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早操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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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绍延本已经把脑袋转向了别处，直肠子说自己香水难闻，还当着他的面捂着鼻子表现嫌弃，这种无礼，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
今天破天荒的头一次，真是够奇绝的尴尬。没打马乐已经是齐绍延hold住了自己的心情，更不用说给马乐脸色。
可听见他的声音，齐绍延又把脑袋转过来，看向他！齐绍延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里是个什么味道！
被室友喜欢，无论如何，不能称得上坏吧！
可马乐一看见那张脸，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惊人之语”后，恨不得掐住自己的脖子。
忙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手更是不自觉地扣紧下面的台面：“啊…啊…啊，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我也是这个意思，但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我是说什么呀！
到底说什么呀！马乐你倒是把话说囫囵啊。再说他刚才是要干嘛来的，不是要跟齐绍延解释他不是个口无遮拦的人，怎么现在越发口无遮拦了。
齐绍延看着他。
那脸上并没有因他的语出惊人，表现出多少的惊讶之色，反倒疑惑更多一点，不知道是在看他怎么圆接下来的话，还是在疑惑他刚才那句“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你！”
于是他就更慌了。
“我…我…”马乐支支吾吾，咿咿呀呀，可就是死活说不出来一个囫囵字。他现在迫切，从未有过的迫切，希望齐绍延能钻进他的脑子里，看看他在想什么？
他觉得为了能解释清楚，用出了百米冲刺的力气，手势，面部表情，但凡能用来交流的，他都用上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不是一国人呢？
不过马乐自己也没意识到，此时此刻的他能有多搞笑。
齐绍延都被他逗乐，抿着嘴不忍看似的低下了头。
你小子笑什么呀！我说明白了吗？
马乐撑在吧台上的身子迫切地往前一伸：“齐绍延，你能听明白我在说什么的吧！”
他张了八慌的样子，话也没说清楚，齐绍延能听明白就见了鬼了。
可齐绍延点了点，眼睛看进了他的瞳仁里，十分认真地说：“我明白！我懂！”
世人都爱我齐绍延，你马乐也不例外，是不！
齐绍延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喜欢我！”
喜欢给妈卖麻花！靠，也不对…
马乐觉得自己的嘴角的肌肉抽动地特别厉害！合着他刚才叽里呱啦天花乱坠地解释了半天，都喂了空气了！
心里一口气堵着，颤巍巍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又颤巍巍地朝前点了两下。
可齐绍延说的也对呀！
想着，马乐抿着嘴一字一句说：“对的！”
说的时候，还歪着脑袋，重重地对着齐绍延那张脸点了点头。
齐绍延也跟着，嘴角带笑，点了点头，可马乐觉得这笑，不像是喜悦，倒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怎么？齐绍延难不成觉得自己口中的喜欢，是个笑话？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马乐撑在台上的身子又往
探了探，直勾勾地拿俩眼镜片怼着齐绍延那张脸。
根本不知道齐绍延看见眼前突然出现在俩“灯泡一样”的东西时，心里有多惊吓！
