回来等她这种稍显傻气的举动，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以前没见你穿过白色。”
黎墨微默，随即嗯了一声：“本王刚刚沐浴过。”
叶汐轻哂。
刚刚沐浴过跟穿白衣有什么关系？
有谁规定沐浴之后就一定要穿白色的衣服吗？
沉默站在叶汐身后的银月和银霜恭敬地垂眸，银月心里忍不住腹诽，其实不止叶汐没见过她家王爷穿白衣，就是她跟银霜这种王府暗卫也同样没见过。
王爷穿白衣，不会是故意穿给叶姑娘看的吧。
这般想着，银月顿时识趣地开口：“姑娘午觉还没睡，要不先去王爷的寝殿小憩片刻？”
此言一出，黎墨和叶汐俱都沉默。
黎墨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愿意，眸光微暗：“可以去偏殿休息。”
叶汐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黯然，唇角轻挑，漫不经心地开口：“之前一个多月我都是睡在王爷的寝殿，怎么刚离开半日，王爷的寝殿就不许我进去了？不会是藏了美人吧？”
“叶姑娘这可是误会了。”青衣连忙举手保证，为他家王爷辩解，“王爷的寝殿除了姑娘您，这么多年从未第二个女子进去过，属下可以以项上人头担保。”
黎墨抿唇，俊雅容颜微微绷起着：“没有美人。”
“青衣，你的项上人头我若真想要，你现在就得脑袋搬家。”叶汐伸手挽着黎墨修长的手，戏谑地朝青衣道，“你家王爷寝殿里没进去过侍女？”
啊？
侍女？
青衣一呆：“那也算？”
“侍女不是女子吗？”
青衣一噎，顿时无言以对。
好吧，是他自己表达有误，他应该说，除了叶汐姑娘和王府侍女之外，王爷的寝殿里再没有其他女子进去过。
“没有美人？”叶汐目光落到黎墨脸上，“我不是美人？”
青衣：“……”叶汐姑娘果然又吃错药了，居然连王爷都怼？
黎墨眸光落在她绝美清丽的脸上，眼里浮现细不可查的一丝柔和：“你比他们都美。”
青衣抬头望天。
他家主子居然也会说甜言蜜语？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叶汐安静了下来，莫名觉得耳根子有点热。
也许她从未想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也能有如此威力，仿佛周遭所有的声音都突然消失，只有那一句话不停地在耳畔回响，让人脸红心跳。
你比他们都美。
啧。
谁说摄政王淡漠寡言的？
哄人的话如此自然地脱口而出，居然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叶汐迎着青衣看似淡定实则越来越八卦的眼神，感觉自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调戏了似的，拉着黎墨的手往寝殿方向走去：“我有话跟你说。”
青衣跟上，银月和银霜也跟上。
走到寝殿外面，叶汐转头看着他们三人：“我跟王爷有重要的事情商谈，你们留在外面，别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青衣连忙点头：“姑娘是要谈婚事吗？”
叶汐顿默，目光古怪地瞥他一眼：“谈什么婚事？”
“跟王爷的婚事啊。”青衣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负心的女子，“叶姑娘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不是你自己说……”
“我的确说过。”叶汐嘴角轻抽，觉得青衣跟三姑六婆有一样的爱好，“但今天要谈的是别的事情，你别着急行吗？”
青衣默然，随即哦了一声，乖乖不说话了。
叶汐瞥他一眼，跟黎墨一起进了昭宸殿。
“若你不喜欢，以后不让她们进来。”黎墨忽然开口，嗓音低低的，“王府里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做主。”
叶汐一静，随即偏头看他：“我又不是王府女主人，怎么能做主王府里的事情？”
黎墨薄唇微抿，不发一语地看着她，漆黑的瞳眸看不出情绪波动。
叶汐见他如此，不由勾唇浅笑：“王爷头低下来一点。”
黎墨心头微动，想到早上她的举止，瞳眸深了深，很配合地低下头。
叶汐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
少女馨香萦绕鼻翼，丝丝缕缕沁入心脾，让人沉迷。
黎墨克制住把她圈在怀里的冲动，待唇上柔软的触感离开，他静静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嗓音压抑，透着某种复杂深沉的情绪。
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我是想扑倒王爷呢？”叶汐挑眉浅笑，带着几分狡黠，“王爷会治我的罪吗？”
黎墨沉默片刻，嗓音淡淡：“不会。”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本王允许你随时扑倒。”
叶汐微默，对上他灼灼的目光，没来由地觉得脸颊微微发热。
轻咳一声，她开口说正事：“有件事我想跟王爷说。”
“很急？”
叶汐摇头：“不急。”
“不急就等午睡之后再说。”黎墨说着，直接把她抱起走向内殿，“今晚还回去吗？”
“晚上是否要回去不重要。”叶汐倚在床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王爷躺这里，我们一起说说话。”
如果这是误会，那这个误会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解开的时候了。
