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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投石问路,芝麻背后是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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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迎过去,满脸堆笑拉过她的手,“阿姨,没错,就是我们!上次买您簪子来着!”

    旁人见我如此热情纷纷停住脚步,脸上怏怏的一股失落,其中一个看似与老人熟识的边离开边打趣说,“杨阿嬷,原来是熟客啊,做成可别忘分喜饼。”

    后来我才知道,当地除了国门哨所,还有其他几个旅游景点,政府创收,开发一条龙旅游资源,在村里修了不少农家院,杨阿嬷和刚才奔过来的几个人,春夏旅游旺季时主业就是帮这些农家院招揽客人,捎带卖点儿土特产,拉一个客人有两百元提成,如果客人住的久,提成还会更多。

    现在正值入秋,是旅游淡季,平时难得有几个人过来,不知闲了多少日子的村民见我们游山玩水、悠闲自得的模样,早打心眼儿里认定是生意上门了,这才有了先前忙不迭奔过来一幕,一看竟是杨阿嬷熟客,心里的羡慕嫉妒可想而知,熟悉的分一块喜饼,再寻常不过了。

    杨阿嬷攥住我的手,高兴得合不拢嘴,转头得意得向刚才那人炫耀着说道,“要得,要得,这可是大客户哦,年初约好了再回来的!”

    “那你可有福咯,好好招待,多住几天,拿最好的腊肉和米酒!”听到杨阿嬷的话,本要转身回去的几人一齐回过头,无不艳羡得看着她,也许有的还在后悔,为什么那天碰到我们的不是自己,一笔好生意就这样白白飞咯。

    “黑姊,你家酒好,晚上打几篓,叫你阿大过来一起吃。”听众人提醒,杨阿嬷拍拍脑门,对其中一位黑靓的姑娘说道,忙将我们往村里拉。

    我们三人对对眼神,假意拒绝着随杨阿嬷往村里走,其实在路上时我就琢磨,此次专意来收货,见着老人一定不能在街上直奔主题得谈,那样是什么消息都套不出来的,兴许被周围人一起哄,本不值钱的银元水涨船高,瞬间增了身价,到时后悔都来不及,最好能坐下来唠唠家常,慢慢往正题上扯,兴许能有更多的线索,现今杨阿嬷如此热情,也算合了我们的心意。

    绕过两趟羊肠小街,再穿过一条三四座茅草屋并排构成的弄堂,便来到杨阿嬷的家,一座百十平米的院子中间,一幢二层石头茅草搭就的屋子简洁而利落,院子里分出几小块,养着鸡,种着我们叫不上名字的植物,我们到时,杨阿嬷的丈夫正蹲坐在堂屋门口抽旱烟。

    老远见我们走来,赶忙将冗长的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磕,搁在一旁,边提鞋边朝我们走来。

    “阿哥,来客人咯,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春天买我簪子和银元的那两个人!”杨阿嬷边将肩上的货篮放下,边朝丈夫喊道,说的是云南土味儿普通话,我们勉强听得清大概意思。

    “要得,要得!”老汉爬满皱纹黝黑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略显浑浊的双眼写满真诚瞧向我们,“黑姊路过时嚷过咯,快屋里请,屋里请!”

    “哎,哎!”我答应着攥住老汉粗糙的手,边欣赏小院别具一格的秋色,边向屋内走去。

    “杀只鸡,再把腊肉炒咯,黑姊一会儿打酒来,她大也过来。。”老汉不停嘴儿得向杨阿嬷交代,杨阿嬷听一条,点下头,狡黠的眼珠转转,看得我和老鹏使劲憋住笑。

    到堂屋坐定,我从手包取出三千元现金塞给老汉,“大叔,我们得在这待几天,吃住劳烦您和阿嬷了,这钱您拿着,不够我再给。”

    大叔看到红瓦瓦的票子一阵错愕,手半伸着本能得要向外推,嘴里喃喃说着,“哪要得了这么多,太多了。。”杨阿嬷在身后悄悄拉他衣角,我会意,向老鹏、高蓉使个眼色,三人同时瞅向屋内其他方向,装作踅摸着什么。

    “帅。。帅哥”约么一两分钟后,杨阿嬷轻轻叫我一声,如此时髦的称呼从阿嬷嘴里说出来,让我们颇为吃惊,我转回头,饶有兴致得看着她,同时注意到,刚才攥在老汉手里的三千元钱不见了踪影,阿嬷上衣侧兜鼓鼓的,我会意得笑笑。

    “阿嬷,钱还够么?”