他今天必须把话给说清楚了。
马乐手指又往下戳了一下：“也不对！”
他是脑袋抽了，非找这么个死较真儿的聊天，齐绍延想着，嘴里应承道：“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说着，其绍延绕过吧台，往客厅走了过去。像是不想再跟马乐纠缠这个问题。
他话还没说完，能让齐绍延这么轻易走了吗？
随即跟了上去，这时候，嘴也不瓢了，话也不结巴了，凑到齐绍延身边，也不觉得人家身上烫了，说：
“咱俩是室友，而且一个学院的，你又长得那么好看，所以我得喜欢你！你明白吗？”
齐绍延坐进沙发里，把腿往上茶几上一放，好整以暇地样子，回头盯着自己，说：“不明白！”
这还不明白？
马乐急得也看不见齐绍延脸上的表情有多嫌弃跟不耐烦，忙坐到齐绍延身边，还挨着齐绍延坐。
刚一坐下，就见齐绍延头往下一低，目光在他跟自己之间的距离来回看了一下子，意思是哥们，你离我太近了！
可这节骨眼上，他还有心思管这个！
齐绍延今天就是把他嫌弃死，他也得把话说清楚。
马乐往上扶了扶眼镜，又往齐绍延身边围了围，都不知道自己热情地都快坐齐绍延身上了。
“我是说，咱俩是一个寝室的，咱俩又都是男的，我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你，这样你能理解吗？”
说完话，马乐迫切地看着齐绍延。
可齐绍延盯着电视，只给了他一张侧脸，默不作声！
这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呀！
马乐一急，直接拽住了齐绍延的胳膊：“你明白没有！”
这下，齐绍延终于有反应了，回头看着自己，嘴角一抿，说道：“不明白。”
马乐一愣，看着齐绍延的那双眼睛，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他都说得这么清楚，齐绍延还能不明白。
他不喜欢男人！
可……
马乐吞了吞口水，觉得还可以再最后挣扎两下，于是拍了拍齐绍延的大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拍大腿。
反正顺手就拍了！
齐绍延低下头，警惕地看了自己放在人大腿上的爪子！
马乐条件反射又把自己的爪子收回来，放在自己大腿上，心骂自己一句真怂，说道：“兄弟，你千万不能误会，我不喜欢男的，但是咱俩是室友，我喜欢你！”
齐绍延似懂非懂地看着他，马乐也觉得自己这话，怎么咂摸怎么不对劲，抿了抿嘴。
管他的。
马乐起身，往浴室走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特别明白了！至于齐绍延，他一定能明白！
浴室里还有残存的一点热气，闻起来也是齐绍延身上的味道！
马乐楞了愣，看着银色的淋浴开关，往上抬了一下，水温调得正好，不烫也不冷！
他是个糙汉，洗浴顶多冲两下子，没有那么瓶瓶罐罐保养之类的东西，可他看向置物台，其绍延的东西有很多！
这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接着齐绍延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地传了进来：“沐浴露在最左边，蓝色拿一瓶的，用那个！你身上那……”
后面的话，没有听清楚，马乐喊了一声：“什么！”
让他没想到的是，话音一落，门边就想起来开锁的啪嗒声，吓得马乐下意识找眼镜，顿时慌乱起来，水溅到眼睛里，涩涩地刺痛，他也顾不着了：“你可别进来啊！外边说就行！”
可房门打开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的那句话停下来，反而越开越大，马乐趁乱，觉得脚下直打滑，摸摸索到眼镜，刚带到脸上。
下一秒。
齐绍延的声音响到了耳边，听起来很惊奇。
“你洗个澡还要戴眼镜？！”
马乐眨了眨眼，别人洗澡你还要硬闯进来？
他拿着衣服，捂在自己的胯部，说：“我看不见！”
他是真的看不见，浴室空间小，一开热水雾气缭绕的，再说他已经直接被水溅得睁不开眼了。
齐绍延说：“神经病，管你的！”
齐绍延像是往他这边走了过劳，啪嗒啪嗒的趟水声音。
喂？哪有这样的呀！
马乐忙道：“你别过来啦！兄弟，我不需要搓背！”
