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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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不就是高点帅点，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在那显摆啥呢！谁他娘的乐意瞅呀！
人群里面有人看了眼齐绍延，又看了眼在方队前面没有表情的教官。
心里或许不平衡，非闲得蛋疼地骂上一句：切，这教官瞧着挺牛逼，一碰上个硬货，还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个装逼，一个怂货！
人群有人看着教官，低眉把嘴角咧开，笑了。
马乐只回头看了一眼齐绍延，也把脑袋转过来了。
他觉得齐绍延跟他之前见的有些不一样！
依旧是面带桃花，只是以前笑的时候，眼睛里面会有浓情蜜意，叫人看了如沐春风，舒服！
而刚才揣兜走过来的时候，眼睛的笑意底下是傲视，是不屑！
像是一个骑高头大马的瞧不上大街边上“卖菜”的贫头老百姓，连带上“卖菜的”心底里往上爬的野心跟斗志也一并给讥笑嘲讽了！
这野心跟斗志在齐绍延高高在上的压迫感下，只让人觉得可笑，忍不住地想要践踏，好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究竟是什么样的！
马乐突然就想到往上攀爬的勇士，用手指抠在那块坚硬，甚至有些锋利的岩石上，即便刺痛难当，也要忍着，将自己浑身的重要往上移那么一点点，突然有人面带讥笑，一脚踩在了扣在岩石的指头上。
勇士一阵刺痛，终于耐不住地松力，掉下了万丈深渊，脸上惊恐十分，眼睛里也尽是不可思议！
这时，他心头一悸，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笑了。
心里自骂了一句
神经病，怎么会想到这个？齐绍延的眼睛自然是漂亮的，漂亮到别人难以企及，或许生出点骄傲，也没啥的！
想通之后，马乐舒心地用大拇指扫了扫自己的不够，收住了那个要命的念头。
可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却依旧在他眼前，在他脑海闲晃！
马乐胸口起伏得厉害，低头大喘了好几声，才平复了心情，抬头看向了前方！
“所有人，向左看齐，注意前后左右距离间隙！”
教官说着，犀利的目光一排一排往后扫着，倒是不慌不忙。
可不自觉地，马乐总是想着往后朝齐绍延的方向看一看，就有点心不在焉！
别说指令，就连教官对他说话，他也一并没有听着，眉头拧到了一起，在眉心形成了一个皮肉疙瘩！
“第一排，从左往右第二个！动起来！”
教官站在整个方队前方吼出了声！
第一排，从左往右第二个是……
是谁呢！
马乐脑子倒是比自己的行动快得多，声音信号一进入大脑，自动检索起信息来。
可此刻的他，眉毛此刻依旧拧着死沉，没有答话！
人群里多数人看热闹地朝第一排看过来，眼珠子往上抬得格外急切，只是全都不敢说话，顶多低声嬉笑了一下！
跟看见傻瓜蛋子似的！
见没有人回应，教练眉头一沉，脸色也一并阴沉下来。他本就晒得黝黑，脸色一沉，看起来更吓人！
“第！一！排！从左往右，第二个！出列！”
……
这一声吼完之后，音落，就再也听不见什么其的了，嬉笑声没了，若是看热闹的心情有声音，这下也偃旗息鼓，没了音讯了！
很安静，整个体育馆都很安静！
能听见晚风穿过入场通道，挤进馆场之后再倏然散开的动静。
有人吞了口口水！有人把目光收回来，怕祸连己身，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看第一排的笑话，可心里又耐不住那个痒，只好偷摸地斜眼看着。
马乐也依然很安静，在“列”字掷地有声之后，扭着脖子往后看了一眼，只瞧见人影幢幢，无论怎么费力往后去看，依旧瞧不见齐绍延的影子。
齐绍延并不知道教官口中的人是谁，他压根就不在乎，端着笑，望着一颗颗脑袋，最后目光放在教官的脸上。
工大安工学院，从立院以来的传统就是从本地部队挑选班长以上的过来任教官。
狠厉严格的程度，按理，进安工两个学院的人都该提前做好准备！
毛毛躁躁地，怎么会来安工这两个学院！
齐绍延嘴角端着笑。