    “多。。多了。。”

    “多退少补嘛!”

    “哎!哎!”阿嬷答应着,笑得合不拢嘴,“你们想吃啥就跟我说,我给你们做,住就住我家楼上吧,宽敞、还干燥,正好两间房,我和阿哥搬到楼下住。”

    “那就谢谢您啦,吃上随便,家常饭儿就行,我们不挑,这几天我们到附近转转,有啥可玩的?”我漫不经心得东拉西扯,心里琢磨着怎么扯回正题,我知道,三千元问路钱已打动阿嬷的心,所以并不急于一时。

    “需要向导不?”听我说要四处转转,阿嬷瞬间来了精神,突然向我问道,眼睛瞪的很大,眼里满是期盼,不过似乎马上意识到什么,身体不自主向后缩缩,羞涩得笑笑。

    猜想阿嬷可能是觉得我给那么多钱,向导再额外要钱不合适,因此不好意思说,想通这个关节,我向阿嬷坐近些,微笑着瞧着她说道,“需要啊,有合适的吗,您给我介绍,向导费我们另付钱!”

    “黑姊就是不错的向导!”听我这么说,阿嬷立马放下顾虑,边点头思索似的边说道,脸上洋溢着微笑,“你们给了这么多,哪能再付向导费,我跟她说就行了!”杨阿嬷说着脸红着抿抿嘴唇,农村人的狡黠与淳朴尽显其间。

    我看一眼坏笑的老鹏和早已了然一切的高蓉,憋住笑,对阿嬷说道,“那哪行,刚才给的是住宿吃饭钱,可不包括向导钱,若雇向导,钱我们一定另给,黑姊一看就带出利落劲儿,您跟她说吧,多少钱您看着定!”

    “好!好!晚上正好她送酒过来,我跟她说!”听我如是说,阿嬷放下心来,兴奋溢于眉间,简直有些手舞足蹈,晶莹而清澈的眼睛里狡黠的光更盛了。

    “还不快去烧火做饭!”冷不防一旁老汉提醒一声,“天快黑了,那鸡和腊肉能自己飞上桌子怎么着。”

    “哎,哎,瞧我这脑子,这就去!”阿嬷边拍拍脑门儿边起身,我们和老汉又唠了会儿家常,眨眼功夫,一道道让人垂涎的美食摆上了桌,猪血丸子、腊肉炒笋,还有压轴儿的野菌炖鸡。

    饭菜的可口配上自酿米酒的甜香,不知是旅途劳累、真的饿了,还是阿嬷的手艺实在是好,太阳还没完全落到山的另一侧,满桌饭菜已风卷残云般见了底。

    看老鹏捧着碗,眼巴巴望着盆里最后一块儿鸡肉,就是拉不下脸儿来夹走,阿嬷不好意思得脸红着说道,“你看,我就说准备少了嘛,要不我再去炒几个鸡蛋,都是自家养鸡下的,用你们城里话说,天然着呢!”

    “行啊,行!”听阿嬷的话,老鹏眼里冒出了光,赶忙起身答应着,我拉拉他的衣角,对阿嬷说道,“阿嬷,鸡蛋不炒啦,咱唠会磕吧。”老鹏悻悻得缩缩脖子,意犹未尽舔舔嘴唇,我刚想使个眼色,安慰下他,高蓉早在桌下狠狠拧一把,疼得这小子一下挺直腰板,我急忙转过头忍住笑,不看他的窘态。

    阿嬷与老汉对视一眼,和黑姊起身麻利得将满桌残羹收拾干净,又点燃一把熏蚊蝇的艾草,一众人沐浴在夕阳余晖下,围坐在小院中央。

    (对了,刚刚忘了交代,晚餐时黑姊和她阿大也在,山村人豪爽,听我们要雇她当向导,高兴的得笑得合不拢嘴,米酒一碗接着一碗喝,丝毫没有要醉的意思,恐怕再喝下去,我和老鹏都不一定是她的个儿,好在有她这个同龄人在,原本尴尬的气氛活跃了许多。)

    我踌躇着欣赏远山的景色,心里琢磨着该怎样开口。

    心直口快的黑姊率先打破了沉默,“文宁,咱俩一般大,我就这样叫你,行吗?”