齐绍延脚步没停：“你想得美，我给你搓背？让…”老子白睡，老子都不可能给你搓背！
后面齐绍延的声音特别低，特没听见。
马乐说：“那你干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片水声和沉默，只听见噼里啪啦，然后“啪”得一声，一个挺沉的罐子扔到自己的身上。
“用这个！你身上的味儿，我闻不惯！”
那有东西过来，能让它落地上吗？
马乐下意识抬手，接住，可自己的老二叮铃啷当地，就跑出来见了世面！
眼睛瞅不见了，其他的感官似乎都会变得敏锐。
马乐觉得水流沿着自己的老二啪啦啦地往下滴水，齐绍延正上下来回地打量着自己，瞅着自己的狼狈样！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的感觉。
齐绍延看了，可没多看，也就上下来回撩了两眼，就兴致索然地回了头。
他那个为了躲人，弓腰驼背跟个猴似的，还戴了俩探照灯，谁可以多瞅！
刚才那一闹腾，马乐赶紧心急火燎挤了一大坨沐浴露，往身上粗略地抹了变，一冲，算结束了这凉水澡！
出门时候，齐绍延已经关了灯，留了头上的氛围灯带，可也足够他看路了。
马乐擦了擦眼睛，摸索着上了床，也跟着躺了下来。可他觉得齐绍延并没有睡着！他也跟着睡不着了！
辗转反侧，折腾了半天。
齐绍延一句：“你再折腾，我就顺着窗户把你扔出去！”
马乐身子一僵，没动了，时间久了，就睡了。林导口中，在群里要说的“话”，他是一点都没想起来看！
所以，第二天生物钟6:00左右，把他闹醒的时候，他是懵的。窗帘缝隙透出来的，清晨特有的灰暗色的白光照进眼睛的时候，他还是懵的！
摸出手机，在屏幕上敲了两下，刺目的光线蜇得他眼睛疼的时候，他还是懵的，不过这一瞬间，他是被吓懵的。
忙掀了被子，手忙脚乱地起床换衣，嘴上喊道：“齐绍延！齐绍延！快起了，6:00操场集合跑操，快快快！”
……
妈的，怎么不早说啊！昨天没听见口令就是100个俯卧撑，这一大早上没集合，那俯卧撑还不得作死。
想到昨天教官能把他给吃了的脸色，手上的动作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穿好衣物，就准备往外跑，反应过来齐绍延并没有回应自己，以为齐绍延还在床上门头睡大觉，恨铁不成钢地又忙喊了一句。
“齐绍延，快起了！”
……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自己的着急大喘气的声音，马着急忙慌地回头，一把掀起齐绍延的被窝。
空空如也！
他愣了愣。齐绍延什么时候走的，他压根就没听见动静。
可时间紧迫，他也没心思再多想什么，只要能赶上出操。
马乐夺门而出，等到了操场，刚一进大门，他的胸口就窒了一下！瞬间生出了被远远甩在身后的抛弃感。
夏天的清晨亮得早，可这个时候天空还是些灰白的色彩！操场外围，五六个人列成一横队，全部穿了学院的黑金校服，站着，估计在监督新生跑操！
操场跑道上，两块方队，相隔不远，一样，穿黑金校服，一步一步地往前跑着！
十分整齐。
他有点不太敢进去了。他这一踏足，要么肯定是被当成眼子，遭人笑骂，要么估计会影响他们技工学院的前进脚步，毕竟在运动的方队里，加一个人，应该不是特别容易的事情吧！
心里就打起来退堂鼓，干脆逃了算了！
可好巧不巧，他右脚刚往后踩了一步，还没落下，站在操场外围，站立着的一群人中，似乎发现了不对劲，往他这看了一眼。
他也好歹不歹接住了那个眼神！
靠！柔然！
马乐的脚步瞬间顿了下来。
冲柔然笑了笑，希望能放他一马！
可柔然扭着头，定定地看着他。她周围的几个人，明显察觉到她的动静，也沿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
好家伙！除了柔然！
其他几个，他若没记错，是安保的章成真，技工的秦木钢，廖辰辉，还有其他几个叫不上名字的。看来跑道上除了技工，就是安保的！
而最左侧一条身影刚直，跟个电线杆子似的，穿了一身迷彩军装！赫然昨天的阎王教官！
马乐顿时觉得自己的脚上跟灌了铅似的，动也动不了
那几个人有人嘴角带笑的，是廖辰辉学长！跟看猴耍大戏似的！
他看在眼里扎得慌，心里也觉得自己好笑！但马乐笑不出来！因为其他几个人脸色都又些阴森森地，一看就知道估计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马乐大大地呼了一口气，抬脚走了过去，琢磨着是直接入队，还是先去“监管团”领个罪！
