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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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也许当年的事,还有她这位好父亲的介入,让她实在不想去揣测这个卑鄙的男人在当年究竟做了什么卑鄙的事,在她看来,这个男人害死母亲的那一刻,就注定跟她只能是仇人。

    “倘若你曾经对我有半分维护,哪怕只是那么一点小小的恩情,我也会记在心里,我并不想去纠结你的薄待,从来不对你抱有半分希望,也曾经希望将来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

    可你偏偏要把我往死路上逼,觉得我一介孤女像一个傻子一样任你揉搓,可事到如今,你也不想想那么多亏心的事情做下来,晚上真的睡得着觉?

    你杀人杀多了,就觉得自己天生是刽子手,需知道,刽子手也是要折寿的!”宴轻歌并不想与他有更多无谓的争吵,这个男人的心就像是一块石头,劈开来,里头也是麻木不仁的。

    宴轻歌如今早已看清了这个所谓父亲的本质,如非必要,真的不想再与这个所谓的父亲有任何牵扯了。

    宴轻歌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自己心中的神,但现在,她的眼中,却只有一个魔。

    刘尚仪早已停下了自己打篆的手,眼睛盯着宴惊天,生怕他做出什么,宴轻歌确实并不放在心上,宴惊天虽然是沙场宿将,可他毕竟已经年老,更何况短距离的厮杀未必是他的长相。

    这堂中死一般的寂静。

    刘尚仪和豆蔻等人都绷紧了一根弦,宴轻歌倒是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感觉。

    宴惊天不知想到了什么,对宴轻歌道:“别以为你有摄政王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京城是陛下的天下,不是摄政王的天下!”

    不知他是搭错了哪根筋,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半咸不淡的话。

    只是此言一开,堂中死一般的寂静,终究是被打破了。

    宴轻歌也大概摸准了宴惊天这一次的态度。

    她抬起头,道:“京城不是摄政王的天下不假,可也不是沐王的天下!”

    他想要颠倒黑白,权且不能够呢!

    “你!”宴惊天大约是没想到我已经到这个地步,他竟然还有话在那儿。

    “如今你当真是了不得,要是越发有皇家人的样子,只是你也不怕自己这等做派丢了皇家人的脸!”

    “我是何等做派?怎么?在沐王的眼里,只许你另一个女儿爬上太子的床,就不许摄政王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娶了我?”

    这话说的实在太过于直白,宴惊天的脸上一时都有点挂不住,怒道:“你当真是不懂规矩的狠了,既然连这个不知廉耻的话都随意宣之于口,看样子真是摄政王把你给宠坏了!既如此,我这个父亲就替摄政王教教你规矩,教教你该怎么做人,怎么说话,也省得你嫁到王府,又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来!”

    说着,宴惊天便扬起手,便要劈手打下,宴轻歌倒也不躲,冷冷道:“你就只会说败坏门风4个字,这四个字五年年前我就听厌了,我曾不止一次的说过,此事与我无关,可你从来不信,摆着父亲派头又是做给谁看?

    打量着我以往给你留几分脸面,不跟你们计较,就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母亲的嫁妆你用了多少,还剩多少,填补了那对母女多少,我心里一笔一笔的都有账算,你倘如真的把我逼急了,我就是与你鱼死网破,也得要夺回属于母亲的一切!”

    宴轻歌今日不妨把话再说的明白些,有些事情她未必没有证据,只不过在等待时机或是瞧着某些脸面,总不至于,可偏偏他们要苦苦相逼,那也没有办法鱼死网破便吧,大不了大家谁都别过日子!

    到时候也瞧瞧,究竟谁的日子过得好些?

    “你!逆女,当真是有了靠山便与众不同了,不敢当众捏起自己的父亲,我怎会生了你这般无你不孝的女儿,五年前便该把你打死,省得你今日遗祸世间!”

    宴惊天显然怒极,从这个女儿回来,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如今看来果真是妖邪附体,在他回来后那么多事情就没有一件是顺畅的。

    “我倒巴不得你当年打死我,怎么?你当年打我打的还不够惨吗?若说我真的,欠你什么,五年前便已还清了,别的没有,就只这条命吧,如今我是从地狱里带着血爬回来,你觉得我就应该,顺顺当当继续给你那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爬出来的宝贝女儿当踏脚石不成?”

    宴轻歌一点儿都不曾畏惧,五年前她遭遇过什么,那是她刻骨铭心的疼痛,5年后又来这里说什么呢,那一条命早已经还了,前世的荒唐终结在五年前的那一场血海之中。

    一切应该彻底从头开始,那条命,已经还了,之后没有生恩也没有养恩,一切不过陌路人罢了。

    宴惊天看了刘尚仪一眼,只见这位二品女官死死的盯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来,嗤笑道:“女官的人还是顾及自己吧,跟着这不知深浅的蠢丫头,迟早死路一条,祸及家门,到时候可别怨自己跟错了主子!”

    刘尚仪原本并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却突然被宴惊天扯了进来,她微微抬头,细细的眉,眼睛闪出一道精光,可说出的话却一点儿都不客气:“沐王此话大差了,本座是奉旨服侍未来的摄政王妃,即便将来有什么也是奉旨行事,断然不会累及家门。

    与其在这儿关心本座将来的结局,王爷还是想想该怎么教好自己的女儿,这大小姐已然是皇家承认的女眷,您这个做父亲的也不适合在这儿对她指手画脚,您虽然也身为王爵,可到底君臣有别,还是要有些分寸才好。”

    刘尚仪一面说着一面抖了抖自己的宽袍大袖,内造的绸缎上,金色的大花纹闪着光,莫名有种不可侵犯的尊贵。

    宴惊天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女官果然有气魄,如今是蛇鼠一窝,本王在多说什么也是无用,就不必再说什么了。

    陛下那边的折子,本王该上还是会上,至于你想要就此脱身决然不可能,你竟敢折辱本王!此等不孝之女,本王留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