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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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沉干脆果断地拍开了她的手，压着声音，“大早上的勾我干嘛？”
她瞬时有些脸红，反问他，“想哪去了？你去还是不去？”
“去，可以吗？”他倾身拉起她，推着她往餐厅走，“去不去都要吃早饭，嗯？给个面子哈。”
在某位林先生的逼迫下，她如同历劫一般撑过了早餐时间，作为报复，自然是将喂阿谣的任务交给了他。
以至于林先生又洗了一次澡。
她牵着阿谣在门口等他，百无聊赖。
林森沉出门的时候，她正撅着嘴冲阿谣念叨着他的不是，瞧见她的神情，不轻不重地在她脑袋上扣了一下，“说什么呢？来，大声点。”
她起身径直朝车子走去，并不搭理他，转身直接把阿谣交给了蒋黎，自己坐到了副驾驶，丝毫不顾及林森沉的脸色。
蒋黎却只是浅笑，低声规劝道，“沉总一向不喜欢动物，要不——”
“他才喂过阿谣，阿谣不嫌弃他。”她声音提高了不少，自然是要后座的林森沉听得清楚。
蒋黎不知所措，只得回头看向林森沉，谁知他只是抿了抿唇，示意蒋黎无妨。
既然如此，蒋黎开车直抵宠爱医院，一路上洛韩一和周也联系上，确认他在医院的地址之后，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林森沉微恼，却意识得到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没事敲她脑袋干嘛，见她生气着，也只能忍忍，毕竟过一会儿她便不气了。
她没想到周也居然等在医院正门口，连忙拉开车门，快步走过去和他打招呼，甚至没顾得上还在车上的林森沉和阿谣。
“怎么出来等着了？”她不好意思地寒暄着，眼神飘向阿谣那边，又收了回来，道，“应该我和阿谣上去找你的。”
“都是应该的，学姐客气了。”他倒是立即将视线投向了蒋黎牵着的阿谣，蹲下身子抚弄着它，又抬眼望向蒋黎，建议道，“我来牵它吧，这儿不能停车，有地下停车场，况且一会儿我要给它检查，提前熟悉一下，是吗学姐？”
见他的视线转到她这边来，林森沉又没有反应，她只能给蒋黎一个眼神，以示同意。
蒋黎把阿谣交给了周也，直到开车的前一秒，还不自然地观察着林森沉，见他没什么反常的神色，才发动车子。
阿谣这一路上出奇地乖，此刻见到周也并不怕生，乐呵呵地跟着他进了医院。
周也带着他们直接上了电梯，随口问着她关于阿谣的状况和病史，听她讲到青城山间受寒的时候，禁不住吃惊道，“拉布拉多最怕冷，确实会因为那次导致很多身体问题，比如关节、神经、器官衰竭之类，但具体的还需要检查。”
闻言洛韩一当真有被冰封的感觉，很冷很冷，或许比阿谣在山里的那一天还要冷，却还是咬着牙问道，“之前的医生说，阿谣过不了冬天，我很害怕。”
林森沉揽着她的肩，直直地望向周也，示意他莫要把话说得太过分。
“别担心，一切都有转机，先检查好吗？”周也安慰她道，转身和阿谣一起进了内室，她和林森沉静静地等待。
他们没有等到周也出来，却等到了邱教授和他的助手。
邱教授用眼神和她打了招呼之后，匆匆地进了内室，她见状再也坚强不起来，几乎跌坐在地上，生生地被林森沉揽在怀里。
她握紧了他的手，怯怯地开口，“阿沉，是不是这段时间我没把阿谣照顾好？”
她又惊又恐，几乎没有站直的力气，将全部的重量倚靠在他身上。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如何安慰她，说实话，他对阿谣没什么感情，却见不得她难过，只能轻拍着她的背，“医生还没出来，不要那么悲观，小东西肯定舍不得你。”
“它舍得，阿沉。”洛韩一眼角噙着泪，几乎快要哭了出来，辩驳道，“阿谣舍不得他，才选择要离开我。”
林森沉微乎其微地皱了下眉头，神色凝重，“一一，自由来去。”
这句话触碰到了她的泪腺，泪水将落未落之时，以邱教授为首的四人和阿谣一起走了出来。
“老师，阿谣它？”她眼眶泛泪，急不可耐地上前，抢在邱教授之前开了口，“老师，他还好吗？”
邱教授面容和善，却仍有几分凝重，道，“丫头别哭，你坐下来慢慢听我说。”