得，先去领个罪吧。
齐绍延本已经把脑袋转向了别处，直肠子说自己香水难闻，还当着他的面捂着鼻子表现嫌弃，这种无礼，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
今天破天荒的头一次，真是够奇绝的尴尬。没打马乐已经是齐绍延hold住了自己的心情，更不用说给马乐脸色。
可听见他的声音，齐绍延又把脑袋转过来，看向他！齐绍延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里是个什么味道！
被室友喜欢，无论如何，不能称得上坏吧！
可马乐一看见那张脸，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惊人之语”后，恨不得掐住自己的脖子。
忙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手更是不自觉地扣紧下面的台面：“啊…啊…啊，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我也是这个意思，但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我是说什么呀！
到底说什么呀！马乐你倒是把话说囫囵啊。再说他刚才是要干嘛来的，不是要跟齐绍延解释他不是个口无遮拦的人，怎么现在越发口无遮拦了。
齐绍延看着他。
那脸上并没有因他的语出惊人，表现出多少的惊讶之色，反倒疑惑更多一点，不知道是在看他怎么圆接下来的话，还是在疑惑他刚才那句“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你！”
于是他就更慌了。
“我…我…”马乐支支吾吾，咿咿呀呀，可就是死活说不出来一个囫囵字。他现在迫切，从未有过的迫切，希望齐绍延能钻进他的脑子里，看看他在想什么？
他觉得为了能解释清楚，用出了百米冲刺的力气，手势，面部表情，但凡能用来交流的，他都用上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不是一国人呢？
不过马乐自己也没意识到，此时此刻的他能有多搞笑。
齐绍延都被他逗乐，抿着嘴不忍看似的低下了头。
你小子笑什么呀！我说明白了吗？
马乐撑在吧台上的身子迫切地往前一伸：“齐绍延，你能听明白我在说什么的吧！”
他张了八慌的样子，话也没说清楚，齐绍延能听明白就见了鬼了。
可齐绍延点了点，眼睛看进了他的瞳仁里，十分认真地说：“我明白！我懂！”
世人都爱我齐绍延，你马乐也不例外，是不！
齐绍延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喜欢我！”
喜欢给妈卖麻花！靠，也不对…
马乐觉得自己的嘴角的肌肉抽动地特别厉害！合着他刚才叽里呱啦天花乱坠地解释了半天，都喂了空气了！
心里一口气堵着，颤巍巍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又颤巍巍地朝前点了两下。
可齐绍延说的也对呀！
想着，马乐抿着嘴一字一句说：“对的！”
说的时候，还歪着脑袋，重重地对着齐绍延那张脸点了点头。
齐绍延也跟着，嘴角带笑，点了点头，可马乐觉得这笑，不像是喜悦，倒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怎么？齐绍延难不成觉得自己口中的喜欢，是个笑话？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马乐撑在台上的身子又往
探了探，直勾勾地拿俩眼镜片怼着齐绍延那张脸。
根本不知道齐绍延看见眼前突然出现在俩“灯泡一样”的东西时，心里有多惊吓！
他今天必须把话给说清楚了。
马乐手指又往下戳了一下：“也不对！”
他是脑袋抽了，非找这么个死较真儿的聊天，齐绍延想着，嘴里应承道：“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说着，其绍延绕过吧台，往客厅走了过去。像是不想再跟马乐纠缠这个问题。