看不到人影的马乐只好回过了头，都还没完全把身子转回来，自己的领口已经被人拽起，整个人跟着被扯了出去，衣服像是要被撕裂，凌乱不堪。
他的肚腹已经狼狈地露了出来！
时间发生的很快，马乐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懵！和惊！
觉得自己像个小鸡崽，被人拎起，很羞耻！
听见第一排的动静，齐绍延脸上的笑意深了！听见了笑话似的！
马乐忙抬头，看见教官正扯着自己领口，脸上有些怒气，他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也没想现在是不是解释的最佳世纪，嘴比脑子快地忙开口：“对不起……我刚刚……”
教官地截住了他，话是从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巴里漏出来的。
“现在最好把嘴闭上！”
声音不大，连平时说话时的音量也比不了！
可这声音传进耳朵，他就立马闭了嘴！他觉察到了与常人不一样的威慑和压力！
还有愤怒！
马乐嘴微张着，眼镜也因为用力拉扯稍稍落了点下来，看起来很可笑！
面对干净利落的教官，以及面前的局势，他的大脑甚至当机，无法思考！
话说完，他已经被教官拖着拽到了方队的一旁。力气很大，锁骨一疼，他倒退着趔趄了一下，才站稳！
脸色十分得难看！
不是愤怒，是丢人，是新生集体正式见面的第一天就出丑显眼，难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糊涂。
站了约有两三秒，马克才觉得自己稍稍有点反应过来，自己头上原来还长了个脑子，心里迅速做出了反应！
这没听见口令，在这个场合是需要做到这种程度的大事吗？
马乐有点不服气，往前走了一步。
还是那句话！
他觉得自己有理，可不代表他不怂。：
马乐说：“我……刚才……”
可惜他错了！教官没觉得他有理！
教官十分严厉地阻止了他继续说话：“你刚才什么？把你的臭嘴闭上！md，磨磨唧唧！看着我就烦！”
这话说的很凶，不饶人的羞辱！
马乐闭了嘴，觉得脸上发烫得厉害，眼前像是有团雾，挤着他的眼睛跟耳朵，往他脑子钻，堵得他脑子再也转不动！
像根筋死死绷住往前转动的机器！
听觉倒是在这个紧张的神经底下变得越发敏锐！
他很静，呼吸都很静。
整个方队更是静了又静。
有人抬起头看向了前方的教官，不再觉得这是热闹，也开始意识，刚才的自己足够清醒，完成了教官口中所有的指令。
他被吓到说不出话。
没想到会在惯常的，初中和高中都会有的军训集合中，这甚至还不能称之为军训，被用这么严厉的话羞辱。
教官又喊了一声：“100个俯卧撑！”
人群里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必要吗？
马乐也有点不太敢确定，站在原地，因为怂，两条腿有些发软，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教官！
教官抬起脚步，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再一次质问：“是没听见吗？”
看着逐步朝自己逼进过来的教官，马乐眼底的不确定更加浓烈。在这种非正式的场合中，因为没听到一句指令，就要受到这种恐吓和对待？
他并不太明白，最后却还是把目光从教官的脸上收回来，垂下头。
100个俯卧撑可能会要他的命。
马乐没再多想，畏惧使他的声音小之又小：“教官，对不起！100俯卧撑我可能……”
他的话没有说完，教官再一次打断了他：“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理由！100个俯卧撑！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任何一句话，一个字，全体！500个俯卧撑！”
话音一落，方队中的一双双眼睛齐齐看了过来。
没有人说话。
可马乐耳朵像是能听见一片喧嚣，那一双双眼睛放佛能说话一样，让他觉得冷漠害怕！
他低着头，犹如一剂猛药滑进嗓子眼，被狠狠呛了一下，又疼又哭。
他抿着嘴，微抬起头心虚地朝方队看了一眼，默默地俯在地上，双手撑地，作出俯卧的姿势，开始撑下身子，而后起！
教官又往前走了一步，厚实的防暴靴只要再往前踏一步就能踩上马乐撑在地板上，完全暴露在外的手，他的整个身影也覆盖上了马乐！
1，2，3，4，5，……
