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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惊天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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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率军退回许昌,不知如何,他的心性竟然大变。当年他从赤壁惨败而回。终日留在丞相府中托病不出。此时他从汉中惨败回来,却显得十分亢奋。在返回许昌的第二天,曹操便突然带剑闯入皇宫,也不必汉献帝相召,更不必事先奏报。

    此时汉献帝正与伏皇后共坐一席,伏皇后见曹操身带佩剑,忽然闯入,不由大惊,慌忙站起。汉献帝亦浑身抖颤,惊骇不已。

    曹操佯作不见,也没向汉献帝行拜见之礼,更不必说行三跪九叩的谒皇大礼,就连拱手揖拜的礼仪也省去了。曹操大步走到汉献帝面前,劈头一句便道:“孙权、刘备各霸一方,不尊朝廷,如何处置?”

    汉献帝心惊胆颤,不知如何回答,但深知不答又不成,无奈只好道:“一切任凭魏公之意处置好了。”

    不料曹操一听,便藉题发挥的怒道:“陛下口出此言,外人听闻,岂非怀疑我欺负君主吗。”

    汉献帝无奈只好又道:“魏公肯仍以我为帝,我亦只好接受;若魏公不乐意,我便舍此帝位远避便了。”

    曹操一听,目中凶光暴炽,他欲藉势发作,忽然头部一阵剧痛,眼前浮现出他的祖宗夏侯海的怒容,一句令他惊骇的话语又响了起来:“阿瞒,你杀戮太多,血煞凶气久积,你原来运命中的王者之气,已被你所犯之血煞克化掉!你此生绝无王者之命了。”曹操头痛难忍,竟无法说话。

    他无奈只好怒目瞪着汉献帝,好一会,才恨恨的走出去了。

    汉献帝的侍从,待曹操出去,过了好一会,确证他不会折回,才向汉献帝密奏道:“曹操之意,似欲自立为王,不久必篡位而立呀。”

    汉献帝闻奏,根本无言以对,他与伏皇后相拥痛哭,十分凄切。

    伏皇后哭了一会,忽然含泪对汉献帝密语道:“臣妾父亲伏完,早有诛杀曹贼之心,臣妾打算写一封密函,与父谋计,除此国贼。”

    汉献帝一听,不由吓得面青唇自,颤声道:“昔日董承有杀曹之意,谋事不密,反被抄斩九族,若你与国丈相谋之事泄漏,朕与你必难保生命也!我这挂名皇帝当与不当并不要紧,爱卿生命珍贵啊!”

    伏皇后银牙咬紧,一字一句说道:“如今日夜如坐针毯,提心吊胆,朝不保夕,臣妾但感生不如死!因此请皇上拼死一试。”

    汉献帝见伏皇后己决心以死相拼,出于保卫他自己的帝位,若要加反对,便显得贪生怕死,连妇人女子也不如了,于是无奈的说:“皇后其志可嘉,但要行事,却靠谁人带信出宫呢?”

    伏皇后道:“皇上,臣妾以为,内侍中唯穆顺忠义,可托之大事。”

    于是汉献帝召内侍穆顺入内室,喝退左右,献帝和皇后,向穆顺哭诉道:“曹操早晚必篡夺朝政帝位,朕欲令国丈讨贼。朕左右之人,皆为曹贼心腹,无一可托,今唯有穆内侍可为朕分忧呀。”

    穆顺叩首道:“皇上所托,奴才万死不辞。”

    伏皇后写了一封密函,交给穆顺。穆顺将密函藏于头发内,潜行出宫。

    穆顺潜入大将军伏完府中,将密函呈交伏完。伏完阅书后沉吟道:“曹操在朝中势大如天,单靠内宫之力,绝难除去,今唯有请皇上出密诏,令东吴孙权、西蜀川刘备二人讨贼。待曹操出都征讨,则可趁机发难,曹操可一举除之。”

    伏完说罢,再写一封回函,交给穆顺。穆顺仍将回书藏于发内,告辞伏完,准备再潜返宫中。

    不料曹操的耳目众多,早有人密报曹操,说内侍穆顺,出入伏皇后父伏完府中,曹操接报,亲率武士,在宫门外等候。

    穆顺回到皇宫,在宫门外被曹操迎头截住。曹操沉声喝问道:“你要去哪里?”