他话还没说完，能让齐绍延这么轻易走了吗？
随即跟了上去，这时候，嘴也不瓢了，话也不结巴了，凑到齐绍延身边，也不觉得人家身上烫了，说：
“咱俩是室友，而且一个学院的，你又长得那么好看，所以我得喜欢你！你明白吗？”
齐绍延坐进沙发里，把腿往上茶几上一放，好整以暇地样子，回头盯着自己，说：“不明白！”
这还不明白？
马乐急得也看不见齐绍延脸上的表情有多嫌弃跟不耐烦，忙坐到齐绍延身边，还挨着齐绍延坐。
刚一坐下，就见齐绍延头往下一低，目光在他跟自己之间的距离来回看了一下子，意思是哥们，你离我太近了！
可这节骨眼上，他还有心思管这个！
齐绍延今天就是把他嫌弃死，他也得把话说清楚。
马乐往上扶了扶眼镜，又往齐绍延身边围了围，都不知道自己热情地都快坐齐绍延身上了。
“我是说，咱俩是一个寝室的，咱俩又都是男的，我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你，这样你能理解吗？”
说完话，马乐迫切地看着齐绍延。
可齐绍延盯着电视，只给了他一张侧脸，默不作声！
这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呀！
马乐一急，直接拽住了齐绍延的胳膊：“你明白没有！”
这下，齐绍延终于有反应了，回头看着自己，嘴角一抿，说道：“不明白。”
马乐一愣，看着齐绍延的那双眼睛，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他都说得这么清楚，齐绍延还能不明白。
他不喜欢男人！
可……
马乐吞了吞口水，觉得还可以再最后挣扎两下，于是拍了拍齐绍延的大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拍大腿。
反正顺手就拍了！
齐绍延低下头，警惕地看了自己放在人大腿上的爪子！
马乐条件反射又把自己的爪子收回来，放在自己大腿上，心骂自己一句真怂，说道：“兄弟，你千万不能误会，我不喜欢男的，但是咱俩是室友，我喜欢你！”
齐绍延似懂非懂地看着他，马乐也觉得自己这话，怎么咂摸怎么不对劲，抿了抿嘴。
管他的。
马乐起身，往浴室走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特别明白了！至于齐绍延，他一定能明白！
浴室里还有残存的一点热气，闻起来也是齐绍延身上的味道！
马乐楞了愣，看着银色的淋浴开关，往上抬了一下，水温调得正好，不烫也不冷！
他是个糙汉，洗浴顶多冲两下子，没有那么瓶瓶罐罐保养之类的东西，可他看向置物台，其绍延的东西有很多！
这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接着齐绍延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地传了进来：“沐浴露在最左边，蓝色拿一瓶的，用那个！你身上那……”
后面的话，没有听清楚，马乐喊了一声：“什么！”
让他没想到的是，话音一落，门边就想起来开锁的啪嗒声，吓得马乐下意识找眼镜，顿时慌乱起来，水溅到眼睛里，涩涩地刺痛，他也顾不着了：“你可别进来啊！外边说就行！”
可房门打开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的那句话停下来，反而越开越大，马乐趁乱，觉得脚下直打滑，摸摸索到眼镜，刚带到脸上。
下一秒。
齐绍延的声音响到了耳边，听起来很惊奇。
“你洗个澡还要戴眼镜？！”
马乐眨了眨眼，别人洗澡你还要硬闯进来？
他拿着衣服，捂在自己的胯部，说：“我看不见！”
他是真的看不见，浴室空间小，一开热水雾气缭绕的，再说他已经直接被水溅得睁不开眼了。
齐绍延说：“神经病，管你的！”
齐绍延像是往他这边走了过劳，啪嗒啪嗒的趟水声音。
喂？哪有这样的呀！
马乐忙道：“你别过来啦！兄弟，我不需要搓背！”
齐绍延脚步没停：“你想得美，我给你搓背？让…”老子白睡，老子都不可能给你搓背！
后面齐绍延的声音特别低，特没听见。
马乐说：“那你干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片水声和沉默，只听见噼里啪啦，然后“啪”得一声，一个挺沉的罐子扔到自己的身上。