“不是误会。”她淡淡说道，“我跟赵书宸此生已是陌路。他若不来找我，那么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他若还敢来找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旧情。”
菊香和海棠面面相觑。
听起来小姐是铁了心要跟赵书宸划清界限？
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划清界限才好，赵书宸那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不值得小姐喜欢。
她家小姐值得更好的人。
叶汐心里想的却是，井水不犯河水？
怎么可能？
赵书宸绝不可能愿意放弃叶家这么好的婚事，他还指着岳父大人提拔他呢，还幻想着在仕途上一飞冲天呢，所以他肯定还会来找她。
叶汐就等着他来。
上辈子他做下的那些事，已经到了该让他偿还的时候。
她醒来的正是合适时机，她爹和赵书宸在新帝那里都有从龙之功，眼下赵书宸还顶着个状元的名头，他的仕途刚刚开始。
以后若无阻碍，皇帝定会对他恩宠有加。
待有了政绩，慢慢在丞相大人帮助下积累了人脉，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叶汐冷笑，缓缓摇头。
即日开始，赵书宸不会再有政绩了，靠着相府积攒人脉的幻想也终将泡汤，想在朝堂站稳脚跟？
得看黎墨允不允许。
“小姐午膳在夫人那里用过了？”菊香开口，“要不要午睡一会儿？”
叶汐回过神，眸光恢复了沉静平淡：“银霜，你家王爷通常什么时候回府？”
“回姑娘。”银霜站在门边回答，“王爷中午听说姑娘要去，早早就回了王府等着姑娘了。”
什么？
叶汐一愣，蓦地坐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银霜道：“就姑娘跟夫人一起出去逛的时候。”
叶汐沉默片刻，淡定地问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
“王府暗卫之间消息互通。”
消息互通？
叶汐表情微妙，消息互通也不至于让王府暗卫把摄政王的行踪特意告知给银霜吧？
擅自泄露主子行踪算不算犯了大忌？
“那我还是不睡了。”叶汐起身往外走去，有些无法理解黎墨的脑回路，“本来我的意思是晚上过去……而且银月不是也提醒我了吗？说你家王爷白天会待在军营……”
“属下的确这么说过呀。”银月一脸无辜的表情，“可谁也没料到王爷消息这么灵通，居然早早就回府等着姑娘了。”
叶汐叹了口气。
她觉得黎墨有时候当真是怪得很，一点都不像那个战场上令人的胆寒的主帅王爷。
“要不姑娘还是睡一会儿再去吧。”银月劝道，“不然王爷定会心疼自责。”
“他自责什么？”
“自责没让姑娘午睡。”银月道，“说不定还会牵连奴婢受罚。”
叶汐默然片刻：“你多虑了，他不会罚你。”
说着径自走出锦兰苑，银月和银霜跟上，三人不约而同地无视了还跪在地上的阿金。
春阳高照，气候温暖。
叶汐坐着马车回到了刚刚离开半天的摄政王府，虽然这半天里发生了挺多的事，遇到了挺多的人，不过时间过得其实也挺快。
就像只是出门去逛了一圈，然后回到了家的感觉。
家？
站在摄政王府大门外，叶汐有片刻怔忡。
曾经做梦都想逃离的时候，什么时候有了家的感觉？
对一个人从深爱到仇恨，只需要一个梦境就能做到，那么对一个人从厌恶到接受，是不是同样只需一场梦？
叶汐轻轻吐了口气，淡淡一笑。
有什么需要思考的呢？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一个人的成长也需要经历磨难和感恩，看清一个人，看懂一些人。
不辜负自己，也不再辜负他人。
抬脚踏进王府大门，大门两旁的守卫微微躬身，对叶汐的态度恭敬得像是在对待女主子。
叶汐看着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从她踏进王府第一天开始，王府里的所有下人、侍女、护卫，包括管家在内，对她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从未有过冒犯失礼之处。
哪怕她以前对摄政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抱有敌意，也没人对她表露半分不满，而这一切显然是来自摄政王黎墨的命令。
黎墨此时正独自站在王府的水榭花厅里，沉默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袭雪白轻袍，矜贵侧颜在阳光照耀下就像九天之上的神祇，高不可攀，让人只能仰望。
颀长峭拔的身躯如山岳般沉稳不惊，在任何时候都展现出一种强悍和淡漠，自动隔绝所有人的靠近，让人只敢远远地看着，恭敬地伏跪在地，敬畏臣服。
叶汐停下脚步，欣赏着那人绝世的风姿。
当真是难得见他一袭白衣，似是卸下了军营里的铁血杀伐之气，只余下如苍天白鹤的高贵，如云端谪仙的圣洁。
只是此时不知是不是叶汐的错觉，她远远看着那干净清贵的背影，却无端看出了一点落寞寂寥。
正在此时，负手立于厅前的男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一双清冷的眸子就这么对上了叶汐。
四目相对，天地像是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叶汐惊艳于他精致俊美的容貌，唇角忍不住扬起，笑意直达眼底。
黎墨微怔，下一瞬，身姿一掠便已到了眼前。
“银月说你去了军营。”叶汐温声开口，“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黎墨嗓音淡淡：“今天军营里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
