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过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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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便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很大的改变，就比如李俊的这次捕鲸事件，李俊觉着正是因为自己，可能鲸鱼会提前很多年进入保护动物的名单中。
鲸鱼这种生物别看个头大，但性格温驯，特别容易捕捉，据李俊所知，在后世格林兰人划着皮艇就能捕到鲸鱼，更何况现在的大唐，还专门配备了用于捕鲸的捕鲸船。
新的捕鲸船全部用西南大山中的百年铁木制作而成，基本上都是四帆，这种船特别能吃力，但灵活性很差，所以这次当墨家的人驾驶着最新的捕鲸船在渭河上拉着几万斤石头畅行无阻时，大家对于捕鲸这事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于是第二天一群土豪便拿着钞票冲进了少府，少府的门槛就快被人踏破了。
此时主动权又重新回到了李俊这边，琅琊与江都两个船厂因为还要承担两个水师更新换代的任务，所以今年最多可以生产三十艘捕鲸船，于是李俊立刻把捕鲸船的租赁价格从十万贯抬到了二十万贯每年，而且还下达了捕鲸船在海外，必须无偿救助大唐百姓、战时如有紧急需要，朝廷可以征发捕鲸船等一系列不公平的命令。
就这样也没堵住大家对捕鲸的热情，不到三天时间，少府便把三十艘战舰全部租光了，李俊的小内库也收到了接近三百万贯的租金，李俊把其中两百万贯又拨给了两个船厂，自己留下了一百万贯以待不时之需。
对于李俊的敛财本事，庞继先是心服口服，但这位大爷花起来也是没有节制的。
所以庞继先听见李俊张口便拨出了两百万，胖胖的双脸不禁颤抖了一下，李俊毫不在意的说道：“庞卿，朕要的名单呢。”
“陛下，请看，这是此次租船的名单，总共二十四人。”庞继先立刻反应过来双手把名单递给了李俊。
这份名单中排名第一的是赵王，赵王这次下了血本一下子租了四艘船，而第二名便是渭南侯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人一艘。
名单中的一个人名引起了李俊的好奇心，此人便是袁战，这老家伙刚刚当了太仆，按道理说不该这么招摇啊。
于是李俊便问道：“这太仆令当时来租船的是谁？庞卿还有印象么？”
庞继先笑着回道：“陛下，这个臣还真有一点印象，当时袁大人府中出面的是一位姓唐的年轻公子。”
“哦，朕记着袁大人家没有这么一个人啊。”李俊疑惑的问道。
庞继先立刻回道：“陛下，以臣所见，此人不该叫唐公子，应该叫唐姑娘。”
李俊这才恍然大悟，一个熟悉的笑脸便出现在了李俊脑海中，如果李俊所料不错的话，帮着袁战打理捕鲸生意的正是唐赛儿，这姑娘自从上次在湖心岛被楚王刺伤以后，便解散了白莲会，至于其他那些还在打着白莲会坑蒙拐骗的人，都被锦衣卫的人给抓了起来。
看着今日天气正好，李俊便带着何申等人去了袁战的府邸，袁战别看不问世事很多年了，但袁家在长安的势力还不小，而且袁战的两个儿子一个在细柳营当校尉，一个在御史台当郎中，都算是后起之秀。
所以袁战在长安的府邸很好辨认，李俊等人稍微一打听，便找到了，看着眼前的这简朴的府邸，再想想袁战的做派，李俊也就释然了，袁战本人就是个低调的人，所以他的府邸虽然坐落在寸土寸金的玄武大街上，但却一点都不奢华，李俊甚至觉着，袁战的府邸拉低了整个玄武大街的档次。
到了袁府，何申去扣门，当管家回报说一个姓龙的公子来访时，袁战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便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赶紧打开中门，迎接贵客。”
顿时整个袁府便热闹了起来，李俊看见气喘吁吁跑来的袁战，笑着说道：“袁卿，朕今日是微服出访，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老臣知道，陛下请进。”
李俊进了袁府以后，左右打量了一番，诺大的一个袁府也没有什么奇石珍宝，最多的却是庄稼地，袁战汗颜的说道：“陛下，老臣研究了一辈子的庄稼，要是不种点什么，这心里就感觉不踏实。”
“袁卿令人佩服啊，不愧是农家魁首，对了，袁卿知道朕去年曾经下过一道鼓励民间改良庄稼或者推荐新粮食品种的圣旨么？”李俊问道。