马乐俯卧撑，一个接一个，方队里学生纷纷把目光收了回来，垂下了眉毛。
“哔～”
一声哨响再一次被吹响！
教官放下哨子，退回到方队正前方，脚放八字：“所有人！听清楚口令！往右看齐！”
所有的脚步纷纷启动，声音又碎又充满秩序地响了起来！
教官：“向前看！”
马乐听着，察觉到一种如有似无的羞辱感在心里头荡来荡去，他抿了抿嘴，再一次撑起已经发酸的手臂。
可是太沉了！
身子越来越沉，平时觉得还算有力气的臂膀，好像也撑不起自己那100多斤的体重，还有挂在心头逐渐膨胀的自尊心！
他双臂发抖，腹部发酸，甚至疼，才慢慢把自己又一次撑了起来！
这时，教官斜了马乐一眼，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约有几秒，眼神未有波动，胸膛平静起伏，嘴角勾了一下，收回了目光！
“我一点带你们的心思都没有！带你们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你们根本不如我身边，16岁的！连高中都没有上过的小孩！”
教官说到这，收住了声，也收回了气。教官的目光从前往后，依次扫视回去！
马乐倔强地再一次将自己发沉的躯体，撑了起来。
他不服气，方队里多数人也是不服气的。
到这个份上，多数人，不，应该是整个全部，大致都猜到，站在他们眼前的人，并非是中学时期给他们管宿舍的教官。
这人应该实实在在是个兵，是个级别不底，带了不少兵的高级兵。
马乐鼻孔里重重地出了口气。
教官往方队前走了一步，眼里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坚毅！
几乎所有人瞬间屏息凝神。
教官说：“你们经历过高考，考上工大，自以为了不起？！但在我眼里，你们就是吃不下苦，连5000米都跑不下来的废物！废物！”
若说在认出这教官时，所有人心里都燃起激动，新奇，甚至有军人情怀的还有追星成功的战栗！
那么此时在听见“废物”这两个字之后，他们心里已经开始更加不服气了！
3年！
披星戴月，不到5点起床，夜里2:00之前没有睡过觉，千军万马独木桥，把多少人踹了下去，才直直杀进工大！
就因为一个没听见“口令”的聋子，否定他们的一切？
人群中有人低声嘟囔抱怨起来，不外乎自我肯定老子才不是废物之类的，只是没有人敢堂堂正正地盯着教官的面，把心里的不痛快说出口。
方队最后的齐绍延，听见这个话，也收起了一贯笑意冉冉的表情，盯着前方一起的动静。
他侧着歪了一下头，从人群的缝隙里把目光探了过去，地上正趴着的那个人是马乐，教官口中的废物，说这群瓜皮还有地上趴着那个也是一点没错！
教官收回目光，眼中的厉色稍缓了缓，说：“今天是你们学院新生第一次集合，很失望！不知道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不知道你们这群人，能坚持多久。”
他说完，目光从前往后一个个扫过这群稚嫩学生的脸上：“别他妈的太给自己丢人！”
此时的马乐接近筋疲力尽，不到50已经出现败落下来的颓势。额上出了汗，响在前方的一阵阵的暴和也在昏昏沉沉的意志中，变成能将脑浆炸裂的雷！
轰轰隆隆，炸得他蒙上又蒙。
教官也看够眼前病弱，苍白，像是一点没有根骨的年轻人们似的，吸了口气，语调较缓，说：“稍息！”
方队中又有人因为不用在面对教官那张冷脸真得稍息了，表情跟着松了下来。
马乐也在这时，双臂抖动，像是会折了一样，一点力气都使出来，最终摔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本向着场馆一角看过去的教官，听见动静，跟大家一起回了头。
马乐脸贴地，一动不动像根油条趴在地上，背后胸口的位置一起一伏，大口的喘着气。
大家都被教官的威严吓到！见到这场面，大气更是不敢出，整合场馆好像就只有马乐一呼一吸，像是喘在耳边一样，疲累不堪。
马乐缓了缓，抬起头，看向了立在自己前方的教官，目光深沉，抿了抿嘴，双手撑地，再一次将自己撑了起来……
他没力气了……浑身酸软，像是要把浑身的骨头重新拆下来一样……
马乐知道自己撑不到做够100的时候，可要他现在停下来，他做不到！
他眼睛看着身上黄色，被擦到发亮的地板，身侧已经有了汗珠。
他的五官渐渐地全部集中到了胳膊，脚踝，腹部，甚至整个身子肌肉的叫嚣上！听不清，看不明！
有个不高的年轻男人，从刚才教官看向的角落处走到方队前，摊开了一本蓝色办公夹板在胳膊上，戴了副眼镜，嘴角笑眯眯，十分和善！