    穆顺心惊,但仍强作镇静,回道:“魏公,皇后有病,命奴才出外延医求治。”

    曹操道:“那医者在什么地方?”

    穆顺无奈道:“回魏公,医者稍后才进宫。”

    曹操冷笑道:“你不是去求医,而是求兵吧。”他喝令武士搜穆顺身上,武士搜遍穆顺身上,并无任何发现。曹操冷冷的说:“既无夹带私藏,让他回宫。”

    穆顺暗中松了口气,他慌忙举步入宫,不料刚走了几步,一阵寒风吹至,穆顺头戴的帽竟被吹落地上。曹操喝住穆顺,令武士搜查落帽,并无发现,曹操令将帽交还穆顺。穆顺接过帽子,却由后倒戴头上。

    曹操疑心骤起,下令搜穆顺之头。武士在穆顺的头发中,果然搜出一封密函,交给曹操。曹操实时拆视,见信中内容,不由勃然大怒,下令将穆顺收押密室,严刑逼供。穆顺倒甚有骨气,拼死不肯招供。

    曹操盛怒,令起兵三千,当夜围住伏完府,入内搜查。终搜出伏皇后致伏完的密函。曹操也不再审问,下令将伏完的宗族收入狱中。

    第二天,曹操即令人带兵入宫,当着汉献帝的面前,将尚未起床的伏皇后扯住头发,押去见曹操。伏皇后向汉献帝哭道:“皇上难道不能救臣妾一命么?”

    汉献帝亦哭道:“我的生命亦不知何时了结啊!”武士将伏皇后押去见曹操,伏皇后已知生命难保,她此时披头散发,玉容惨淡,却嘴唇紧抿,不发一语,并无向曹操哀告求免。

    曹操却变得十分亢奋,也不考虑后果,当即向伏皇后戟指痛骂道:“我让你等得保帝后之位,你等不知感激,反欲招引外贼,加害于我!我不杀你,你必杀我!留你不得。”曹操说罢,即喝令武士,将伏皇后当场乱棒打死。

    曹操仍不解恨,又下令将伏皇后的父亲伏完宗族二百余人,押去刑场,当众斩杀。再派人入宫逼汉献帝与伏皇后所生的两子服毒自杀。但不知为甚,曹操却下令保留伏皇后所生的两位女儿生命,不但不杀反而下令好好照料。伏皇后所生的两位公主,因此可以保存生命。

    曹操杀了伏皇后宗族二百多人,他的性情变得越发亢奋。他将侍中王粲、和洽二人,召进丞相府,密授一番。

    王粲、和洽二人奉了曹操的主意,开始在朝中向文武百官动议,尊奉曹操由魏公晋魏王之位。

    曾一度是曹操的心腹谋臣,现任朝廷中书令等同副丞相之位的荀攸,闻曹操欲晋位为王的讯息,深感不安,连忙入丞相府拜会曹操。

    荀攸亦精于人相之学,他自从赤壁战后,获悉曹操拜祖墓遇异兆,再加当面审察,对曹操的运命已有判断。他因此深感非要向曹操进言不可。

    曹操见荀攸到访,猛地忆起,当年赤壁惨败,荀攸曾劝他回乡拜祖,却于拜祖之时惊闻异兆,令他惶恐不安了数年,心中不由又惊又怒,便没好气的说:“既中书令到来,召入便了。”

    荀攸心中惴惴不安,进内堂拜见曹操。曹操没好气的问:“中书令到访,有何贵干?”

    荀攸见曹操神色恼怒,心想:此事若向他提起,必惹他反感;但事关曹操的运命前程,却又不得不说,无奈硬着头皮道:“下官此来,是与丞相商讨侍中王粲、和洽二人所议之事。”

    曹操一听,目中不由凶光一闪,沉声道:“原来乃为王粲等劝我晋魏王位之事而来,中书令对此有何见解?”

    荀攸道:“我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曹操微哼一声,道:“为什么万万不可?”

    荀攸道:“一来丞相已位至魏公,荣加九锡,人臣之极矣,今若再晋王位,于朝廷法度不合。”

    曹操冷笑道:“嘿,那二来又为甚呢?”