话音刚落，便示意周也把阿谣牵出去，虽见她不解，可直到门合上，邱教授才开口，“我们谈论它，它感受得到我们的情绪。”
洛韩一点点头，仍然神色紧张，颤颤巍巍地问道，“阿谣，阿谣它目前还好吗？”
邱教授微笑着示意她宽慰一些，又翻了翻桌上实时打印的检查单，才说道，“丫头，你要开心些，你把它照顾的很好，它吃的不错，或者说是很好，而且是有每天陪它运动吗？”
“是。”听见这话，她还是无法放心，又反问道，“是我让它过度运动了吗？很严重吗？”
邱教授笑了笑，又严肃道，“丫头，你要接受它的离开，但你已经最大限度地延长它的时间了，所以不要过于自责。”
邱教授见她稍许放松，才和她说了阿谣的身体状况，“冬天的那次冻伤确实造成了很多问题，但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如果可以适当治疗的话，应该可以再多两年。”
看着邱教授手上比着的二，她噙着泪笑出了声，欣喜若狂，“真的吗？还有两年，老师，谢谢您，谢谢您，我一定好好照顾它，谢谢您，以后阿谣麻烦您了。”
邱教授见状倒是笑得爽朗，“丫头，我自然会尽心尽力，虽然你不是我们专业的，可学的不比专业的差，就是为了这个小东西选的我的课吧？”
洛韩一点了点头，解释道，“就是想以后好好照顾它，刚好老师的课第一年开课，而且老师名声在外，我一个跨专业的为了抽签废了好大心思呢。”
“哈哈，总是遗憾你没学宠物医学。”说到一半还瞟了瞟门外，生怕周也听到，悄悄地说道，“不然啊，成就不比周也差。”
得知阿谣情况转好，她情绪也恢复了大半，浅笑道，“老师过奖，日后还要多靠您和周也呢！”
“好了，我那边还有会，后期的治疗周也会和你联系，他处理不了自会找我，别担心。”
邱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之后却又回头，压低了声音，“之前就听说你有个厉害的男朋友，不错不错，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知道吗？”
瞧见她点了点头，邱教授才往外走，继而进来的是周也和阿谣。
一进门周也就望向她，笑嘻嘻道，“学姐相信我的水平，我肯定会照顾好阿谣的。”
生怕她不相信，又补充道，“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们的老师啊。”
“嗯，一定，只是，”她被他学姐学姐喊得有些尴尬，这才解释道，“我们只差一级，而且我有跳级，你应该比我大的，以后喊我名字吧，学姐太奇怪了。”
“好，近期阿谣还是以治疗和适量运动为主，不用用药，定期来复查就好。”
听周也应了是，又细细地记下了周也的医嘱，她才回头望向林森沉，淡淡地笑，“那我们回家吧，阿谣不需要用药。”
临走之时，又望着周也，深鞠了一躬，感激道，“周也，谢谢你。”
瞥见林森沉的目光，周也相搀扶她的手默默收了回去，不自觉地挠着脑袋，讪讪道，“没事没事，对了，阿谣吃的东西一定要颗粒小一些，有事可以给我发微信。”
“好，明白了，下次见。”说完她扯着林森沉的袖子，眼神示意他致谢，她总觉得今天他情绪有些奇怪，只见他经过周也旁边的时候，冷声说了句，“谢谢。”
洛韩一扯着他的袖子，一直往前走，出了医院门口等蒋黎的时候，她才问道，“你今天怎么了，阿谣情况好了许多，你不开心吗？”
他沉默不答。
开心吗？应是开心的，因为他的一一不会那样早地接受阿谣离开的悲伤，不用承担最好的亲人离开的痛苦。
可，他开心不起来。
他清楚地知道，时间只会让许多遗憾和失去在心里的痕迹愈发加深，他从不相信，时间会才冲淡记忆。
阿谣，是她和林致之间最最珍贵的维系，无论生死，那样一条纽带始终牵绊着他们。
她说过，要和他一起送走阿谣。
也许她会在这个过程中放下林致，或许如今和她一起照顾阿谣，亦能达到这个目的。
可谁能计算得万无一失，若是相反的结局，他该如何抉择。
慢慢来吧，为她开心就好。
“我为你开心，真的。”林森沉凝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弯了唇角，低着头悄声说道，“别担心，你在慢慢接受阿谣，我也在慢慢放下他。”
话音刚落，蒋黎开着车刚刚停稳，她便飞速地拉开了车门，坐进去，蒋黎见状只能下去帮阿谣弄好了安全座椅，才发动了车子。