“用这个！你身上的味儿，我闻不惯！”
那有东西过来，能让它落地上吗？
马乐下意识抬手，接住，可自己的老二叮铃啷当地，就跑出来见了世面！
眼睛瞅不见了，其他的感官似乎都会变得敏锐。
马乐觉得水流沿着自己的老二啪啦啦地往下滴水，齐绍延正上下来回地打量着自己，瞅着自己的狼狈样！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的感觉。
齐绍延看了，可没多看，也就上下来回撩了两眼，就兴致索然地回了头。
他那个为了躲人，弓腰驼背跟个猴似的，还戴了俩探照灯，谁可以多瞅！
刚才那一闹腾，马乐赶紧心急火燎挤了一大坨沐浴露，往身上粗略地抹了变，一冲，算结束了这凉水澡！
出门时候，齐绍延已经关了灯，留了头上的氛围灯带，可也足够他看路了。
马乐擦了擦眼睛，摸索着上了床，也跟着躺了下来。可他觉得齐绍延并没有睡着！他也跟着睡不着了！
辗转反侧，折腾了半天。
齐绍延一句：“你再折腾，我就顺着窗户把你扔出去！”
马乐身子一僵，没动了，时间久了，就睡了。林导口中，在群里要说的“话”，他是一点都没想起来看！
所以，第二天生物钟6:00左右，把他闹醒的时候，他是懵的。窗帘缝隙透出来的，清晨特有的灰暗色的白光照进眼睛的时候，他还是懵的！
摸出手机，在屏幕上敲了两下，刺目的光线蜇得他眼睛疼的时候，他还是懵的，不过这一瞬间，他是被吓懵的。
忙掀了被子，手忙脚乱地起床换衣，嘴上喊道：“齐绍延！齐绍延！快起了，6:00操场集合跑操，快快快！”
……
妈的，怎么不早说啊！昨天没听见口令就是100个俯卧撑，这一大早上没集合，那俯卧撑还不得作死。
想到昨天教官能把他给吃了的脸色，手上的动作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穿好衣物，就准备往外跑，反应过来齐绍延并没有回应自己，以为齐绍延还在床上门头睡大觉，恨铁不成钢地又忙喊了一句。
“齐绍延，快起了！”
……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自己的着急大喘气的声音，马着急忙慌地回头，一把掀起齐绍延的被窝。
空空如也！
他愣了愣。齐绍延什么时候走的，他压根就没听见动静。
可时间紧迫，他也没心思再多想什么，只要能赶上出操。
马乐夺门而出，等到了操场，刚一进大门，他的胸口就窒了一下！瞬间生出了被远远甩在身后的抛弃感。
夏天的清晨亮得早，可这个时候天空还是些灰白的色彩！操场外围，五六个人列成一横队，全部穿了学院的黑金校服，站着，估计在监督新生跑操！
操场跑道上，两块方队，相隔不远，一样，穿黑金校服，一步一步地往前跑着！
十分整齐。
他有点不太敢进去了。他这一踏足，要么肯定是被当成眼子，遭人笑骂，要么估计会影响他们技工学院的前进脚步，毕竟在运动的方队里，加一个人，应该不是特别容易的事情吧！
心里就打起来退堂鼓，干脆逃了算了！
可好巧不巧，他右脚刚往后踩了一步，还没落下，站在操场外围，站立着的一群人中，似乎发现了不对劲，往他这看了一眼。
他也好歹不歹接住了那个眼神！
靠！柔然！
马乐的脚步瞬间顿了下来。
冲柔然笑了笑，希望能放他一马！
可柔然扭着头，定定地看着他。她周围的几个人，明显察觉到她的动静，也沿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
好家伙！除了柔然！
其他几个，他若没记错，是安保的章成真，技工的秦木钢，廖辰辉，还有其他几个叫不上名字的。看来跑道上除了技工，就是安保的！
而最左侧一条身影刚直，跟个电线杆子似的，穿了一身迷彩军装！赫然昨天的阎王教官！
马乐顿时觉得自己的脚上跟灌了铅似的，动也动不了
那几个人有人嘴角带笑的，是廖辰辉学长！跟看猴耍大戏似的！
他看在眼里扎得慌，心里也觉得自己好笑！但马乐笑不出来！因为其他几个人脸色都又些阴森森地，一看就知道估计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马乐大大地呼了一口气，抬脚走了过去，琢磨着是直接入队，还是先去“监管团”领个罪！
得，先去领个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