    荀攸道:“二来丞相本命中之王者气,已被丞相血煞克化,若勉强逆天运而行,恐大折寿数也!而且……”荀攸忽然一顿,欲言又止,似甚感难言。

    曹操道:“嘿!而且什么。”

    荀攸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而且丞相当日赤壁归来,往祭祖墓,不是已亲眼耳闻目睹祖宗所示的异兆么?丞相祖灵既预断丞相绝无王者之命,否则必遭天谴。丞相怎可不加提防?再说……”曹操的脸色此时十分阴沉,道:“又再说什么?”

    荀攸咬了咬牙,道:“丞相命宫鹅鸭位已现青气,此乃不利寿数之兆也。而鹅鸭命宫主六十五岁位,丞相今年刚好寿登六十有五,不得不小心防备,综上三点,我以为,丞相绝不宜妄动晋王位之念啊!”

    曹操一听,不由嘿嘿冷笑,怒斥荀攸道:“当日你劝我回乡拜祖,说是利于我之大业,今日却来说三道四,简直一派胡言,妖言惑众,若非念你跟随多年,此刻便先治你辱我的罪。”

    荀攸连忙解释道:“我大胆进言,乃为丞相的运命寿数着想啊!”

    曹操重重的冷哼一声,道:“你不必多言我既已年登六十有五,正该及时实践我的大业目标,我的目标大业达成,折寿与否,与你有何相干,你出去,别再在此乱语胡言。”

    荀攸长叹一声,无奈告退而出。他返回中书令府,忽接心腹来报,说曹操在他走后,将王粲、和洽二人召进相府,对二人道:“荀攸此人,想必欲仿效当日的荀彧吧。”

    荀彧当年因劝阻曹操晋位魏公,被曹操以一个空食盒逼令自杀。荀攸闻悉此事后,心中忧心忡忡,久忧成疾,一病身亡。

    荀攸已逝,朝中更无人敢反对曹操晋位为王,不久,便由王粲、和洽二人领头,联合文武百官,向汉献帝进表,奏请封曹操为魏王。

    汉献帝怎敢不答应?于是下诏晋封曹操为魏王,出入车马服饰,概依天子礼仪,又为曹操建魏王宫,册立魏王太子。

    曹操假意三次拒绝受封,最后却欣然受领。于是,曹操位同朝廷天子,奇贵为王。

    曹操既封为王,自然便须确立太子王储。此时曹操有子四人,长者是曹丕,次子曹彰,三次曹植,四子曹熊。

    曹操的次子曹彰,军中号为“黄须儿”,神力惊人,可徒手与猛兽搏斗,是典型的武将,并无继位为王者的心思,四子曹熊,因排名为四子之末,亦知绝无太子之份,因此也并无参与太子之事。

    能够而且有意竞争太子位的,便只有长子曹丕,三子曹植二人。

    曹植为人心性聪慧,文章辞采惊人,又十分乖巧,甚得曹操的欢心,相较之下,长子曹丕便阴沉多了,并不善讨好曹操。因此表面上太子之争,极有利于曹植。

    曹丕心感不妙,便向中大夫贾诩求计,贾诩深知曹操已时日无多,日后的朝政江山,必落入太子手上,便趁机匡扶曹丕,让他顺利夺得太子之位。

    于是每逢曹操出征或远行,诸子前来送行,曹植必卖弄才学,歌功颂德,讨曹操欢心。次子曹彰只知请战逞勇,四子曹熊只会惶恐而立。

    而曹丕却于辞别曹操时,一言不发,泪流满面,殷殷而拜,依依难舍,连曹操的左右亦为之伤感。

    曹操心中便断定,曹植有才华,但心性浮夸,曹丕稳重,对自己极有诚心。

    曹丕又依贾诩授计,买通曹操的近侍,经常在曹操面前说曹丕的好话,于是曹操的心更倾向于曹丕了。

    一日,贾诩入王宫见曹操。曹操问贾诩道:“孤欲立太子,你以为谁为适合人选呢?”