因为她的一句话，他脸上的笑意便未曾消失过，甚至朝着阿谣高高翘起嘴角。
原来一切，真的在慢慢变好。
谁知事与愿违。
林森沉干脆果断地拍开了她的手，压着声音，“大早上的勾我干嘛？”
她瞬时有些脸红，反问他，“想哪去了？你去还是不去？”
“去，可以吗？”他倾身拉起她，推着她往餐厅走，“去不去都要吃早饭，嗯？给个面子哈。”
在某位林先生的逼迫下，她如同历劫一般撑过了早餐时间，作为报复，自然是将喂阿谣的任务交给了他。
以至于林先生又洗了一次澡。
她牵着阿谣在门口等他，百无聊赖。
林森沉出门的时候，她正撅着嘴冲阿谣念叨着他的不是，瞧见她的神情，不轻不重地在她脑袋上扣了一下，“说什么呢？来，大声点。”
她起身径直朝车子走去，并不搭理他，转身直接把阿谣交给了蒋黎，自己坐到了副驾驶，丝毫不顾及林森沉的脸色。
蒋黎却只是浅笑，低声规劝道，“沉总一向不喜欢动物，要不——”
“他才喂过阿谣，阿谣不嫌弃他。”她声音提高了不少，自然是要后座的林森沉听得清楚。
蒋黎不知所措，只得回头看向林森沉，谁知他只是抿了抿唇，示意蒋黎无妨。
既然如此，蒋黎开车直抵宠爱医院，一路上洛韩一和周也联系上，确认他在医院的地址之后，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林森沉微恼，却意识得到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没事敲她脑袋干嘛，见她生气着，也只能忍忍，毕竟过一会儿她便不气了。
她没想到周也居然等在医院正门口，连忙拉开车门，快步走过去和他打招呼，甚至没顾得上还在车上的林森沉和阿谣。
“怎么出来等着了？”她不好意思地寒暄着，眼神飘向阿谣那边，又收了回来，道，“应该我和阿谣上去找你的。”
“都是应该的，学姐客气了。”他倒是立即将视线投向了蒋黎牵着的阿谣，蹲下身子抚弄着它，又抬眼望向蒋黎，建议道，“我来牵它吧，这儿不能停车，有地下停车场，况且一会儿我要给它检查，提前熟悉一下，是吗学姐？”
见他的视线转到她这边来，林森沉又没有反应，她只能给蒋黎一个眼神，以示同意。
蒋黎把阿谣交给了周也，直到开车的前一秒，还不自然地观察着林森沉，见他没什么反常的神色，才发动车子。
阿谣这一路上出奇地乖，此刻见到周也并不怕生，乐呵呵地跟着他进了医院。
周也带着他们直接上了电梯，随口问着她关于阿谣的状况和病史，听她讲到青城山间受寒的时候，禁不住吃惊道，“拉布拉多最怕冷，确实会因为那次导致很多身体问题，比如关节、神经、器官衰竭之类，但具体的还需要检查。”
闻言洛韩一当真有被冰封的感觉，很冷很冷，或许比阿谣在山里的那一天还要冷，却还是咬着牙问道，“之前的医生说，阿谣过不了冬天，我很害怕。”
林森沉揽着她的肩，直直地望向周也，示意他莫要把话说得太过分。
“别担心，一切都有转机，先检查好吗？”周也安慰她道，转身和阿谣一起进了内室，她和林森沉静静地等待。
他们没有等到周也出来，却等到了邱教授和他的助手。
邱教授用眼神和她打了招呼之后，匆匆地进了内室，她见状再也坚强不起来，几乎跌坐在地上，生生地被林森沉揽在怀里。
她握紧了他的手，怯怯地开口，“阿沉，是不是这段时间我没把阿谣照顾好？”
她又惊又恐，几乎没有站直的力气，将全部的重量倚靠在他身上。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如何安慰她，说实话，他对阿谣没什么感情，却见不得她难过，只能轻拍着她的背，“医生还没出来，不要那么悲观，小东西肯定舍不得你。”
“它舍得，阿沉。”洛韩一眼角噙着泪，几乎快要哭了出来，辩驳道，“阿谣舍不得他，才选择要离开我。”
林森沉微乎其微地皱了下眉头，神色凝重，“一一，自由来去。”
这句话触碰到了她的泪腺，泪水将落未落之时，以邱教授为首的四人和阿谣一起走了出来。
“老师，阿谣它？”她眼眶泛泪，急不可耐地上前，抢在邱教授之前开了口，“老师，他还好吗？”
邱教授面容和善，却仍有几分凝重，道，“丫头别哭，你坐下来慢慢听我说。”
话音刚落，便示意周也把阿谣牵出去，虽见她不解，可直到门合上，邱教授才开口，“我们谈论它，它感受得到我们的情绪。”
洛韩一点点头，仍然神色紧张，颤颤巍巍地问道，“阿谣，阿谣它目前还好吗？”
