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54章

    也不知是不是被五公主影响了,许筠瑶忽地一想:也对啊!若是那日是廷哥儿救了自己,那岂不是又是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了?正如上辈子那般。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她又连忙把它压下去了。

    那日的情况可是和上辈子不一样,可不能混为一谈。

    “英雄救美,美人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哪知却有牛鬼蛇神从中作梗,两人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感情渐深,直至情比金坚生死相许,最终坏人得到报应,英雄与美人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样的发展才符合话本剧情的嘛!你们这样随随便便更改剧情,可是会被千万读者揍成柿饼子的我跟你讲!”五公主忿忿不平地又道。

    “对对对!”言妩如同捣蒜般直点头,可一会儿却醒悟过来,“咦?不对!瑶瑶才不会与廷哥儿情比金坚生死相许呢!瑶瑶是我的,是我的!”

    五公主自然听不到她的话,还在喋喋不休。言妩不服气,学着她的样子双手叉腰,一句句地反驳着她的话。

    许筠瑶满脸无奈地望着这一人一鬼,趁五公主说得口渴之机连忙体贴地给她递上温茶,又安抚性地拍拍言妩的脸蛋,成功地让方才还气哼哼的笨鬼安静了下来。

    言妩美滋滋地摸摸脸蛋,高兴地绕着她飘了几圈,这才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乖乖地坐到一边。

    五公主一连灌了好几口茶水,长长地吁了口气才又道:“你没进宫来的这几日,不知宫里发生了多少事,我原想着要不要给你递个信,让你在家里再歇几日才进来,免得进宫来沾了是非。”

    许筠瑶心思一动:“这几日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初时是说彭良娣那里丢了什么贵重之物,也不知怎的便惊动了父皇,父皇命人彻查,从东宫带了不少人去审问,又不知怎的竟然查到了西庆宫去,穆姨母担惊受怕了几日,可又见不着父皇,不知怎的竟是带着三皇姐找到我这里来打探消息来了。”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呀?自然说不出个丁卯来,三皇姐心里不高兴,只说我打小便见不得她好。这是什么话?我怎会见不得她好呢?穆姨母也在旁直抹眼泪,只说当年我母妃临终前怎样放心不下我们姐妹二人,千叮万嘱她这个做姨母的要好生替她照看我们。”

    说到这里,五公主重重地叹了口气,捧着脸蛋好不苦恼。

    难得见这乐天派的憨姑娘这副苦哈哈的模样,许筠瑶哑然失笑,却也能想像得到当时的情境。穆昭仪怕牵连己身,却苦于无法面圣自表清白,故而才辗转到了五公主这里。

    不过许筠瑶比五公主更清楚的是,东宫彭良娣所谓的丢了贵重之物,只怕是陛下彻查东宫寻的一个借口。而后来又查到了西庆宫,想来是已经怀疑上了出自西庆宫的图衣,就是不知道芳宜能否逃过这一劫。

    她眸光微闪,隐隐有几分期待,期待芳宜又会如何破解眼前的困局。

    “还有太子皇兄,为这事也闹了几回,只说是三皇兄从中作梗有意污蔑针对东宫,三皇兄只喊冤枉,父皇把太子皇兄训斥了一顿,太子皇兄当面不敢说什么,出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母后知道后虽然也没有说什么,可是我知道她心里难受,连东西都比以往少吃了许多,可偏还要应付不时到她跟前哭诉的穆姨母。”五公主唉声叹气。

    许筠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因为她知道太子与襄王之间的争斗将会越来越激烈,上辈子皇后薨后,两人的争斗便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太子屡屡在朝政大事上犯错,私德亦有所亏,后来也不知受何人挑拨,竟然意图逼宫,终于逼得太宗皇帝下旨废去了他的太子之位。

    而襄王在太子被废后一度呼声最高,朝野上下原以为太宗皇帝将会册立他为新太子,可孰不知到头来竟是豫王登上了太子之位。

    以上辈子那个时候她的身份,自然无从得知当中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太宗皇帝弃襄王而选豫王。后来她虽有能力查明内情了,却又再没有那样的心思。

    当然,这辈子她也没有想过要干涉皇室兄弟间的争斗。

    五公主却又高兴了起来:“不过昨日太子皇兄和三皇兄又和好了,两人到母后跟前认了错,还陪着母后用了午膳。”

    许筠瑶却不以为然。

    那两人怎么可能握手言和,只怕是迫于陛下的压力,不得不暂且忍耐而已。尤其是太子,早就对陛下宠爱襄王不满了,这些年两人又闹过几回,彼此心结渐深,又如何会轻易解得开?