他也没看见！
这个男人走过来时，顺势看了眼，停留时间没有超过1秒，像是目光随意扫到，马乐恰巧在那里一样！接着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他在方队前方，微笑着，气质与刚才的教官截然不同，娇弱的书生气，看着像是连话都不会大声说的那种人。
果然，他开口了，声音很温柔，但从前到后，所有人都能听得见：“欢迎大家，来到工大技工学院！”
他顿了顿，看了眼教官。
教官抬脚走到了马乐的身前。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又说：“我是你们的导员，我叫林一行，大家可以叫我林导，今天叫大家集合，主要是看一下大家的到校情况怎么样，我呢，也大致看一下新生，其他并没有什么事！要说的，我会在迟些时间发在群里，大家看一眼就好！”
人群里纷纷用余光看向对方，对这番话不明就里！既然集合了，为什么名也不点，集合时，还交代的事情不交代，反倒要发群里！
他们听说威武牛逼的工大就这！
林一行看了一眼教官，嘴角笑着。
教官接到授意，原地没动，依旧从前到后扫了一眼方队，喊道：“解散！”
整齐的方队顿时像散了的粥一样，软趴趴的，也不再成型，小声嘀咕的声音响了起来，都有种轻松下来的模样。
而马乐还在一起一伏。
这时，人群里响起了一道声音，很清亮！
“林导！”
林一行听见动静，停下了脚步，循着声音望过去，顺势正瞧见了正离开场馆的齐绍延！
齐绍延在解散的一瞬，已经手插口袋，转身就走，好像这个地方就不配他再多待一秒！
林一行重新展开了怀里的文件拉开，翻几页，目光定格在那一页的文件上！
A4纸上，犹如简历一样，齐绍延笑眯眯，眼底藏着浓情蜜意的照片就在那张纸的右上册！
林一行目光往下扫起来！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孩子也已经冲到了林一行身旁，刹住了车，正准备开口说话！
林一行先说：“周子齐？是吗！有什么疑问吗？”
周子齐面上闪过一抹惊奇，导员刚才没点名吧？怎么知道他是周子齐！
然后周子齐笑了：“对的，林导！”
林一行：“你说！”
周子齐又笑了笑，眼神看向了还在努力的马乐，林一行跟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切？！不就是高点帅点，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在那显摆啥呢！谁他娘的乐意瞅呀！
人群里面有人看了眼齐绍延，又看了眼在方队前面没有表情的教官。
心里或许不平衡，非闲得蛋疼地骂上一句：切，这教官瞧着挺牛逼，一碰上个硬货，还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个装逼，一个怂货！
人群有人看着教官，低眉把嘴角咧开，笑了。
马乐只回头看了一眼齐绍延，也把脑袋转过来了。
他觉得齐绍延跟他之前见的有些不一样！
依旧是面带桃花，只是以前笑的时候，眼睛里面会有浓情蜜意，叫人看了如沐春风，舒服！
而刚才揣兜走过来的时候，眼睛的笑意底下是傲视，是不屑！
像是一个骑高头大马的瞧不上大街边上“卖菜”的贫头老百姓，连带上“卖菜的”心底里往上爬的野心跟斗志也一并给讥笑嘲讽了！
这野心跟斗志在齐绍延高高在上的压迫感下，只让人觉得可笑，忍不住地想要践踏，好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究竟是什么样的！
马乐突然就想到往上攀爬的勇士，用手指抠在那块坚硬，甚至有些锋利的岩石上，即便刺痛难当，也要忍着，将自己浑身的重要往上移那么一点点，突然有人面带讥笑，一脚踩在了扣在岩石的指头上。
勇士一阵刺痛，终于耐不住地松力，掉下了万丈深渊，脸上惊恐十分，眼睛里也尽是不可思议！
这时，他心头一悸，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笑了。
心里自骂了一句
神经病，怎么会想到这个？齐绍延的眼睛自然是漂亮的，漂亮到别人难以企及，或许生出点骄傲，也没啥的！
想通之后，马乐舒心地用大拇指扫了扫自己的不够，收住了那个要命的念头。
可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却依旧在他眼前，在他脑海闲晃！