    贾诩沉吟不语,过了一会,才道:“魏王,我刚才正思袁绍、刘表二人父子之事。”

    曹操一听,即呵呵大笑道:“孤明白了!袁绍、刘表二人之基业,皆坏于浮夸之子身上,能保我基业的,只有诚实沉稳者啊!”于是曹操不再犹豫,下旨封立长子曹丕为太子。至此,曹操的人谋似乎已战胜了大意及运命,他不但自己晋身为王,且为他的子孙确立了王者大业,不可逆违的天机似乎也向曹操这一代枭雄屈服了。

    ※※※

    曹操称王的消息,迅速传入蜀川。

    此时汉中已全局平定,刘备坐拥益州、汉中、荆州三郡,无论领土、军力、物力,均足以与曹操、孙权抗衡。三国鼎立的奇格终于在中华九州岛大地上形成了。

    三国奇格既已形成,那三王鼎立的大势亦必定随之确立。

    曹操称王的讯息传入蜀川成都,文武百官闻讯,均萌尊刘备为帝的愿望,但谁也不敢向刘备进言,众人商议之下,派法正为代表,前来拜见孔明。法正道出文武百官欲尊刘备为帝之意,孔明道:“我亦有此意,不如我等一齐往见主公吧。”

    于是孔明和法正齐赴刘备府上拜见。刘备见孔明和法正二人到访,深知两人均蜀川的栋梁,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出门口迎进。

    孔明、法正二人向刘备拜见了。孔明微笑道:“法正有事向主公禀报,邀我同来。”

    刘备忙道:“法太守有何高见?”

    法正再不犹豫,向刘备道:“曹操称王,其篡汉之心路人皆知啊,今天下无主,主公仁义布于天下,又已坐拥两川之地,宜顺天而行,即登帝位,以名正言顺,讨伐国贼,主公不必犹豫,祈速登位。”

    刘备一听,觉得十分突然,他毫无心理准备,因此忙道:“法太守所言差矣!刘备虽为汉室宗亲,毕竟还是汉之臣子。若登帝位,即属反汉,与曹操的篡汉自立,有何分别?此事决计不可!军师洞悉天机,必赞同我的见解,阻止他们吧。”

    孔明道:“不然,当今天下分崩离析,群雄并起,各霸一方。四海之内,德才之士,之所以舍生忘死为主效力,皆欲攀龙附凤,建立功名,主公若因守义避嫌,拒绝众议,恐失众望,此乃务虚名而招实祸之不智呀。”

    刘备道:“此议只怕是法太守一人之意吧。”

    法正一听,呵呵笑道:“是否法正一人之意,主公大会文武百官,便知底细了。”

    刘备果然当即召集文武百官,于府中议事大堂聚会。文武百官果然众口一辞,皆劝刘备进登帝位。

    刘备决然说道:“要我僭居帝位,我决计不从,一切且从长计议。”

    文武百官均大声道:“主公若再推辞,只怕会人心涣散!”

    但刘备只是不肯点头答应。

    孔明微一沉吟,便道:“主公平生仁义创基立业,必定不肯于此时僭称帝号,如今既坐拥荆、襄及两川之地,可暂称为汉中王,当日高祖刘邦,亦是先称汉中王,再进而一统天下称帝位。”

    文武百官均齐声赞同。

    刘备犹豫道:“诸位虽欲尊我为王,但未得天子明诏,亦是僭越啊!”

    张飞此时忍不住大叫道:“当今世上,异姓之人,皆欲自立为君,何况哥哥乃汉室宗亲?休道汉中王,便称皇为帝,有何不可。”

    刘备一听,斥责张飞道:“你别多话,欲陷我于不义吗?”

    张飞咬牙不语,孔明见状,便向刘备道:“主公宜从权应变,不必拘执于常理。今可先进王位,然后表奏天子,亦合法度。”

    刘备见孔明一力坚持,知再难拒绝,否则便会引致百官离心,军心涣散,无奈只好答应先进位汉中王。

    刘备既进位汉中王,文武百官自然须另行封赏。于是立子刘禅──即阿斗为太子。孔明为军师丞相,总理军国要事。法正为尚书令,协助孔明处理朝政。

    又加封关羽、张飞、赵子龙、马超、黄忠为五虎将,魏延为汉中太守。

    刘备进位为汉中王,曹操称魏王,孙权号吴王。就这样,在魏国、蜀国、吴国三国并立的同时,刘备、曹操、孙权三王也最终鼎立了。

    三王鼎立的天机大势,已演进到最后的巅峰,就如同当日孔明等天机门中人,于天目山所见,中华九州岛玉宇云空,并舞青龙、赤龙、白兔三大龙气,如三阳灼灼耀于天际,惊世奇景,神幻诡异之极。

    不过,物极必反,阴极为阳、阳极化阴,乃乾坤万物永恒的演进轨迹,虚玄神幻如天机大势的演行轨迹,似乎亦难于脱离。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天下,似乎是天机大势演化的永恒轨迹。

