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远房亲戚家的小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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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勇，你明个拿这镯子去当铺问问看，应该能值几个钱。”
“娘！这不行啊！这可是当年太姥姥留给你的嫁妆，已传了五辈了！咱家再难，我爹也没舍得让您把这个当掉呀！”金勇一声惊呼。
“没事儿。娘本打算要传给你妹妹的，可她没福份，用不上了。咱们即是将人救了回来，就得救到底。不能让人家姑娘在咱家受了委屈。等她家人找来，咱也能对得起人家。”
“婆婆，要不还是拿我的吧！怎好叫您老人家连传家的东西都当掉啊。”
“你那镯子是大勇买给你的，好好留着吧！再说银的也值不了几个钱，拿我老婆子的吧！等日后攒了钱再赎回来便是。”
“娘！您该知道，云姑娘她不是秀秀！您老人家......”
“大勇，别说了！娘知道，知道她不是你妹妹......可娘看着她，就想起我苦命的秀儿，别说了，娘都知道......”
后来便没再有什么声音传来。云依斐却呆呆地盯着房梁，一夜没睡。自那日开始，她就一直在琢磨要怎么赚钱。这样的恩情，无论如何她必须还！
见金大娘神色之间有些松动，云依斐让金家大哥找了一套旧衣裳，请金大嫂按自己的身量裁剪缝好换上。一头长发也学着金大哥的样子用发带束到头顶。一番装扮之下，还真像是个俊俏的小公子。就是那张脸仍旧是有些惹人注目。
想了一下，干脆拿金大嫂的黛蛾在脸上画上个拳头大的黑痣，这才满意的走了出来。
“金大哥，你看我这装扮如何？像男子吗？”
“嗯，除了秀气点，不知情的人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有必要扮的这般丑吗？这黑痣也太大了点，会被人耻笑的。”
“不怕，丑点好，这样不容易惹麻烦。”
金家大娘见此才多少放下了心，没再阻拦。当晚，云依斐想着外面未知的世界，以及未来的新生活，几近失眠，直到天快朦朦亮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晌午，金勇从地里做活回家以后，云依斐早已打扮妥当等待出门了。她不但刻意练习了走路的身姿步法，压低了嗓子让声音略带沙哑，还细心的给自己画了喉结，把耳洞也堵上了。本来还想贴上胡子，但她个子太小，再加上一张脸怎么看都是年纪不大的样子，无奈放弃了。
不过倒也算不得坏事。至少这样不会有人因她个子矮而怀疑什么，只会当她年纪还小。
金家所在的村子离镇上不是特别远，赶着牛车半个时辰就能到。云依斐帮着金勇把东西装到车上，带着小虎一起，在金大娘的千叮咛万嘱咐下，终于出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一趟门。
这是云依斐第一次看到集市。
集市在一条极热闹的街上。两边是各种饭馆茶馆酒楼等小店，店前有各种各样的小摊子，卖胭脂水粉的，卖小吃食和小玩意儿的，还有算卦、卖字画的等等。云依斐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啥都新鲜，啥啥都稀奇。
金勇见她兴奋的像个孩子，也一路给她介绍着镇上的环境。哪家铺子生意好，哪个地方坚决不能去，云依斐听得起劲的很。
越往里走人越多，她忙着这瞅瞅那看看的，渐渐就落在了后面。正边走边扭身看后头一个热闹的面人摊子，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人。回过头来却见金勇的牛车已经走远，她怕迷路，忙不迭的跟人家道歉，连撞的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就急匆匆的去追他了。
被她撞到的人倒是好脾气，见此也只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走了大半条街后，他们停在了一家酒楼前。周围陆续有人跟金勇打起了招呼。
“大勇来啦！哟，今儿还带了生人呢？”
“嗯，这是我一远房亲戚家的小表弟，名唤云昊。家里遭了灾，来投奔我们的。”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金勇应对如流。云昊是哥哥的名字，因为思念家人，取名字时就脱口而出了。
“哦原来是小表弟啊！来给你帮工吗？这干巴瘦的小身板，能做得了活计吗？”旁边摊子一个卖酱菜的大叔一脸哂笑。
“是呀是呀！你们看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可不像是咱庄户人家的孩子啊！大勇，你家还有这样的亲戚呢？”最先打招呼的那个卖酒的老大爷又说。
“这孩子从前家境尚可，没吃过苦。前段遭了山洪，家里全给冲走了，只剩了小昊自己。没处去才来投奔我们的。也怪可怜的，我娘就叫留下了。”
“哎，那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以后可有的苦吃了。”另一边卖糖葫芦的大哥倒是老实，没有讥笑的意思。
“恐怕不止要吃苦，你看这长相，也是个没福气的。以后娶媳妇也是个大问题。”酱菜大叔一脸坏笑的盯着云依斐，想看她恼了没有。