马乐胸口起伏得厉害，低头大喘了好几声，才平复了心情，抬头看向了前方！
“所有人，向左看齐，注意前后左右距离间隙！”
教官说着，犀利的目光一排一排往后扫着，倒是不慌不忙。
可不自觉地，马乐总是想着往后朝齐绍延的方向看一看，就有点心不在焉！
别说指令，就连教官对他说话，他也一并没有听着，眉头拧到了一起，在眉心形成了一个皮肉疙瘩！
“第一排，从左往右第二个！动起来！”
教官站在整个方队前方吼出了声！
第一排，从左往右第二个是……
是谁呢！
马乐脑子倒是比自己的行动快得多，声音信号一进入大脑，自动检索起信息来。
可此刻的他，眉毛此刻依旧拧着死沉，没有答话！
人群里多数人看热闹地朝第一排看过来，眼珠子往上抬得格外急切，只是全都不敢说话，顶多低声嬉笑了一下！
跟看见傻瓜蛋子似的！
见没有人回应，教练眉头一沉，脸色也一并阴沉下来。他本就晒得黝黑，脸色一沉，看起来更吓人！
“第！一！排！从左往右，第二个！出列！”
……
这一声吼完之后，音落，就再也听不见什么其的了，嬉笑声没了，若是看热闹的心情有声音，这下也偃旗息鼓，没了音讯了！
很安静，整个体育馆都很安静！
能听见晚风穿过入场通道，挤进馆场之后再倏然散开的动静。
有人吞了口口水！有人把目光收回来，怕祸连己身，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看第一排的笑话，可心里又耐不住那个痒，只好偷摸地斜眼看着。
马乐也依然很安静，在“列”字掷地有声之后，扭着脖子往后看了一眼，只瞧见人影幢幢，无论怎么费力往后去看，依旧瞧不见齐绍延的影子。
齐绍延并不知道教官口中的人是谁，他压根就不在乎，端着笑，望着一颗颗脑袋，最后目光放在教官的脸上。
工大安工学院，从立院以来的传统就是从本地部队挑选班长以上的过来任教官。
狠厉严格的程度，按理，进安工两个学院的人都该提前做好准备！
毛毛躁躁地，怎么会来安工这两个学院！
齐绍延嘴角端着笑。
看不到人影的马乐只好回过了头，都还没完全把身子转回来，自己的领口已经被人拽起，整个人跟着被扯了出去，衣服像是要被撕裂，凌乱不堪。
他的肚腹已经狼狈地露了出来！
时间发生的很快，马乐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懵！和惊！
觉得自己像个小鸡崽，被人拎起，很羞耻！
听见第一排的动静，齐绍延脸上的笑意深了！听见了笑话似的！
马乐忙抬头，看见教官正扯着自己领口，脸上有些怒气，他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也没想现在是不是解释的最佳世纪，嘴比脑子快地忙开口：“对不起……我刚刚……”
教官地截住了他，话是从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巴里漏出来的。
“现在最好把嘴闭上！”
声音不大，连平时说话时的音量也比不了！
可这声音传进耳朵，他就立马闭了嘴！他觉察到了与常人不一样的威慑和压力！
还有愤怒！
马乐嘴微张着，眼镜也因为用力拉扯稍稍落了点下来，看起来很可笑！
面对干净利落的教官，以及面前的局势，他的大脑甚至当机，无法思考！
话说完，他已经被教官拖着拽到了方队的一旁。力气很大，锁骨一疼，他倒退着趔趄了一下，才站稳！
脸色十分得难看！
不是愤怒，是丢人，是新生集体正式见面的第一天就出丑显眼，难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糊涂。
站了约有两三秒，马克才觉得自己稍稍有点反应过来，自己头上原来还长了个脑子，心里迅速做出了反应！
这没听见口令，在这个场合是需要做到这种程度的大事吗？
马乐有点不服气，往前走了一步。
还是那句话！
他觉得自己有理，可不代表他不怂。：
马乐说：“我……刚才……”
可惜他错了！教官没觉得他有理！
教官十分严厉地阻止了他继续说话：“你刚才什么？把你的臭嘴闭上！md，磨磨唧唧！看着我就烦！”
这话说的很凶，不饶人的羞辱！
马乐闭了嘴，觉得脸上发烫得厉害，眼前像是有团雾，挤着他的眼睛跟耳朵，往他脑子钻，堵得他脑子再也转不动！
像根筋死死绷住往前转动的机器！
听觉倒是在这个紧张的神经底下变得越发敏锐！
他很静，呼吸都很静。
整个方队更是静了又静。
有人抬起头看向了前方的教官，不再觉得这是热闹，也开始意识，刚才的自己足够清醒，完成了教官口中所有的指令。