袁战点了点头道：“去年老臣虽未出世，但陛下的这道圣旨，老臣却有所耳闻，诸子百家对陛下的这道圣旨评价很高，还起了个名字叫做“劝农令”。”
李俊笑着回道：“是么？这个名字倒是很贴切，但朕最近事情烦杂，这个圣旨到现在还没有实施下去呢，尤其是劝农力士的设立，朕现在只是要求亭长兼任此职，今年看来效果并不是很好，不知袁爱卿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陛下，恕臣直言，这劝农力士用不着设立在每亭，只要一县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就好了，劝农力士在精不在多，而且在现在耕牛还没有普及到百姓手中，强力推迟冬小麦的种植其实不好。”袁战大着胆子说道。
见李俊用狐疑的眼神看着自己，袁战苦笑道：“陛下，老臣知道这事是萧丞相主抓实施的，但老臣对天发誓，老臣这么说，绝对没有私心，完全是一片公心。”
李俊立刻摆了摆手道：“袁卿不要误会，朕没有这个意思，朕只是想请教一下现在咱们大唐的农业要想进步该怎么做？”
袁战从地上拔起了一束麦子说道：“陛下，臣就拿这冬小麦举例吧，这冬小麦产量是高，但却需要精耕细作，所以现在第一件事便是推广牛耕技术，今年有了北金、北辽送来的牛马，再加上墨家诸贤制作的曲辕犁，只要陛下把这三样东西低价借给百姓，老臣觉着明年关中地区的小麦种植会提升很多。”
袁战虽然说的还是“假牛于民”的老想法，但李俊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袁卿的意思朕懂了，你的意思是说过犹不及吧？”
“陛下恕罪，这农事关乎天下万民生计，不得不慎重啊。”袁战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
李俊也从地里拔起一束麦穗放在嘴中轻轻的咀嚼着说道：“袁卿所言极是，治粟内史桑爱卿已经上折子请辞了，不知袁卿有没有想法接受这个职位？”
“多谢陛下厚爱，那臣的太仆之职呢？”
李俊考虑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朕准备合并这两个机构，全面管理农事与马政，然后治粟内史另一个收税功能，朕准备让少府接受，袁卿，你意下如何？”
袁战苦笑道：“陛下，你刚才忘了老臣说的话么？过犹不及啊，陛下想改革现在的官制，老臣赞成，但最好的时机不是现在，最好的时机应该是在萧丞相离职以后，至于治粟内史这个职务，老臣还是接受的。”
李俊叹了口气说道：“袁卿啊，不知为何，朕最近总是有点急功近利啊。”
“哈哈，陛下有此心，想做事，这是天下之福，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陛下有时候还是要多注意一下方式方法。”袁战笑着安慰道。
“袁卿所言，朕记下了。”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了一个亭子里坐下啦，李俊看着亭子周围种的植物自己压根都不认识，李俊便笑着问道：“袁卿，这是什么粮食啊？”
“陛下慧眼如炬，这些是老臣从西域商人手中弄来的，老臣种了几年，发现这东西只在根部才结出果实来。”说完袁战对旁边伺候的管家耳闻几句，管家便匆匆离开了。
很快管家便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东西，李俊定眼一瞧，这不就是花生么？李俊拿过来一个，把皮拨开，一下子就放进了嘴里吃了起来，何申被皇帝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何申这苦瓜脸，李俊笑骂道：“这幅表情干什么？袁卿还能害朕不成？”
“陛下不要见怪，大长秋也是一副忠心。”袁战在旁打圆场道。
李俊摆了摆手道：“袁卿，朕觉着这才是真正的祥瑞，这种祥瑞可比什么麒麟下世、双穗稻什么的重要多了，以后这种祥瑞朕希望多多益善啊。”
“陛下圣明。”
李俊继续说道：“袁卿，朕也要求治粟内史收集了许多新种子，但现在看来，效果也不是很好，袁卿接了治粟内史这个职位后，不妨多费费心，还有就是新农书的编辑，也一定要多符合实际，不要搞一些之乎者也的东西，这样谁看着都费劲。”
“陛下放心，我农家最是务实，不像儒家那些人一样，不好好说话，整天就知道叽叽歪歪的说什么圣人之言。”
李俊大笑道：“哈哈，袁卿所言极是，朕也是一直看不上儒家这一点，但朕也提醒袁卿一点，朕知道墨家和农家关系比较近，但千万不要因为这一点便公私不分，诸子百家怎么弄朕都不管，但绝不能影响国事，这是朕的底线。”