    “行啊!”我轻轻答应着。

    “就叫宁儿吧,这样听着亲切,我们都这样叫他。”一旁老鹏插话道。

    黑姊笑笑,接着说道,“嗯宁儿,听阿嬷说,你们是为银元而来,是么?”

    “是啊,我们是专门收老货的,上次从阿嬷这里买了两块银元,觉得不错,这次专程来看看,还能不能再收一些。”对杨阿嬷和黑姊,我没想隐瞒什么,而且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她们的茶水费,我清楚得知道,没有她们这些本地人帮忙,我是休想在这里做成任何生意的。

    “打算多少钱一块儿收?”黑姊接着问道。

    我想一下,答道,“上次两块银元连簪子,一共是二百块钱,银元就合七十一块儿吧,这次我们要的量大,有多少,要多少,咱银元便宜点儿,六十一块儿,你们谁帮我收来,我再给五块钱介绍费,行不?”说完看向黑姊明亮而清澈的眼睛,说实话,黑姊很美,眼睛大大的,鼻梁很挺,黑靓的皮肤上没有一丁点儿瑕疵,特别像电影明星文静。

    “哼!不说实话!”借着酒劲儿,黑姊竟点了一下我的脑门儿。

    我心里一惊,偷瞥高蓉也是瞬间收起笑容,一脸错愕看着我,却不能在阿嬷和黑姊面前表现出来,于是笑着打趣道,“哼,人美,手指还香,老实交代,擦的什么香水!”

    听我的话,黑姊脸一下红了,躲闪着我故意装出来炙热的眼神,不过随即猛得将身子向前一挺,仰着脸,对着我,“脸上还香,不信你闻闻!”说完紧闭双眼,一副如等待“死神”降临般的模样。

    我没想到她会如此泼辣,虽然看她的样子也是硬挺着,可我终归不如她胆大,身子不自主向后缩着,一时不知所措。

    “我靠!”冷不丁旁边老鹏惊呼一声,只是叫完身体本能得向一旁躲开,下意识怯怯得瞅瞅高蓉,生怕再挨拧似的。

    见我半天不上前,黑姊忍不住咧嘴笑起来,“哈哈,晾你也不敢,哼!小样儿吧!”说完得意得扬扬嘴角,明眸皓齿,山里姑娘特有的娇羞与妩媚,看得人心神一阵荡漾。

    一众人早已被这诙谐而美好的画面逗得前仰后合,尤其是老鹏,坏笑的眼神里掺杂着艳羡和幸灾乐祸,更是时不时鼓动似的向我挑挑眉毛。

    我尴尬得笑笑,倒成了我不敢直视黑姊的眼神,红着脸摇了摇头。

    “阿嬷不懂,你们收的银币子是古董,对不对?”占了上风的黑姊乘势凑向我,接着说道。

    “银币子就是银元,我们这边人都这么叫的。”怕我听不懂,老汉磕磕烟袋里的灰,在一旁解释道。

    “也不完全算是,属于杂项的一种。”我还在思索如何回答,高蓉抢着说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不完全是的?”黑姊显然对高蓉的说法不满意,嘟起嘴看看我们,嗔怒般说道,“我在昆明上过学,读导游的,我知道,若是古董,可值老钱了,你们可别想着蒙我们山里人不懂啊!”

    “怎么会呢!”高蓉还想反驳,我怕她又扯出什么学术方面的大道理,越说越远,悄悄给她使个眼色,向黑姊说道,“这么说吧,古董也有值钱的,也有不值钱的,看人们喜欢不喜欢,看得来容易不容易,年代近、人们不太感冒,又到处都是的玩意儿,你说值钱不值钱?”