他被吓到说不出话。
没想到会在惯常的，初中和高中都会有的军训集合中，这甚至还不能称之为军训，被用这么严厉的话羞辱。
教官又喊了一声：“100个俯卧撑！”
人群里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必要吗？
马乐也有点不太敢确定，站在原地，因为怂，两条腿有些发软，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教官！
教官抬起脚步，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再一次质问：“是没听见吗？”
看着逐步朝自己逼进过来的教官，马乐眼底的不确定更加浓烈。在这种非正式的场合中，因为没听到一句指令，就要受到这种恐吓和对待？
他并不太明白，最后却还是把目光从教官的脸上收回来，垂下头。
100个俯卧撑可能会要他的命。
马乐没再多想，畏惧使他的声音小之又小：“教官，对不起！100俯卧撑我可能……”
他的话没有说完，教官再一次打断了他：“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理由！100个俯卧撑！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任何一句话，一个字，全体！500个俯卧撑！”
话音一落，方队中的一双双眼睛齐齐看了过来。
没有人说话。
可马乐耳朵像是能听见一片喧嚣，那一双双眼睛放佛能说话一样，让他觉得冷漠害怕！
他低着头，犹如一剂猛药滑进嗓子眼，被狠狠呛了一下，又疼又哭。
他抿着嘴，微抬起头心虚地朝方队看了一眼，默默地俯在地上，双手撑地，作出俯卧的姿势，开始撑下身子，而后起！
教官又往前走了一步，厚实的防暴靴只要再往前踏一步就能踩上马乐撑在地板上，完全暴露在外的手，他的整个身影也覆盖上了马乐！
1，2，3，4，5，……
马乐俯卧撑，一个接一个，方队里学生纷纷把目光收了回来，垂下了眉毛。
“哔～”
一声哨响再一次被吹响！
教官放下哨子，退回到方队正前方，脚放八字：“所有人！听清楚口令！往右看齐！”
所有的脚步纷纷启动，声音又碎又充满秩序地响了起来！
教官：“向前看！”
马乐听着，察觉到一种如有似无的羞辱感在心里头荡来荡去，他抿了抿嘴，再一次撑起已经发酸的手臂。
可是太沉了！
身子越来越沉，平时觉得还算有力气的臂膀，好像也撑不起自己那100多斤的体重，还有挂在心头逐渐膨胀的自尊心！
他双臂发抖，腹部发酸，甚至疼，才慢慢把自己又一次撑了起来！
这时，教官斜了马乐一眼，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约有几秒，眼神未有波动，胸膛平静起伏，嘴角勾了一下，收回了目光！
“我一点带你们的心思都没有！带你们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你们根本不如我身边，16岁的！连高中都没有上过的小孩！”
教官说到这，收住了声，也收回了气。教官的目光从前往后，依次扫视回去！
马乐倔强地再一次将自己发沉的躯体，撑了起来。
他不服气，方队里多数人也是不服气的。
到这个份上，多数人，不，应该是整个全部，大致都猜到，站在他们眼前的人，并非是中学时期给他们管宿舍的教官。
这人应该实实在在是个兵，是个级别不底，带了不少兵的高级兵。
马乐鼻孔里重重地出了口气。
教官往方队前走了一步，眼里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坚毅！
几乎所有人瞬间屏息凝神。
教官说：“你们经历过高考，考上工大，自以为了不起？！但在我眼里，你们就是吃不下苦，连5000米都跑不下来的废物！废物！”
若说在认出这教官时，所有人心里都燃起激动，新奇，甚至有军人情怀的还有追星成功的战栗！
那么此时在听见“废物”这两个字之后，他们心里已经开始更加不服气了！
3年！
披星戴月，不到5点起床，夜里2:00之前没有睡过觉，千军万马独木桥，把多少人踹了下去，才直直杀进工大！
就因为一个没听见“口令”的聋子，否定他们的一切？
人群中有人低声嘟囔抱怨起来，不外乎自我肯定老子才不是废物之类的，只是没有人敢堂堂正正地盯着教官的面，把心里的不痛快说出口。