“诺，老臣保障农家定会做到公私分明的。”袁战立刻保证道。
很多时候，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便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很大的改变，就比如李俊的这次捕鲸事件，李俊觉着正是因为自己，可能鲸鱼会提前很多年进入保护动物的名单中。
鲸鱼这种生物别看个头大，但性格温驯，特别容易捕捉，据李俊所知，在后世格林兰人划着皮艇就能捕到鲸鱼，更何况现在的大唐，还专门配备了用于捕鲸的捕鲸船。
新的捕鲸船全部用西南大山中的百年铁木制作而成，基本上都是四帆，这种船特别能吃力，但灵活性很差，所以这次当墨家的人驾驶着最新的捕鲸船在渭河上拉着几万斤石头畅行无阻时，大家对于捕鲸这事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于是第二天一群土豪便拿着钞票冲进了少府，少府的门槛就快被人踏破了。
此时主动权又重新回到了李俊这边，琅琊与江都两个船厂因为还要承担两个水师更新换代的任务，所以今年最多可以生产三十艘捕鲸船，于是李俊立刻把捕鲸船的租赁价格从十万贯抬到了二十万贯每年，而且还下达了捕鲸船在海外，必须无偿救助大唐百姓、战时如有紧急需要，朝廷可以征发捕鲸船等一系列不公平的命令。
就这样也没堵住大家对捕鲸的热情，不到三天时间，少府便把三十艘战舰全部租光了，李俊的小内库也收到了接近三百万贯的租金，李俊把其中两百万贯又拨给了两个船厂，自己留下了一百万贯以待不时之需。
对于李俊的敛财本事，庞继先是心服口服，但这位大爷花起来也是没有节制的。
所以庞继先听见李俊张口便拨出了两百万，胖胖的双脸不禁颤抖了一下，李俊毫不在意的说道：“庞卿，朕要的名单呢。”
“陛下，请看，这是此次租船的名单，总共二十四人。”庞继先立刻反应过来双手把名单递给了李俊。
这份名单中排名第一的是赵王，赵王这次下了血本一下子租了四艘船，而第二名便是渭南侯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人一艘。
名单中的一个人名引起了李俊的好奇心，此人便是袁战，这老家伙刚刚当了太仆，按道理说不该这么招摇啊。
于是李俊便问道：“这太仆令当时来租船的是谁？庞卿还有印象么？”
庞继先笑着回道：“陛下，这个臣还真有一点印象，当时袁大人府中出面的是一位姓唐的年轻公子。”
“哦，朕记着袁大人家没有这么一个人啊。”李俊疑惑的问道。
庞继先立刻回道：“陛下，以臣所见，此人不该叫唐公子，应该叫唐姑娘。”
李俊这才恍然大悟，一个熟悉的笑脸便出现在了李俊脑海中，如果李俊所料不错的话，帮着袁战打理捕鲸生意的正是唐赛儿，这姑娘自从上次在湖心岛被楚王刺伤以后，便解散了白莲会，至于其他那些还在打着白莲会坑蒙拐骗的人，都被锦衣卫的人给抓了起来。
看着今日天气正好，李俊便带着何申等人去了袁战的府邸，袁战别看不问世事很多年了，但袁家在长安的势力还不小，而且袁战的两个儿子一个在细柳营当校尉，一个在御史台当郎中，都算是后起之秀。
所以袁战在长安的府邸很好辨认，李俊等人稍微一打听，便找到了，看着眼前的这简朴的府邸，再想想袁战的做派，李俊也就释然了，袁战本人就是个低调的人，所以他的府邸虽然坐落在寸土寸金的玄武大街上，但却一点都不奢华，李俊甚至觉着，袁战的府邸拉低了整个玄武大街的档次。
到了袁府，何申去扣门，当管家回报说一个姓龙的公子来访时，袁战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便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赶紧打开中门，迎接贵客。”
顿时整个袁府便热闹了起来，李俊看见气喘吁吁跑来的袁战，笑着说道：“袁卿，朕今日是微服出访，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老臣知道，陛下请进。”
李俊进了袁府以后，左右打量了一番，诺大的一个袁府也没有什么奇石珍宝，最多的却是庄稼地，袁战汗颜的说道：“陛下，老臣研究了一辈子的庄稼，要是不种点什么，这心里就感觉不踏实。”
“袁卿令人佩服啊，不愧是农家魁首，对了，袁卿知道朕去年曾经下过一道鼓励民间改良庄稼或者推荐新粮食品种的圣旨么？”李俊问道。
袁战点了点头道：“去年老臣虽未出世，但陛下的这道圣旨，老臣却有所耳闻，诸子百家对陛下的这道圣旨评价很高，还起了个名字叫做“劝农令”。”
