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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路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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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凉江弯弯曲曲往西南方向延伸,岸上成排的杨树,树叶已落得七七八八,一簇簇的芦苇飘着白色的穗子。这一带都是小村镇,也没有官道,可以远离战乱,独享安宁。

    中午时分,到达一个江边小镇,小镇在江的北岸,正是王紫蔓母女要投亲的交河镇。

    交河镇建于宋熙宁六年,即公元1073年,老黑他们穿越去的是公元1129年,也就是此镇刚建镇五十多年,虽有宋金交战,但此镇距离中心城市和官道较远,基本未受战乱影响,镇子虽小,但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们上岸后一起把王紫蔓母女送到她亲戚家。

    王紫蔓亲戚家在清凉江南岸有一片空置宅邸,愿让王紫蔓母女暂住,宅邸周边也有良田数倾,还有几片梨树、枣树林。

    为不想有寄人篱下的感觉,王紫蔓母女用从家中带来的金银细软,将清凉江南岸的这些宅院、良田和果园都买了下来,找人写了地契,又买了几个仆人,打算在镇子对面安家落户。

    陈东护送他们母女去江对岸安置,徐福和老黑在镇上找客栈住下。

    安顿好后,老黑去街上闲逛,尝试了当地著名的小吃——交河煎饼。

    此地的煎饼跟别处不同,是用小米和去皮的绿豆再配以花椒、大料、小茴香、食盐等佐料磨成浆,然后用特制的鏊子烙制,煎饼皮绵软柔韧,这还不是它独特的地方,交河煎饼跟北京天津山东等其他北方煎饼的不同之处是,两层煎饼皮中间会有菜馅儿,一般是韭菜、茴香、小葱等青菜,再打上鸡蛋,美味异常。

    老黑吃得欲罢不能,打包了好几个准备路上当干粮吃。

    他们在小镇歇了一晚,第二天准备上船时,发现王紫蔓母女已在岸边等候送行了。

    王紫蔓对陈东依依不舍,那感觉跟《西游记》里女儿国国王送唐僧走时的情景有得一拼。

    依依惜别后,他们驾船沿清凉江原路返回永济渠运河,然后继续沿永济渠一路往西南,直奔黄河。

    北宋时期的京杭大运河还不是南北直通,基本继承了隋唐时期的运河线路。北方的永济渠联通海河和黄河,通济渠联通黄河和淮河,山阳渎联通淮河和长江,江南运河联通长江和钱塘江,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等几大水系通过运河联通,都以洛阳为中心。直到元朝京杭运河才逐渐取直打通南北,不再绕道洛阳,到明清时期,京杭大运河成为南北交通大动脉。

    开封府在洛阳以东,通过永济渠进入黄河后往西可以去洛阳,往东可以去开封府。

    此时虽有战乱,但水路却还算通畅,运河两岸依旧繁华,老黑他们经过几日航行,终于到了开封府城。

    开封府在北宋时又叫汴京、汴梁,是北宋都城,看过《清明上河图》的人都知道当时有多么的繁华。

    老黑他们穿越回到的是1129年,也就是南宋建炎三年,三年前的靖康之乱开封城被金兵占领,烧杀抢掠,宋徽宗和宋钦宗及皇宫家眷均被金兵掳走。

    虽已过去三年,但战乱的影响仍依稀可见,昔日的繁华也已不再。

    老黑他们沿汴河驶入开封府城,汴河中船只往来仍多,但已远达不到《清明上河图》里描绘的商船云集、首尾相接的程度,两岸虽还是店铺林立,但也已不再是车水马龙。

    他们在府城最繁华的虹桥码头靠岸,横跨汴河的全木质拱桥“虹桥”就在码头旁边,拱桥气势如虹,当时最大的商船都能通过,徐福对造桥工艺惊叹不已。

    他们安顿好住处,就到城里四处闲逛,徐福关注的是这里的建筑技术、各种工艺,老黑则在街上给松哥买了笔墨纸砚和漂亮衣服等各种礼物。

    由于只是路过,他们第二天便启程继续南下了,虽然在这儿只呆了一天,但所见所闻对老黑和徐福来说都算是相当震撼了。

    他们由黄河向东,然后转入通济渠运河,进入淮河,再经山阳渎运河,到达长江北岸的扬州。

    此时的扬州算是宋朝的临时都城,现在的皇帝是赵构,赵构是宋徽宗的第九子,宋钦宗的弟弟,靖康之变徽钦二帝被金兵掳走后,赵构继位,年号建炎,老黑他们穿越到的1129年是建炎三年,赵构已继位三年,时年23岁。赵构不思挥王师北定中原,只图骄奢享乐,南逃后在扬州大兴土木,修建皇宫。

    深秋的扬州虽没有“烟花三月”时的烂漫,但也掩盖不住它的繁华。老黑他们把船停在东关渡口,打算在扬州住一晚。他们从东门进人扬州城,东关街的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开封府,各种小吃更是让人欲罢不能,老黑又爱上了这儿的烧饼,吃得欲罢不能。

    找客栈住下后,老黑想给松哥再买些新鲜玩意儿,就独自出去逛街,逛到城门口,见很多富家子弟和官兵行色匆匆,慌乱异常,一打听才知道,金朝派骑兵正长途奔袭,直奔扬州,打算捉拿皇帝赵构,官员富商都在准备到瓜州渡口南渡长江,一时运河里舟船云集,异常拥堵。

    老黑赶紧返回客栈,把情况跟徐福他们说了,为免因为战乱耽误行程,他们也决定不在扬州过夜了,直接沿运河到瓜州渡口过长江。

    回到船上,徐福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并不宽的运河河面上布满了各种大小船只,他们也只好夹在中间龟速前行。

    好在扬州东关渡口到长江边上的瓜州渡口路程并不远,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排队南下。

    快到瓜州渡口时,岸上尘土飞扬,跑过一队人马,看服装不是金兵而是宋兵。原来运河船只拥挤,河里的船又不像陆上的车马,可以给皇帝让道,仓皇而逃的皇帝赵构为尽快过江,只能选择走陆路。

    老黑他们刚出渡口,回头看到岸上的皇帝一行也到了,正在陆续登上停在瓜州渡口的宋朝官船,但这时后面一队金朝骑兵已经杀到,金兵看到赵构已经登船,就用点着火的弓箭纷纷射向官船,官船顿时起火,无法开出。

    此时领头的金兵已到岸边,跳上已经起火的官船,赵构的护卫亲兵被凶猛的金兵砍杀得七零八落,前面是滔滔大江,后面是凶残的金兵,赵构在火船上无处可逃,已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