“呵呵，福贵叔，您倒是有福气啊！吃喝嫖赌样样行，这孩子确实没法跟您比呐。”对面胭脂摊子的大婶，看不惯云依斐初来乍到被欺负，开口帮腔了。
周围一片哄笑声响起，福贵叔被呛的面红耳赤。碍于对方是个妇人，只哼了一声也不再开口。云依斐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只看着大家傻笑也不说话。
“哎，大勇啊，你这是弄的什么玩意？怎么从来没见过，干什么用的？”金勇一把车上的小木马拿下来，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小虎翻身骑到了小木马上。就见这小木马一摇一摇的前后晃了起来。
金勇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这东西叫摇摇马，是我表弟家乡那边才有的，很是贵重。只有大户人家才有的，普通百姓，见都没机会见呢！”
众人一片惊呼，“竟有这样稀奇的玩意儿呢？它怎么就会自己晃呢？这不会倒了么？”
周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七嘴八舌的问起来。云依斐眼尖地看到有几个被孩子拖着往这边来的人。
“哟，这倒是个稀罕玩意儿啊！忻哥儿可喜欢？”其中一个五十来岁比较富态的男子对手里牵着的小娃儿说道。
“是乔老爷！”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就见乔老爷身前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让乔老爷走到摊子前。
“小兄弟，你这个小玩意怎么卖啊？”
乔老爷牵着的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的甚是可爱。小人儿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虎和那摇摆的小木马。看了一会，又忍不住上前去摸，显然是极喜欢的样子，不一会两个孩子就玩在了一起。
云依斐正要开口，旁边又传来一个孩子急促的声音：“祖父祖父祖父，你快与我买这个摇摇马，我要摇摇马！”
“好好好，乖孙莫着急，祖父买与你便是！”
“快看，是方师爷！”
这都不用问，周围就有人把说话之人的身份给公布了出来。而被道明身份的人一丝恼怒也无，踱到摊子前边站下，一副洋洋自得又偏故作谦定的姿态。
“这摇摇马我要了，多少银子？”
不等云依斐答话，那边乔老爷不高兴了。
“我说，这该有个先来后到吧！方才可是我先问的。”看着是在对云依斐说话，但那目空一切的不满却显然是对着另一边的。云依斐见这俩人杠上了，心里不由一喜，嘿嘿，有人抢才说明是好东西啊！
“呵呵，你也只是问价格。既是问，便还没说要买，老夫可直接说的我要了，不管多少银子都要！”这边方师爷也不甘落后。
“哈哈！笑话！难道这里有人怀疑我乔某人会缺银子吗？我既开口，断没有不要的道理。”乔老爷是此地有名的富户，祖传的田地就不少，名下还有众多产业，比如茶楼、客栈、绸缎庄和胭脂水粉铺什么的。
“缺不缺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配得起自己的身份。有些东西，可不是有钱便能买得到的！”
“哼！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俩人快要吵起来了，云依斐赶紧出面阻止。这可都是大肥羊，以后还得指望他们做贡献呢，一个都不能得罪。话虽如此，但今天真的是运气太好了，遇到两个看起来不怎么对付的肥羊，这可不就是上赶着来给自己送钱嘛！云依斐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两位老爷别动气，这小玩意是为了哄小公子们开心的，为了这个动气不值得！”
对俩人分别做个揖，云依斐提议道：“我看二位老爷都是真心想要，不巧的是咱们这摇摇马制作起来十分不易，现下确实只有一个，这先给谁也不合适啊。”
“依小的看不如这样，咱这摇摇马的价格是十两银子，今日且就来个竞价，价高者得！不知两位老爷可感兴趣？”
一番话说的很是客气，态度也是不卑不亢，丝毫不叫人反感。
金勇一听云依斐说的价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没听错吧？十两？怎么回事？这丫头莫不是疯了么？昨儿个在家不是商量好的卖三到五两银子吗，怎地现在变成十两啦？
开什么玩笑！十两银子都够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了，还能有人买？
“大勇，你明个拿这镯子去当铺问问看，应该能值几个钱。”
“娘！这不行啊！这可是当年太姥姥留给你的嫁妆，已传了五辈了！咱家再难，我爹也没舍得让您把这个当掉呀！”金勇一声惊呼。
“没事儿。娘本打算要传给你妹妹的，可她没福份，用不上了。咱们即是将人救了回来，就得救到底。不能让人家姑娘在咱家受了委屈。等她家人找来，咱也能对得起人家。”
“婆婆，要不还是拿我的吧！怎好叫您老人家连传家的东西都当掉啊。”
“你那镯子是大勇买给你的，好好留着吧！再说银的也值不了几个钱，拿我老婆子的吧！等日后攒了钱再赎回来便是。”
“娘！您该知道，云姑娘她不是秀秀！您老人家......”