李俊笑着回道：“是么？这个名字倒是很贴切，但朕最近事情烦杂，这个圣旨到现在还没有实施下去呢，尤其是劝农力士的设立，朕现在只是要求亭长兼任此职，今年看来效果并不是很好，不知袁爱卿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陛下，恕臣直言，这劝农力士用不着设立在每亭，只要一县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就好了，劝农力士在精不在多，而且在现在耕牛还没有普及到百姓手中，强力推迟冬小麦的种植其实不好。”袁战大着胆子说道。
见李俊用狐疑的眼神看着自己，袁战苦笑道：“陛下，老臣知道这事是萧丞相主抓实施的，但老臣对天发誓，老臣这么说，绝对没有私心，完全是一片公心。”
李俊立刻摆了摆手道：“袁卿不要误会，朕没有这个意思，朕只是想请教一下现在咱们大唐的农业要想进步该怎么做？”
袁战从地上拔起了一束麦子说道：“陛下，臣就拿这冬小麦举例吧，这冬小麦产量是高，但却需要精耕细作，所以现在第一件事便是推广牛耕技术，今年有了北金、北辽送来的牛马，再加上墨家诸贤制作的曲辕犁，只要陛下把这三样东西低价借给百姓，老臣觉着明年关中地区的小麦种植会提升很多。”
袁战虽然说的还是“假牛于民”的老想法，但李俊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袁卿的意思朕懂了，你的意思是说过犹不及吧？”
“陛下恕罪，这农事关乎天下万民生计，不得不慎重啊。”袁战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
李俊也从地里拔起一束麦穗放在嘴中轻轻的咀嚼着说道：“袁卿所言极是，治粟内史桑爱卿已经上折子请辞了，不知袁卿有没有想法接受这个职位？”
“多谢陛下厚爱，那臣的太仆之职呢？”
李俊考虑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朕准备合并这两个机构，全面管理农事与马政，然后治粟内史另一个收税功能，朕准备让少府接受，袁卿，你意下如何？”
袁战苦笑道：“陛下，你刚才忘了老臣说的话么？过犹不及啊，陛下想改革现在的官制，老臣赞成，但最好的时机不是现在，最好的时机应该是在萧丞相离职以后，至于治粟内史这个职务，老臣还是接受的。”
李俊叹了口气说道：“袁卿啊，不知为何，朕最近总是有点急功近利啊。”
“哈哈，陛下有此心，想做事，这是天下之福，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陛下有时候还是要多注意一下方式方法。”袁战笑着安慰道。
“袁卿所言，朕记下了。”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了一个亭子里坐下啦，李俊看着亭子周围种的植物自己压根都不认识，李俊便笑着问道：“袁卿，这是什么粮食啊？”
“陛下慧眼如炬，这些是老臣从西域商人手中弄来的，老臣种了几年，发现这东西只在根部才结出果实来。”说完袁战对旁边伺候的管家耳闻几句，管家便匆匆离开了。
很快管家便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东西，李俊定眼一瞧，这不就是花生么？李俊拿过来一个，把皮拨开，一下子就放进了嘴里吃了起来，何申被皇帝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何申这苦瓜脸，李俊笑骂道：“这幅表情干什么？袁卿还能害朕不成？”
“陛下不要见怪，大长秋也是一副忠心。”袁战在旁打圆场道。
李俊摆了摆手道：“袁卿，朕觉着这才是真正的祥瑞，这种祥瑞可比什么麒麟下世、双穗稻什么的重要多了，以后这种祥瑞朕希望多多益善啊。”
“陛下圣明。”
李俊继续说道：“袁卿，朕也要求治粟内史收集了许多新种子，但现在看来，效果也不是很好，袁卿接了治粟内史这个职位后，不妨多费费心，还有就是新农书的编辑，也一定要多符合实际，不要搞一些之乎者也的东西，这样谁看着都费劲。”
“陛下放心，我农家最是务实，不像儒家那些人一样，不好好说话，整天就知道叽叽歪歪的说什么圣人之言。”
李俊大笑道：“哈哈，袁卿所言极是，朕也是一直看不上儒家这一点，但朕也提醒袁卿一点，朕知道墨家和农家关系比较近，但千万不要因为这一点便公私不分，诸子百家怎么弄朕都不管，但绝不能影响国事，这是朕的底线。”
“诺，老臣保障农家定会做到公私分明的。”袁战立刻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