    不过这些她却不会跟五公主说,既然知道一切都是无解的,她又何必说出来让这憨姑娘白白增添烦忧呢?

    “如此便好,皇后娘娘便能安心,你也不必再挂虑了。”她微微笑着道。

    五公主笑眯眯的,一瞧便知心情正好。

    “公主,豫王殿下到了。”忽有宫娥进来禀报。

    “五皇兄?快请他进来。”

    话音刚落,便见豫王迈着步子走了进来:“筠瑶妹妹,你身上的伤可好了?”

    许筠瑶没有想到他进来问的第一句话竟是自己,还未来得及回答,五公主便假装一脸不悦地道:“哼!我还说呢,好好的怎会到我这儿来,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豫王求饶道:“并非是有意,只是刚好从三皇兄处回来,路过你这里,听闻筠瑶妹妹也在,想起她前几日惊马受伤,故而才进来问候几句。”

    许筠瑶笑道:“劳殿下记挂着,原就没有受伤,只是爹娘不放心,偏是让我留在家中歇息几日,却没想到让殿下误会了。”

    豫王这才松了口气,忙又道:“那就好,没有受伤就好,没有受伤就好。”

    早在他迈进屋里的时候,本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的言妩便站了起来,径自飘到他跟前,气鼓鼓地瞪他,想到对方看不到自己,又用力往他的脖子处吹了几口凉气。

    哪想到却一下子用力过猛,许筠瑶望过去的时候,便见她正呲牙咧嘴地揉着腮帮子,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滑稽,不禁有几分好笑。

    言妩敏感地察觉她脸上的笑意,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地噘着嘴,想想又觉得有点儿不甘,遂绕着豫王飘来飘去,再不时拿小帕子往他脖子处扇几阵凉风,似乎是要报复对方在梦中打自己手掌心。

    许筠瑶瞧得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正想阻止她如此幼稚的动作,却见她突然便停了下来,皱着弯弯的秀眉盯着豫王瞧个不停,神情由原本的奇怪渐渐变得迷茫。

    她呼吸顿时一窒。难不成这笨蛋又想起了什么?是关于豫王的,还是关于自己的?

    豫王不知道正有一只鬼紧紧地盯着自己猛瞧,五公主拉着他请教棋局,他虽然耐心地回答,可眼神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往许筠瑶那边看。

    许筠瑶察觉他的视线,便将被言妩扰得有几分乱的心神收回来,趁他再度偷偷望过来的时候猛地抬眸,冲他露了个甜甜的笑容。

    豫王心慌意乱地别过脸去,随即便是一阵懊恼,略想了想,终于还是没忍住转过脸去,望向那张甜得如同蘸了蜜糖般的笑脸,忍不住也朝对方扬起了温和的笑容。

    许筠瑶一怔,笑容也不禁更明媚了几分。

    这人的性子,亏得生在这太平盛世,又有太宗皇帝用心教导他,更为他留下一堆忠臣良将。否则以他这温厚得几近懦弱的性子,还不定怎么被人搓磨呢!

    “五皇兄,要不咱们来对弈一局吧?”经他指点了残局后,五公主自以为棋艺有了进一步的提升,兴致勃勃地提议。

    豫王顿时将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也不等她再说,扔下一句‘我还有事’便匆匆离开了。

    开什么玩笑,他是疯了才会和这个走三步悔四步的棋篓子对弈!

    见他要走,言妩想也不想便跟了上去。

    许筠瑶本是想把她唤回来,可转念一想,便又作罢。

    豫王走出几步便又后悔了,难得筠瑶妹妹又再进宫来,他应该再想法子与她多说几句话的。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那日‘成人’之后,他有时便会模模糊糊地做些梦,梦中的自己身边总有一名女子相伴。那女子或嗔或喜或恼,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生动醉人,可他偏又总瞧不清她的样子,只记得与她相处时心里那种愉悦又轻松的感觉。

    后来他再细一回昧,便觉得梦中那女子有时的一些小动作,竟是与筠瑶妹妹有几分相似。不过他也很确定那不会是筠瑶妹妹,至于他为何会如此笃定,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却说五公主虽没能让豫王与自己对弈一句,可却抓到了一个许筠瑶,软硬兼施地让她陪自己下一盘。