    ※※※

    就在天下三分、三王鼎立的奇格最终形成的一天,在北通曹魏、南连孙吴,西接刘蜀的荆、襄古道一座茶亭中,有男女老少五人,正在茶亭内喝茶聚会。两位老者俯仰低昂,高谈阔论,三位少年男女一面留心倾听,一面忍不住互扮鬼脸逗笑,只见两老中较年迈的老者,忽地不服气道:“左老哥!我决计不信,人之谋力,便不可以改变人之天运与本命!若然如此,为甚凭庞老前辈的地脉之学,可令乞丐变巨富,草野作帝王呢?”

    年纪似乎较少的老者一听,不由呵呵笑道:“管老弟,我虽不精庞老哥那见鬼的地脉之学,但听说地力造人,亦须看其人的本命运气,本命与地脉相配,才能相辅相成,绝非等闲的乞丐啊!不然为甚刘备有一众天机门中人为他效力,刘备又以什么仁义为本,人谋之力不可谓不强,但他的运势却最艰难曲折,三王之中其势最弱呢?”

    原来这二位老者,便是当世三大奇人的仙灵老人左慈,神相管辂。经多少尘世岁月的磨练,左慈的容颜依旧,反而管辂却满脸沧桑,因此反而比不知年岁的老左慈显得老迈了。

    而三位少年男女,便是神相管辂的嫡传弟子诸葛钧、仙灵老人左慈的得意徒弟诸葛慧和笑猴儿,三人之中,诸葛钧已是一位青年男子,反而诸葛慧和笑猴儿,因修练的是仙灵神功,因而与老左慈一般,仙灵妙容常驻,虽年岁渐长,但外表看来,却依然是活泼天真的少年男女。

    此时,诸葛慧听她的师父爷爷如此高论,忍不住格格笑着附和道:“是啊!管老前辈,若说人谋之力,可以改变天势运命,那为甚庞老前辈却断言,曹操本命中的王者之气,已被他一手造成的血煞消解了呢?”

    管辂道:“虽然如此,但曹操毕竟已成王者之身,他的魏王宫已建,魏太子已立,一切已成定局,这岂非人谋胜天么?”

    管辂一顿,忽而目注诸葛钧,道:“钧儿,你以为是否如此?”

    诸葛钧心性严谨,十分尊敬他的授业恩师,因此一听便肃然说道:“师父,钧儿蒙授艺多年,虽有所悟,但与曹操素未谋面,因此不敢妄下判断,请师父指教。”

    老左慈一听,呵呵笑道:“管老弟!你我的帮腔似乎不济啊!你的宝贝徒弟太过执着古板,怎及我的孙女徒弟娇妙灵慧?”

    管辂微一沉吟,忽地断然说道:“不然,我道首重严谨,钧儿不妄判断,正是我道成功的首要条件啊!左老哥,在此空泛争议无益,不如闯入许昌,面见曹操,当面实地印证吧。”

    笑猴儿一听,不由拍手顿足哈哈笑道:“好极了!这叫‘五虎将大闹许昌城’啊,想必热闹极了。”笑猴儿跟随老左慈修练多年,他原潜的猴性,己洗脱而成为仙家的活泼矫健。

    诸葛慧却秀眉紧皱,道:“好个鬼!此行入许昌,只怕是羊入虎口自找死路呢。”

    笑猴儿奇道:“师妹,为甚是自找死路?”

    诸葛慧微叹口气,道:“笑师哥,你知道我的二哥诸葛亮,乃当今汉中王刘备护国大丞相军师么?曹操怎会不恨我二哥入骨?他若知悉诸葛亮的弟妹在许昌城出现,必欲除之而后快!曹操杀人已红了眼,徐州几十万百姓生命,伏皇后的宗族二百余人,他一口气便杀光了,他又怎会手下留情,放过他的大对头诸葛亮的亲人?”

    笑猴儿道:“虽然如此,量有师父和管老前辈照护,曹操怎会杀得了师妹和诸葛钧哥哥呢?”

    诸葛慧道:“笑师哥!若是江湖中的单打独斗,凭师父的仙灵神功,自然打不过亦逃得了;但曹操出动的必定是城中的千军万马,围攻之下,师父的仙灵神功也无所施其技啊!除非……”诸葛慧忽然一顿,只见她俏眼一亮,心神俱往的怔了一怔。

    笑猴儿不由在奇道:“师妹!除非什么?”