邱教授微笑着示意她宽慰一些，又翻了翻桌上实时打印的检查单，才说道，“丫头，你要开心些，你把它照顾的很好，它吃的不错，或者说是很好，而且是有每天陪它运动吗？”
“是。”听见这话，她还是无法放心，又反问道，“是我让它过度运动了吗？很严重吗？”
邱教授笑了笑，又严肃道，“丫头，你要接受它的离开，但你已经最大限度地延长它的时间了，所以不要过于自责。”
邱教授见她稍许放松，才和她说了阿谣的身体状况，“冬天的那次冻伤确实造成了很多问题，但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如果可以适当治疗的话，应该可以再多两年。”
看着邱教授手上比着的二，她噙着泪笑出了声，欣喜若狂，“真的吗？还有两年，老师，谢谢您，谢谢您，我一定好好照顾它，谢谢您，以后阿谣麻烦您了。”
邱教授见状倒是笑得爽朗，“丫头，我自然会尽心尽力，虽然你不是我们专业的，可学的不比专业的差，就是为了这个小东西选的我的课吧？”
洛韩一点了点头，解释道，“就是想以后好好照顾它，刚好老师的课第一年开课，而且老师名声在外，我一个跨专业的为了抽签废了好大心思呢。”
“哈哈，总是遗憾你没学宠物医学。”说到一半还瞟了瞟门外，生怕周也听到，悄悄地说道，“不然啊，成就不比周也差。”
得知阿谣情况转好，她情绪也恢复了大半，浅笑道，“老师过奖，日后还要多靠您和周也呢！”
“好了，我那边还有会，后期的治疗周也会和你联系，他处理不了自会找我，别担心。”
邱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之后却又回头，压低了声音，“之前就听说你有个厉害的男朋友，不错不错，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知道吗？”
瞧见她点了点头，邱教授才往外走，继而进来的是周也和阿谣。
一进门周也就望向她，笑嘻嘻道，“学姐相信我的水平，我肯定会照顾好阿谣的。”
生怕她不相信，又补充道，“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们的老师啊。”
“嗯，一定，只是，”她被他学姐学姐喊得有些尴尬，这才解释道，“我们只差一级，而且我有跳级，你应该比我大的，以后喊我名字吧，学姐太奇怪了。”
“好，近期阿谣还是以治疗和适量运动为主，不用用药，定期来复查就好。”
听周也应了是，又细细地记下了周也的医嘱，她才回头望向林森沉，淡淡地笑，“那我们回家吧，阿谣不需要用药。”
临走之时，又望着周也，深鞠了一躬，感激道，“周也，谢谢你。”
瞥见林森沉的目光，周也相搀扶她的手默默收了回去，不自觉地挠着脑袋，讪讪道，“没事没事，对了，阿谣吃的东西一定要颗粒小一些，有事可以给我发微信。”
“好，明白了，下次见。”说完她扯着林森沉的袖子，眼神示意他致谢，她总觉得今天他情绪有些奇怪，只见他经过周也旁边的时候，冷声说了句，“谢谢。”
洛韩一扯着他的袖子，一直往前走，出了医院门口等蒋黎的时候，她才问道，“你今天怎么了，阿谣情况好了许多，你不开心吗？”
他沉默不答。
开心吗？应是开心的，因为他的一一不会那样早地接受阿谣离开的悲伤，不用承担最好的亲人离开的痛苦。
可，他开心不起来。
他清楚地知道，时间只会让许多遗憾和失去在心里的痕迹愈发加深，他从不相信，时间会才冲淡记忆。
阿谣，是她和林致之间最最珍贵的维系，无论生死，那样一条纽带始终牵绊着他们。
她说过，要和他一起送走阿谣。
也许她会在这个过程中放下林致，或许如今和她一起照顾阿谣，亦能达到这个目的。
可谁能计算得万无一失，若是相反的结局，他该如何抉择。
慢慢来吧，为她开心就好。
“我为你开心，真的。”林森沉凝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弯了唇角，低着头悄声说道，“别担心，你在慢慢接受阿谣，我也在慢慢放下他。”
话音刚落，蒋黎开着车刚刚停稳，她便飞速地拉开了车门，坐进去，蒋黎见状只能下去帮阿谣弄好了安全座椅，才发动了车子。
因为她的一句话，他脸上的笑意便未曾消失过，甚至朝着阿谣高高翘起嘴角。
原来一切，真的在慢慢变好。
谁知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