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左道江湖 > 19.天策旧事

19.天策旧事

推荐阅读:注视深渊篮坛少帅联盟之魔王系统绝地之传奇归来网游之神级村长成全一枪致命落地一把98K纵猎天下英雄联盟之全能天才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看到小问荆了!”

    校场后方,阁楼之中,抓着千里镜的小巫女玄鱼,并不在意那些擂台上来回打斗的年轻侠客们。

    反而热衷于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寻找自己认识的人。

    玄鱼的武艺...

    很难讲。

    武学都是高深武学,但欠缺经验,而且重蛊术,也不喜欢练习。

    但她毕竟从小被天榜师父培养,是见过大世面的,眼前这些年轻侠客打的热闹,但在玄鱼眼中,也就那样了。

    还不如在人群中玩连连看有意思。

    她指着玉皇宫席位,对身边的青青和雷诗音比划着,让他们往那个方向看。

    “那不是药王吗?”

    青青也是见过冯亚夫的。

    这段时间,药王随着玉皇宫弟子来了洛阳,一直在为那华山最后弟子车华治疗手筋被挑断的伤势。

    偶尔还去白马寺和芥子僧讨论一下医术,再加上冯亚夫和小铁的特殊关系。

    一来二去,她也认识了那药王鬼医。

    她用千里镜看着那一处,说:

    “小问荆还是那瘦瘦的样子,还穿着男孩衣服,咦,她和那个小道士在一起唉,两人还手拉手呢。”

    雷诗音关注的点,就更深入一点。

    雷家大小姐一边看着千里镜,一边问到:

    “玄鱼,你是怎么认识问荆的?她不是从小就在齐鲁之地长大吗?”

    “但她是出生在苗疆的呀。”

    玄鱼一边伸手敲动手边的玉石蛤蟆,一边对雷诗音解释到:

    “冯爷爷的家眷,都在苗疆呢,他是仰阿莎奶奶家族的上门女婿,而仰阿莎奶奶的家族,是世代护卫巫女的黑蛊世家呢。

    我小时候,冯爷爷和仰阿莎奶奶很亲近。

    只是问荆出生之后,两人就吵了架,冯爷爷一气之下,便带着问荆来了中原。”

    小巫女也是个很八卦的小女生。

    她叽叽喳喳的对青青和雷诗音说着药王家族的恩怨情仇。

    “小问荆从小就很有蛊术天赋,仰阿莎奶奶便想让问荆学家族传承的巫蛊之术,但冯爷爷想要问荆和他学医术。

    我们苗疆那边,医术,蛊术和毒术的传承挺严格的,虽说大家都有学一些,但要真正精通,还是要选一门去学。

    这就是不可调和了。”

    “啧啧,那药王还真是个无情之人。”

    青青抿着嘴说:

    “一个人带着孙女,在齐鲁生活了七八年,就不回去看看老婆吗?”

    “他们闹翻啦,你们中原人不懂我们的苗疆的规矩。”

    玄鱼嘻嘻一笑,说:

    “仰阿莎奶奶可是黑蛊世家的家主,威严的很,冯爷爷不道歉的话,就算回了苗疆,也进不了家门的。

    不过冯爷爷年轻时,就被下了情蛊,所以也逃不了。

    他也不敢去到处沾花惹草,要是被仰阿莎奶奶知道了,就要派出家族蛊师来捉他回去呢。”

    这话说得青青和雷诗音面面相觑,就连瑶琴都侧耳倾听。

    几息之后,瑶琴眼神古怪的问到:

    “那小玄鱼,你以后的夫婿,也要被下情蛊吗?而且家中还是你掌事,若是他惹你不高兴了,就要被逐出家门?”

    “对啊。”

    小玄鱼歪着脑袋说:

    “不过我肯定不会责罚他啦,有别人动手的。巫女何其尊贵,敢惹我不高兴,自有黑白蛊师,捉他丢进万虫窟受苦呢。”

    “张岚真惨,我以后再不嘲笑他了。”