“大勇，别说了！娘知道，知道她不是你妹妹......可娘看着她，就想起我苦命的秀儿，别说了，娘都知道......”
后来便没再有什么声音传来。云依斐却呆呆地盯着房梁，一夜没睡。自那日开始，她就一直在琢磨要怎么赚钱。这样的恩情，无论如何她必须还！
见金大娘神色之间有些松动，云依斐让金家大哥找了一套旧衣裳，请金大嫂按自己的身量裁剪缝好换上。一头长发也学着金大哥的样子用发带束到头顶。一番装扮之下，还真像是个俊俏的小公子。就是那张脸仍旧是有些惹人注目。
想了一下，干脆拿金大嫂的黛蛾在脸上画上个拳头大的黑痣，这才满意的走了出来。
“金大哥，你看我这装扮如何？像男子吗？”
“嗯，除了秀气点，不知情的人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有必要扮的这般丑吗？这黑痣也太大了点，会被人耻笑的。”
“不怕，丑点好，这样不容易惹麻烦。”
金家大娘见此才多少放下了心，没再阻拦。当晚，云依斐想着外面未知的世界，以及未来的新生活，几近失眠，直到天快朦朦亮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晌午，金勇从地里做活回家以后，云依斐早已打扮妥当等待出门了。她不但刻意练习了走路的身姿步法，压低了嗓子让声音略带沙哑，还细心的给自己画了喉结，把耳洞也堵上了。本来还想贴上胡子，但她个子太小，再加上一张脸怎么看都是年纪不大的样子，无奈放弃了。
不过倒也算不得坏事。至少这样不会有人因她个子矮而怀疑什么，只会当她年纪还小。
金家所在的村子离镇上不是特别远，赶着牛车半个时辰就能到。云依斐帮着金勇把东西装到车上，带着小虎一起，在金大娘的千叮咛万嘱咐下，终于出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一趟门。
这是云依斐第一次看到集市。
集市在一条极热闹的街上。两边是各种饭馆茶馆酒楼等小店，店前有各种各样的小摊子，卖胭脂水粉的，卖小吃食和小玩意儿的，还有算卦、卖字画的等等。云依斐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啥都新鲜，啥啥都稀奇。
金勇见她兴奋的像个孩子，也一路给她介绍着镇上的环境。哪家铺子生意好，哪个地方坚决不能去，云依斐听得起劲的很。
越往里走人越多，她忙着这瞅瞅那看看的，渐渐就落在了后面。正边走边扭身看后头一个热闹的面人摊子，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人。回过头来却见金勇的牛车已经走远，她怕迷路，忙不迭的跟人家道歉，连撞的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就急匆匆的去追他了。
被她撞到的人倒是好脾气，见此也只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走了大半条街后，他们停在了一家酒楼前。周围陆续有人跟金勇打起了招呼。
“大勇来啦！哟，今儿还带了生人呢？”
“嗯，这是我一远房亲戚家的小表弟，名唤云昊。家里遭了灾，来投奔我们的。”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金勇应对如流。云昊是哥哥的名字，因为思念家人，取名字时就脱口而出了。
“哦原来是小表弟啊！来给你帮工吗？这干巴瘦的小身板，能做得了活计吗？”旁边摊子一个卖酱菜的大叔一脸哂笑。
“是呀是呀！你们看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可不像是咱庄户人家的孩子啊！大勇，你家还有这样的亲戚呢？”最先打招呼的那个卖酒的老大爷又说。
“这孩子从前家境尚可，没吃过苦。前段遭了山洪，家里全给冲走了，只剩了小昊自己。没处去才来投奔我们的。也怪可怜的，我娘就叫留下了。”
“哎，那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以后可有的苦吃了。”另一边卖糖葫芦的大哥倒是老实，没有讥笑的意思。
“恐怕不止要吃苦，你看这长相，也是个没福气的。以后娶媳妇也是个大问题。”酱菜大叔一脸坏笑的盯着云依斐，想看她恼了没有。
“呵呵，福贵叔，您倒是有福气啊！吃喝嫖赌样样行，这孩子确实没法跟您比呐。”对面胭脂摊子的大婶，看不惯云依斐初来乍到被欺负，开口帮腔了。
周围一片哄笑声响起，福贵叔被呛的面红耳赤。碍于对方是个妇人，只哼了一声也不再开口。云依斐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只看着大家傻笑也不说话。
