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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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一年,大年初四,程未晚雇了马车回徐家,还带了一车年货。

    新是一年起始,天气转晴了许多,雍和城内的积雪很快被官府派人清理掉,马车走得较为顺畅,但是一出雍和城,路便颠簸了起来。

    官道还算好,但是去徐家的路上最后一段完全是小路,若不是程未晚答应多给五两银子,车夫是全然不会走的。

    坐在马车里,程未晚将当初徐老伯给她的半吊铜钱拿了出来,她一直保留着。

    这是她在这个异界感受到的第一丝温暖。

    堪堪中午时分,程未晚便到了徐家。

    远远的,竟听到了许多的嘈杂声,似乎有人在大喊,还有徐婆婆的哭求声跟徐老伯的怒喊。

    程未晚让车夫先等一会儿,她率先跑了进去。

    绕过两间破旧的屋子就是前院,一群官兵正对着二老推推搡搡的,徐老伯护着徐婆婆,而徐婆婆正在抹着眼泪恳求官兵。

    屋外一片狼藉,饭菜洒满地。

    “哼竟然敢逃走,都给我带走,然后发通缉令!”官兵头子怒声喊道,一把甩开徐婆婆,若不是徐老伯扶着,怕是要摔倒了。

    “发生什么事了祖母?”程未晚看到官兵隐约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连忙小跑了上去,“你们想对我祖父祖母做什么?难道官府的人就可以草菅人命吗?”

    程未晚的喊声打断了官兵的动作,她小跑上去扶着二老,看着徐婆婆的双眼暗示:“祖母,是晚晚不孝,回来晚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家二老有点愣住,他们都没想到程未晚会回来,一时之间接不上话。

    “你就是徐家孙女程婉婉?”官兵头子上下打量着程未晚。

    “我就是。”程未晚将二老挡在身后,此‘晚’非彼‘婉’。

    “婉婉啊,官爷们是提前来带你去参加选秀的。”徐婆婆解释完连忙看向官兵头子,“既然我家孙女回来了,那就没有通缉令也不用抓我们了吧?”

    “你们凭什么抓我祖父祖母?离本来通知的选秀日子还有三天。”程未晚算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看着屋外的一片狼藉,她眯起了双眼,眸中透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朝中亲自下的命令要提前,岂是你们可以妄言议论的!”官兵头子冷声说道。

    “婉婉啊,不关他们的事,你回来了就好。”徐婆婆现在只想息事宁人。

    “好孩子,我们没事的。”徐老伯也安抚程未晚,毕竟民不与官斗。

    “祖父,祖母,我特地去城中买了脂粉,准备打扮一下去参加选秀,只要能留在宫中,到时候就能攒到银子接你们去城中住了。”程未晚故意对着二老说道,“只不过晚晚才刚回来,都来不及跟你们聚上一聚。”

    她知道二老是不想惹事,但是看着这一地狼藉,她心中就来气,就算不让他们赔罪,也要做点什么补偿一下。

    “咳咳,程姑娘,是我手底下的人太莽撞了,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也是着急啊,毕竟秀女可是要送入宫中的,要是逃脱了选秀那可不行。”官兵头子一听,这个孙女倒是不傻,连忙开口,“这样吧,你先跟你祖父母好好聚一下,明日一早我再顺路过来带着你一起进城。”

    “真是多谢官爷了。”程未晚朝着官兵头子虚虚一行蹲礼。

    官兵头子眼底闪过一抹讶然,立马带着手下的人走了。

    程未晚刚刚那一礼,乃宫中宫女标准礼仪,官兵头子可是见过正儿八经的宫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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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是宫里出来的人,他们都要礼让三分,毕竟宫女有主子,主子就算再不喜也会护着她们,他们这些人的上头并不会替他们出头。

    程未晚这是告诉他,若是因为此事闹得不愉快,万一改日她进宫了,她会回来报仇的。况且现在她是秀女,虽说还未进宫参加选秀,但是要是去官府告上一状,那他们绝对会受到牵连的。

    为官府做事之人最忌树敌,所以官兵头子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通融了一下,也算是解了这个结。

    “这,不是说今天一定要带走秀女吗?”徐婆婆不明所以,就怕他们又折返回来。

    “放心吧徐婆婆,他们明天才会来带我走的。”程未晚笑着说道。

    “阿璃你先坐吧,我先收拾一下。”徐老伯心中一暖,他看懂了刚刚的事,知道是程未晚在帮他们抱不平。

    “徐伯你跟徐婆婆先坐,正好我雇了马车过来,我让车夫过来帮忙就好了。”程未晚自跑过去叫了车夫,一下子给加了十两银子,车夫便勤快地过来打扫收拾并将一车的年货都搬到了二老屋子里。

    看着一箱箱的年货,徐老二人惊讶,徐老伯眼角湿润,徐婆婆有点不知所措。

    收拾好了之后,程未晚给车夫小王结了银子,然后扶着二老进屋。

    屋子较小,此刻堆满了年货,倒是显得拥挤了些。

    “徐伯,婆婆,这屋子简陋,不如我接你们进城去住吧?”程未晚点了带来的火炭对着二老问道。

    “这,城里银子不经花,我们还是算了吧。”徐婆婆有点惶恐,昔日捡来的小女孩今日变得不一样了。

    “璃丫头,我们一辈子住在这里也习惯了,不打紧,你还赶回来替婉婉选秀,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徐老伯感叹了一声,因为他当初就想过她不会回来了。

    “徐伯你们快别这么说,你们救过我也帮过我的。”程未晚淡笑,“我去城中谋了差事,现在赚了不少银子,你们若是不搬去城中,那我就让人请几个年轻力壮的来替你们再盖两间房。”

    “这要多少银子呢,使不得啊璃丫头。”徐老伯连忙摆手,“你去参加选秀之后,不管有没有选上,都需要用到银子打点的,不用替我们担心。”

    “徐伯,婉婉她自我们离开后可有回来过?”程未晚已经决定要帮二老盖新房了,便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问起了当初将自己卖给王麻子的程婉婉。

    “哎,婉婉这一去就是三个月,过年都不知道回来。”说到孙女,徐婆婆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跟了那袁春茂过得好不好?现在怎么样了?”

    “徐婆婆你放心吧,她肯定会过得不错的。”程未晚意有所指,毕竟那个女人够狠,不会让自己没饭吃。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陪二老,晚膳程未晚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徐婆婆看着一大桌子的菜高兴得合不拢嘴。

    第二日,程未晚跟着那官兵临走前,留给了徐老伯十两银子。

    “璃丫头看起来似乎进城赚得不错,没想到就留了十两银子。”徐婆婆心里有些落差,“那些年货都不止十两银子吧。”

    “好了老婆子,做人要懂得知足,璃丫头本就不欠我们什么,现在不仅给我们送年货还替婉婉参加选秀,比婉婉更像我们孙女,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徐老伯呵斥道。

    两人却是不知道,程未晚嘱托了玉竹,往后每个月派人给二老送十两银子。

    程未晚被官府的人到了城中,跟其他秀女一起,前往紫禁城,准备连夜送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