    青青小声说了一句,引得雷诗音连连点头。

    这苗疆风俗,果然和中原大不相同,一时间让屋中几个女子都有些无法接受了。

    就这么吵吵闹闹,到下午时分。

    第一天的比斗结束,看热闹的人们看够了热闹,彼此说着那些出彩的少年侠客,满意的离场。

    一众江湖人也是三三两两的离开。

    今日的参赛者要留一下,河洛帮设了宴席款待。

    说是祝贺慰劳,其实就是雷爷私下里,要借着酒席,开始挖墙脚了。

    沈秋和小铁自然没有参与。

    他们和杨复等几人告别,便出了校场,和几个涅槃武僧,青青等一众丫头一起,往白马寺回返。

    今夜沈秋要做的事情挺多,既然发现了城中有七绝卧底,便要加紧练习生死契以备不时之需。

    没参加酒宴的少年俊才,也不止沈秋一个。

    在傍晚下的洛阳,一个马兜里挎着长枪的年轻人,慢悠悠的离了城门,他骑在一匹瘦马上,街边还有人主动向他打招呼。

    他叫李报国。

    一名年轻的天策军人。

    十六岁时,就来了洛阳,已在洛阳城外天策军旧营中,生活了快五六年时间。

    他虽不是出生在这里。

    但这洛阳城周围,就和他的家乡一样熟悉,虽然偶尔梦中,还是会回到自己从小长大。

    又阔别已久的大散关。

    在离开城门时,李报国拉着马缰,和城门口的两个府兵打了个招呼。

    洛阳城没多少人喜欢这些兵卒。

    他们的工作本身就不让人喜欢,南朝羸弱,和北朝打仗输多赢少,洛阳府兵军纪又差,自然被人讨厌。

    但这个骑马的年轻人,却不憎恨这些府兵,最少不讨厌。

    毕竟他,也是个军人。

    “李大侠,这是要回去大营?”

    一个老点的府兵拄着破旧的枪,嘿嘿笑着对李报国唤了一句。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这一段时间,每天都要从天策军大营,赶到洛阳,又从不在城里过夜,每晚都会在天策军营地封门前赶回去。

    “不回去不行啊。”

    李报国嘿嘿一笑,对两个府兵说:

    “都尉下了死命令,每晚都要回去应卯,不然是要打军棍的,说到这里,前几日也麻烦两位,每日晚些时候,都要给我留个门。”

    他从马兜里取出一个油纸包,丢给那府兵,说:

    “这可是从河洛帮宴会上拿的好东西,就当是我的感谢了。”

    “唉唉,李大侠客气了。”

    那老府兵接着手中油纸包,嗅了嗅,便知道是精心烹调的整只鸡,对他们这些混日子,没个奔头的府兵来说,这可就是难得的大餐了。

    “我就先走了,咱们明天再见。”

    李报国拉起马缰,和两个府兵告别,出了城,便纵马奔驰,朝着十几里外的大营赶去。

    “天策军人,还真是威风。”

    和老府兵一起守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府兵。

    穿的也是破破烂烂的号衣,手里抓着生锈的枪,腰间挎着刀鞘都快散架的单刀,一脸向往的看着远去的李报国。

    “栓子啊,这天下人和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那老府兵看这会出入城的人不多,便靠在墙边,打开油纸包,撕了个鸡腿,放在鼻下狠狠嗅了一下,这才美滋滋的咬了一口。

    他一边吃,一边对身边的年轻府兵招了招手,说:

    “过来,咱爷俩一起吃了,免得拿回去还要给那群货分摊些,这好东西,可不给他们。”

    “二叔,咱这守着城门呢。”

    年轻府兵两个月前,才当了兵,这会还有点责任心,但被老府兵狠狠瞪了一眼,说:

    “城里那么多好汉在办武林大会,哪个不开眼的毛贼,敢在这时候进城‘干活’?再说了,我教你的那些,你都忘了?

    咱当这兵,就为了吃口饭,你那么用心作甚?府令又看不到你的用心,就算看到了,多半也不管的。”

    老府兵美滋滋的吃着鸡腿,对自家侄子说:

    “咱这赵家朝廷,早就烂透了,若不是年景不好,咱太行老家那边兵荒马乱的,谁愿意跑来给他当这个劳什子兵!”

    年轻府兵见二叔吃得香,也咽了咽口水,跑到二叔身边,和家人一起分享那美味的烧鸡。

    他自太行一带来,那地方真的穷,也不曾吃过这繁华洛阳,上好厨子做的美味。

    不过他一边吃,一边却频频看向李报国离开的方向,待一只鸡吃完,栓子擦了擦嘴,对拿起烟袋的二叔说:

    “二叔,你在洛阳待了这么些年,知不知道那天策大营,什么时候招兵啊?既然都是当兵,与其当个无能府兵,不如去投了天策军。

    你看李大侠,多威风啊,又有一身好武艺。”

    “啪”

    栓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二叔一烟袋打在头上。

    老府兵瞪着眼睛说:

    “天策军可是要去和北朝人打仗的,关中陕北那边,年年都要打,咱们家到你这一辈,可就你一个男丁!

    怎能送你上战场去?

    快绝了这心思,咱家庄稼人出身,老老实实的活着不好吗?