    “嗯。。”黑姊点点头思索着,似乎认同了我说的道理,“要说是这么回事儿!”

    “你说你们这儿,银币子家家都有,都拿来打首饰,得来容易不容易?国民党溃军留下的,好多经历过的老人还在世,年代远不远,它能值大钱不?”偷眼观瞧所有人的反应,好像都被我的话说动,我赶紧趁热打铁接着说道。

    “那也不是几十块钱!”黑姊竖起眉毛反驳我,“我去过昆明的古玩市场,一块儿银币子怎么也得几百,还有好几千、几万的呢,哪是你说的几十?”

    “和你们这儿的一样吗?”我反问道。

    “这。。”黑姊一时语塞,看来被我胡乱说中了。

    “不一样哪有可比性啊,再说了,要真是值几百几千,怎么没人来你们这里收呢,任凭你们毁了它们,打成银饰?”

    “那是我们儿偏、穷!”黑姊瞪起眼睛,似乎这句话说到了她,或者全村人的痛处。

    我意识到失言,却强装反驳得打趣道,“这里还偏,你看看,三五十米一家农家院,连最时髦的wIFI都印在墙上,酒吧、咖啡厅好几家,还偏、穷?哈哈哈。。”

    “反正几十不行!”黑姊见说不过我,干脆红着脸耍起赖皮,这可是女人最拿手的杀手锏。

    “黑妹子,那你说,多少钱合适?”黑姊这句话恰恰正中我的下怀,古玩行里讨价还价的时候,最忌讳硬着头皮说别人给的价儿不行,表面是拒绝,实际已经说明心里接受了这个价格,只是在给自己找个合适的台阶,我饶有兴致得朝黑姊凑近了些,笑咪咪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说道。

    “嗯。。你得让我想想!”黑姊扬扬下巴,调皮的模样干脆将无赖进行到底,只是这般无赖,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又嗔怒着说道,“还有,不许叫我黑妹子,叫黑姊!”

    “哈哈,刚才论过,咱俩同岁,你还比我生日小,怎么就成了‘姊’,你叫我哥还差不多!”我装着皱皱眉头,使劲把头晃了几晃。

    “你!反正得叫黑姊,要不不理你们了!”黑姊脸红了,紧咬着嘴唇说道,同龄人就是容易亲近,一顿饭功夫我们已像老朋友一样。只是当时我不明白,这里的姑娘,只有对心上人才能称之为“阿哥”,就像杨阿嬷叫丈夫那样,我让黑姊叫我哥,显然占了她的便宜,她嗔怒是应该的,等我知道时已时过境迁,再也没有机会向她道个歉。

    “行,姊就姊,叫一声也不掉块肉!”见拧不过她,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我满不在乎得说道,“不过咱可说好了,一声姊,五块钱,银币子可就六十五一块啦,要不就把你的中介费抹了,划算!”

    “切,德行!”黑姊冷哼一声,接着眼神变得宁静而郑重,“银币子的事你们容我想想吧,也和村里几个交好的商量一下,价钱咱再说?”

    “嗯,不急。”我答应着。

    “除了银币子,别的东西还收不收?”黑姊说完与阿嬷、阿大对下眼神,又转向我说道。

    这话倒颇出的意料,我疑惑得看向她,“别的,还有啥?”

    “炉子,铜炉子,你们要不要?”黑姊没说话,她大放下手里一直摆弄的烟袋,望向我们。

    “啥?”乖乖,这小山村还真是出宝贝,银元的事还没落地,又出来个“铜炉子”,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高蓉和老鹏,疑惑得看向老汉。

    “明朝的铜炉子,你们要吗?”老汉平静得看着我,缓缓说道,丝毫没有打谎的意思。

    “要!要!”我怔怔得下意识回答老汉,心里却琢磨着,早就听说明代的宣德铜炉价值连城,不管是不是宣德的,有了明代的炉子,谁还跟几块银元较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