“哎，大勇啊，你这是弄的什么玩意？怎么从来没见过，干什么用的？”金勇一把车上的小木马拿下来，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小虎翻身骑到了小木马上。就见这小木马一摇一摇的前后晃了起来。
金勇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这东西叫摇摇马，是我表弟家乡那边才有的，很是贵重。只有大户人家才有的，普通百姓，见都没机会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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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七嘴八舌的问起来。云依斐眼尖地看到有几个被孩子拖着往这边来的人。
“哟，这倒是个稀罕玩意儿啊！忻哥儿可喜欢？”其中一个五十来岁比较富态的男子对手里牵着的小娃儿说道。
“是乔老爷！”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就见乔老爷身前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让乔老爷走到摊子前。
“小兄弟，你这个小玩意怎么卖啊？”
乔老爷牵着的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的甚是可爱。小人儿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虎和那摇摆的小木马。看了一会，又忍不住上前去摸，显然是极喜欢的样子，不一会两个孩子就玩在了一起。
云依斐正要开口，旁边又传来一个孩子急促的声音：“祖父祖父祖父，你快与我买这个摇摇马，我要摇摇马！”
“好好好，乖孙莫着急，祖父买与你便是！”
“快看，是方师爷！”
这都不用问，周围就有人把说话之人的身份给公布了出来。而被道明身份的人一丝恼怒也无，踱到摊子前边站下，一副洋洋自得又偏故作谦定的姿态。
“这摇摇马我要了，多少银子？”
不等云依斐答话，那边乔老爷不高兴了。
“我说，这该有个先来后到吧！方才可是我先问的。”看着是在对云依斐说话，但那目空一切的不满却显然是对着另一边的。云依斐见这俩人杠上了，心里不由一喜，嘿嘿，有人抢才说明是好东西啊！
“呵呵，你也只是问价格。既是问，便还没说要买，老夫可直接说的我要了，不管多少银子都要！”这边方师爷也不甘落后。
“哈哈！笑话！难道这里有人怀疑我乔某人会缺银子吗？我既开口，断没有不要的道理。”乔老爷是此地有名的富户，祖传的田地就不少，名下还有众多产业，比如茶楼、客栈、绸缎庄和胭脂水粉铺什么的。
“缺不缺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配得起自己的身份。有些东西，可不是有钱便能买得到的！”
“哼！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俩人快要吵起来了，云依斐赶紧出面阻止。这可都是大肥羊，以后还得指望他们做贡献呢，一个都不能得罪。话虽如此，但今天真的是运气太好了，遇到两个看起来不怎么对付的肥羊，这可不就是上赶着来给自己送钱嘛！云依斐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两位老爷别动气，这小玩意是为了哄小公子们开心的，为了这个动气不值得！”
对俩人分别做个揖，云依斐提议道：“我看二位老爷都是真心想要，不巧的是咱们这摇摇马制作起来十分不易，现下确实只有一个，这先给谁也不合适啊。”
“依小的看不如这样，咱这摇摇马的价格是十两银子，今日且就来个竞价，价高者得！不知两位老爷可感兴趣？”
一番话说的很是客气，态度也是不卑不亢，丝毫不叫人反感。
金勇一听云依斐说的价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没听错吧？十两？怎么回事？这丫头莫不是疯了么？昨儿个在家不是商量好的卖三到五两银子吗，怎地现在变成十两啦？
开什么玩笑！十两银子都够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了，还能有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