叶汐对这个理由表示接受，没有拆穿他刻意回来等她这种稍显傻气的举动，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以前没见你穿过白色。”
黎墨微默，随即嗯了一声：“本王刚刚沐浴过。”
叶汐轻哂。
刚刚沐浴过跟穿白衣有什么关系？
有谁规定沐浴之后就一定要穿白色的衣服吗？
沉默站在叶汐身后的银月和银霜恭敬地垂眸，银月心里忍不住腹诽，其实不止叶汐没见过她家王爷穿白衣，就是她跟银霜这种王府暗卫也同样没见过。
王爷穿白衣，不会是故意穿给叶姑娘看的吧。
这般想着，银月顿时识趣地开口：“姑娘午觉还没睡，要不先去王爷的寝殿小憩片刻？”
此言一出，黎墨和叶汐俱都沉默。
黎墨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愿意，眸光微暗：“可以去偏殿休息。”
叶汐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黯然，唇角轻挑，漫不经心地开口：“之前一个多月我都是睡在王爷的寝殿，怎么刚离开半日，王爷的寝殿就不许我进去了？不会是藏了美人吧？”
“叶姑娘这可是误会了。”青衣连忙举手保证，为他家王爷辩解，“王爷的寝殿除了姑娘您，这么多年从未第二个女子进去过，属下可以以项上人头担保。”
黎墨抿唇，俊雅容颜微微绷起着：“没有美人。”
“青衣，你的项上人头我若真想要，你现在就得脑袋搬家。”叶汐伸手挽着黎墨修长的手，戏谑地朝青衣道，“你家王爷寝殿里没进去过侍女？”
啊？
侍女？
青衣一呆：“那也算？”
“侍女不是女子吗？”
青衣一噎，顿时无言以对。
好吧，是他自己表达有误，他应该说，除了叶汐姑娘和王府侍女之外，王爷的寝殿里再没有其他女子进去过。
“没有美人？”叶汐目光落到黎墨脸上，“我不是美人？”
青衣：“……”叶汐姑娘果然又吃错药了，居然连王爷都怼？
黎墨眸光落在她绝美清丽的脸上，眼里浮现细不可查的一丝柔和：“你比他们都美。”
青衣抬头望天。
他家主子居然也会说甜言蜜语？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叶汐安静了下来，莫名觉得耳根子有点热。
也许她从未想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也能有如此威力，仿佛周遭所有的声音都突然消失，只有那一句话不停地在耳畔回响，让人脸红心跳。
你比他们都美。
啧。
谁说摄政王淡漠寡言的？
哄人的话如此自然地脱口而出，居然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叶汐迎着青衣看似淡定实则越来越八卦的眼神，感觉自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调戏了似的，拉着黎墨的手往寝殿方向走去：“我有话跟你说。”
青衣跟上，银月和银霜也跟上。
走到寝殿外面，叶汐转头看着他们三人：“我跟王爷有重要的事情商谈，你们留在外面，别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青衣连忙点头：“姑娘是要谈婚事吗？”
叶汐顿默，目光古怪地瞥他一眼：“谈什么婚事？”
“跟王爷的婚事啊。”青衣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负心的女子，“叶姑娘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不是你自己说……”
“我的确说过。”叶汐嘴角轻抽，觉得青衣跟三姑六婆有一样的爱好，“但今天要谈的是别的事情，你别着急行吗？”
青衣默然，随即哦了一声，乖乖不说话了。
叶汐瞥他一眼，跟黎墨一起进了昭宸殿。
“若你不喜欢，以后不让她们进来。”黎墨忽然开口，嗓音低低的，“王府里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做主。”
叶汐一静，随即偏头看他：“我又不是王府女主人，怎么能做主王府里的事情？”
黎墨薄唇微抿，不发一语地看着她，漆黑的瞳眸看不出情绪波动。
叶汐见他如此，不由勾唇浅笑：“王爷头低下来一点。”
黎墨心头微动，想到早上她的举止，瞳眸深了深，很配合地低下头。
叶汐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
少女馨香萦绕鼻翼，丝丝缕缕沁入心脾，让人沉迷。
黎墨克制住把她圈在怀里的冲动，待唇上柔软的触感离开，他静静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嗓音压抑，透着某种复杂深沉的情绪。
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我是想扑倒王爷呢？”叶汐挑眉浅笑，带着几分狡黠，“王爷会治我的罪吗？”
黎墨沉默片刻，嗓音淡淡：“不会。”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本王允许你随时扑倒。”
叶汐微默，对上他灼灼的目光，没来由地觉得脸颊微微发热。
轻咳一声，她开口说正事：“有件事我想跟王爷说。”
“很急？”
叶汐摇头：“不急。”
“不急就等午睡之后再说。”黎墨说着，直接把她抱起走向内殿，“今晚还回去吗？”
“晚上是否要回去不重要。”叶汐倚在床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王爷躺这里，我们一起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