    诸葛慧神往的喃喃道:“除非……二哥孔明、子龙哥哥、雕雪姐姐、司马芝姐姐等四大天机门人,齐集许昌城,加上师父爷爷的仙灵神功,以及管前辈的神相功,或可击破曹操的天罗地网啊!不过,这一天未知什么时候会到来了。”

    诸葛慧忽发此奇言奇想,在座中人,均不由一呆。

    笑猴儿不由又奇又喜,抓耳挠腮道:“好极了!好极了!假如诸葛大哥哥,赵子龙、雕雪、司马芝四位哥哥、姐姐一齐驾临许昌城!老天,这才当真惊天动地啊!”

    诸葛钧却摇头苦笑道:“二哥等四人,目下正在蜀川,扶助刘备建基立业,又怎会在许昌城出现呢?”

    老左慈呵呵笑道:“好!好!我的乖徒弟孙女,亏你有此妙想!我亦渴盼重演当日天目山妙窥天机一幕!但管老弟,你以为这妙想会到来么?”

    管辂沉吟不语,好一会才若有所思的说:“我虽不精于天机之道,未能判断目下已成三王鼎立的天机大势将如何演变,因此未能确判孔明等四位天机门人日后的天运走向。但据我所察,四人之中,子龙、雕雪、司马芝命宫之中的仙逸气息,均延绵不断,虽然稍弱,但绝无中断夭折之厄,因此三人日后退隐江湖、逍遥快活,倒大有可能,不过……”管辂一顿,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诸葛慧绝顶聪灵,她一听管辂的论析,再察言观色,便知管辂对二哥孔明的运命另有判断了!诸葛慧平生最敬爱的是她的二哥孔明,此时哪还沉得住气,急得失声叫道:“管前辈,不过什么?莫非二哥孔明的运命不济,并无退隐江湖、逍遥快活的仙缘么?哼,二哥乃一代天机隐侠的高徒,可洞天彻地,就算命中逢劫,他亦必定设法回避,怎会有甚夭折之厄!”

    管辂微叹口气,沉吟说道:“慧姑娘为此迷惑,其实我又何尝不然?诸葛少侠的神通,已足可与乃师庞老哥并驾齐驱,他既能洞天彻地,又怎会受制于本命之厄呢?不过,诸葛少侠命宫之中的仙逸之气,果然十分浓烈,自幼儿年代,一直纵横伸展至食仓之位绝无间断,亦无弱势呈现;而这食仓命宫,乃主人之五十四年岁,因此可以断定,诸葛少侠的运命,在此段期间均可一往直前,绝无凶险。不过……”管辂忽然又一顿,欲言又止,似乎连他这一代神相,亦对诸葛孔明的本命之奇有所惑疑。

    诸葛慧不由又急得尖叫道:“说下去啊!管前辈为甚吞吞吐吐呢?”

    管辂定了定神,才肃然说道:“我今日所判,乃事涉诸葛少侠的本命玄奇,他目下乃是三分天下天机大势的导引使者,关系重大,非同小可,因此只可心悟,不可言泄。”他略微一顿,才又断然说道:“据我所察,诸葛少侠命宫之中的仙逸之气,于食仓位之前,十分浓郁,绝无间断。但却于‘禄仓’位止,积聚成峰塔,高达七重,欲走而不直、欲延而缓之,其中必定隐伏绝大的惊天奥秘。”说到此处,管辂忽地戛然而止,再不多泄只字片言。

    在场中笑猴儿心性最急,他一听便不由抓耳挠腮道:“管前辈!到底是甚惊天奥秘?”

    管辂却默然不语,笑猴儿连声追问,诸葛慧不由嗔道:“笑师哥,你穷追猛索干么,你不听管老前辈说,他的判断只有心悟,不可言泄吗?你难道真要听到我二哥有运命凶危才高兴,才罢休么,哼。”

    笑猴儿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诸葛慧这位师妹的娇嗔俏怒,他因此一听便吓得吐舌扮鬼脸,连声道:“师妹莫怒,是猴儿多嘴,该打!猴儿决计不再追问便是。”

    笑猴儿情急之下,当真伸手“啪”地打了自家一记嘴巴,他的怪模怪样,不由又把诸葛慧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