    再说了,洛阳的天策军大营,那是大楚朝留下的旧营地。

    只有不到一千人在那守着,大都还是些老弱病残,这里是天策军本部退下来的伤残军人养老的地方。

    赵家人也畏惧这天策军天下强兵,不许他们在洛阳附近招兵的。

    你就不要想了。”

    “哦。”

    栓子一脸失望,在破旧号衣上擦了擦手,又回头看了看,此时城门里,大街上已经点上了灯笼,街道上依然繁华。

    这见识不多的年轻人,还依稀看到了自己上司,那城门官正喝得醉醺醺的,走入街边一家酒肆里。

    丝毫不顾自己防守城门的职责。

    “那二叔,李大侠年纪轻轻,怎么会在洛阳大营养老?他这等好汉,难道不该在关中陕北,和北朝狗贼打仗,建功立业吗?”

    栓子又多嘴问了一句。

    吃了鸡肉,这会正闭着眼睛消食的老府兵,放下烟袋,叹了口气,说: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那李大侠,似乎是被从关中大营赶出来的,好像是做了什么错事。

    他好像,还是天策军大将李守国将军的…义子呢。”

    就在两个府兵讨论李报国的时候,这人榜第一的年轻人,也纵马回到了洛阳大营。

    这里,其实不是老府兵说的那么惨。

    虽然确实是天策军在中原,潇湘和川蜀的三处后备军营之一,也确实是给伤兵残将们养老的地方。

    能被送到这里的,要么是已经退伍,但无处可去的老兵,要么就是受了伤,不能上战场的伤兵。

    就像是个荣军院一样,一应开支,都由天策军本部出。

    这南朝朝廷虽然警惕天策军,但与北朝作战,还要仰仗天策军守住关中要地,不会在钱粮上卡脖子。

    这洛阳大营也就不是缺吃少穿的地方,这些兵卒每日用度算不得精细,但绝对是量大管饱,也有衣物换取。

    对于这些征战一生的士兵而言,在这里养老,又有同袍照料,当真的不能算是凄惨。

    在洛阳大营中,现在有800多人,按照天策军的军伍来算,勉强算是一尉人马。

    有个都尉主管大营事务。

    李报国在洛阳大营中的职位,是主管骡马的提辖官,算是后勤人员。

    “报国,回来了呀。”

    刚牵着马进了大营,迎面便有一队军卒在巡逻。

    虽然本地没有不开眼的匪盗,赶来袭扰大营,但这里每日巡逻,演武,都是按照本部条例做的。

    非常严格。

    巡逻的兵卒,穿着天策军制式盔甲,红色的,很是威武。

    但为首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卒,腰杆都有些弯曲。

    跟着他巡逻的四五个人,要么是身上有旧伤,要么是缺胳膊少腿,怎么看都威武不起来。

    “嗯,吴叔,今日可没给你带酒,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拿。”

    李报国哈哈一笑,对那老卒说了句,对方也是哑然一笑,说:

    “没就没了吧,也不少那一口酒喝。报国啊,今日听说是英雄会开幕战,你打的可好?没给咱天策军丢人吧?”

    “怎么会?”

    李报国捶了捶胸口,大声说:

    “今日连败五人,就连那大名鼎鼎的潇湘剑门的弟子,也败在我枪下,这一次,便要给咱天策军扬名!

    免得那些武林人士小看了咱们这些当兵的。”

    “好!”

    这话引得周围一众兵卒大声叫好,李报国与这些整体比他大一轮的兵卒们待在一起,也非常舒服,正要坐下来,给长辈们吹吹牛。

    便有个传令兵跑过来。

    “报国,都尉让你去他那里一趟。”

    传令兵说了一句,李报国应了一声,便赶紧跟了上去,想来应[连城]是前几日询问的事,有眉目了。

    他入了都尉住的厢房,进门就看到都尉穿着长衫,正在泡脚。

    这都尉只有一只胳膊,年近五旬,动作不便,李报国便上前蹲下,为都尉擦洗脚面。

    倒不是谄媚。

    他这六年里,受了都尉很多照顾,自然把都尉当成长辈侍奉。

    实际上,李报国把整个洛阳大营的老兵们,都当成自己的长辈对待。

    “报国啊,前几日你问我的那个人,我今日可以告诉你了。”

    都尉坐在椅子上,见李报国起身,一边摸着胡须,一边笑眯眯的说:

    “其实,你当日问我那路不羁是谁,我当时就想告诉你,但这事,是大将军当年亲口下的封口令,不得允许,我是不能随便说的。”

    “那路不羁,当真是我天策军人?”

    李报国坐在都尉旁边,很是惊讶。

    都尉摇了摇头,说:

    “他不但是天策军人,还是我天策军自成军以来,一等一的大英雄!但可惜造化弄人。

    今晚闲来无事,我便给你好好说说,当年那天策悍将的往事。

    哦,对了,我听说那武林盟主任豪,现在就在洛阳城里,你怕是还不知道,那任豪啊,当年也是咱天策军的一员。

    路都尉,便是如今这武林盟主,当年的行伍长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