方队最后的齐绍延，听见这个话，也收起了一贯笑意冉冉的表情，盯着前方一起的动静。
他侧着歪了一下头，从人群的缝隙里把目光探了过去，地上正趴着的那个人是马乐，教官口中的废物，说这群瓜皮还有地上趴着那个也是一点没错！
教官收回目光，眼中的厉色稍缓了缓，说：“今天是你们学院新生第一次集合，很失望！不知道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不知道你们这群人，能坚持多久。”
他说完，目光从前往后一个个扫过这群稚嫩学生的脸上：“别他妈的太给自己丢人！”
此时的马乐接近筋疲力尽，不到50已经出现败落下来的颓势。额上出了汗，响在前方的一阵阵的暴和也在昏昏沉沉的意志中，变成能将脑浆炸裂的雷！
轰轰隆隆，炸得他蒙上又蒙。
教官也看够眼前病弱，苍白，像是一点没有根骨的年轻人们似的，吸了口气，语调较缓，说：“稍息！”
方队中又有人因为不用在面对教官那张冷脸真得稍息了，表情跟着松了下来。
马乐也在这时，双臂抖动，像是会折了一样，一点力气都使出来，最终摔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本向着场馆一角看过去的教官，听见动静，跟大家一起回了头。
马乐脸贴地，一动不动像根油条趴在地上，背后胸口的位置一起一伏，大口的喘着气。
大家都被教官的威严吓到！见到这场面，大气更是不敢出，整合场馆好像就只有马乐一呼一吸，像是喘在耳边一样，疲累不堪。
马乐缓了缓，抬起头，看向了立在自己前方的教官，目光深沉，抿了抿嘴，双手撑地，再一次将自己撑了起来……
他没力气了……浑身酸软，像是要把浑身的骨头重新拆下来一样……
马乐知道自己撑不到做够100的时候，可要他现在停下来，他做不到！
他眼睛看着身上黄色，被擦到发亮的地板，身侧已经有了汗珠。
他的五官渐渐地全部集中到了胳膊，脚踝，腹部，甚至整个身子肌肉的叫嚣上！听不清，看不明！
有个不高的年轻男人，从刚才教官看向的角落处走到方队前，摊开了一本蓝色办公夹板在胳膊上，戴了副眼镜，嘴角笑眯眯，十分和善！
他也没看见！
这个男人走过来时，顺势看了眼，停留时间没有超过1秒，像是目光随意扫到，马乐恰巧在那里一样！接着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他在方队前方，微笑着，气质与刚才的教官截然不同，娇弱的书生气，看着像是连话都不会大声说的那种人。
果然，他开口了，声音很温柔，但从前到后，所有人都能听得见：“欢迎大家，来到工大技工学院！”
他顿了顿，看了眼教官。
教官抬脚走到了马乐的身前。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又说：“我是你们的导员，我叫林一行，大家可以叫我林导，今天叫大家集合，主要是看一下大家的到校情况怎么样，我呢，也大致看一下新生，其他并没有什么事！要说的，我会在迟些时间发在群里，大家看一眼就好！”
人群里纷纷用余光看向对方，对这番话不明就里！既然集合了，为什么名也不点，集合时，还交代的事情不交代，反倒要发群里！
他们听说威武牛逼的工大就这！
林一行看了一眼教官，嘴角笑着。
教官接到授意，原地没动，依旧从前到后扫了一眼方队，喊道：“解散！”
整齐的方队顿时像散了的粥一样，软趴趴的，也不再成型，小声嘀咕的声音响了起来，都有种轻松下来的模样。
而马乐还在一起一伏。
这时，人群里响起了一道声音，很清亮！
“林导！”
林一行听见动静，停下了脚步，循着声音望过去，顺势正瞧见了正离开场馆的齐绍延！
齐绍延在解散的一瞬，已经手插口袋，转身就走，好像这个地方就不配他再多待一秒！
林一行重新展开了怀里的文件拉开，翻几页，目光定格在那一页的文件上！
A4纸上，犹如简历一样，齐绍延笑眯眯，眼底藏着浓情蜜意的照片就在那张纸的右上册！
林一行目光往下扫起来！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孩子也已经冲到了林一行身旁，刹住了车，正准备开口说话！
林一行先说：“周子齐？是吗！有什么疑问吗？”
周子齐面上闪过一抹惊奇，导员刚才没点名吧？怎么知道他是周子齐！
然后周子齐笑了：“对的，林导！”
林一行：“你说！”
周子齐又笑了笑，眼神看向了还在努力的马乐，林一行跟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