    许筠瑶挂念着跟着豫王而去的言妩,也想找点事儿来转移内心突然生出的几分焦躁,故而一口便答应了。

    可应允的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只怪自己一时脑热,竟差点忘了五公主是个臭棋篓子,棋品已是差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果然,两人才对弈了不到一刻钟,殿内便响起了五公主的叫声:“哎呀不行不行,我不下在这里了,得换一个地方。”

    “不不不,我再换个地方,这里不行不行。”

    “别别别,让我再想想,再想想对了,换这儿,就换在这儿,决定了!不不不不,等等我再想想还是换回原来的地方吧!”

    许筠瑶一脸无语地望着她,手中的白子怎么也落不下去了,耐着性子再三确认:“可想清楚了?不会再换地方了?我这棋子一旦放下去,便由不得你再悔了啊!”

    “想清楚,真的想清楚了,就放这儿!”五公主一脸坚定,可当许筠瑶那夹着白子的手一动,顿时又惊了,连忙伸手去拦住她,“我想了想,还是再想想吧!毕竟老祖宗有话,要三思而后行嘛!”

    “你这不是三思,是四思五思六思了!”许筠瑶没好气地瞪她,终于没忍住骂了句,“你这臭棋篓子!”

    五公主顿时便委屈了:“我不是臭棋篓子,不但不臭,人家还是香香的,你闻闻,闻闻”

    一边说,一边扯着袖子往她鼻端送。

    许筠瑶笑着去推她,她耍着坏心眼偏要凑过去,两人一推一送间,顿时笑闹作一团。

    言妩一直到两人闹累得倒在榻上,五公主干脆闭着眼睛小憇时才飘回来。

    许筠瑶一见她回来便迫不及待地问:“你去哪里了?怎这般久才回来?”

    言妩的神情还有几分迷茫,听到她的声音后才明显回转过来,愤愤地道:“瑶瑶我跟你说,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许筠瑶心口一紧,又听她继续道:“想起来前几日梦见的画面了!那豫王是个坏人,他居然打人!弄得我身上都有伤痕了,瞧,就是在这个位置。弄伤了人不只,还坏心眼的拿笔蘸朱砂把伤痕假装成梅花样!太坏了,天底下怎会有这般坏的人!”

    言妩一边说,一边拉了拉领口,用手指着锁骨位置:“就是这个位置,我看得清清楚楚!梦里的我看到这里的伤痕时都快要哭了!”

    许筠瑶又是震惊又是羞窘,整个人如遭雷轰。

    若是早前言妩准确无误地说出上辈子自己做过之事,她还能以‘她或许上辈子是自己身边的人’为由说服自己,可这一回,言妩口中所言的却是只得自己与上辈子的豫王才会知道的闺房之乐。

    她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消褪,脑子里更是变得一片空白。

    言妩到底是什么人?她怎会知道,又或者怎会梦得到这样的事?这些事便连上辈子侍候她的身边人也不会知道。

    她觉得脑袋似是要炸开了一般,所有的冷静此刻都离她而去,脑子里只不停地回响着两句话:言妩是谁?若她是真的存在,那我又是谁?

    这一刻,她甚至想要从这具身体里挣扎出去,看看自己灵魂的模样,到底是上辈子的许淑妃,还是这辈子的唐筠瑶,又或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瑶瑶你怎么了?脸色怎的这般难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言妩察觉她的异样,忙关切地问。

    许筠瑶回神,猛地抓住她伸过来探自己额头的手,眸光锐利,在心里厉声喝问:你到底是谁?一直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言妩被她如此疾言利色的模样吓了一跳,手腕被抓得也痛,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地回答:“瑶瑶你到底怎么啦?我是阿妩啊!我、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哪有什么目的?”

    许筠瑶冷着脸:不,根本就没有什么言妩!世间万物均有来缘,你的来缘又是什么?是不是打上辈子开始就一直跟着我?!

    如今想来,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就是上辈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言妩也是像这样跟着自己,不过那个时候她看不到她,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只有这样,她才能解释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那么多事!

    她甚至有理由怀疑,眼前这张脸也是假的,‘她’既不是人,那什么都可以是假的、是用来迷惑人的!五公主常说的鬼怪话本剧情不就是这样么?

    言妩终于委屈地掉下泪来,抽抽噎噎地道:“瑶瑶你到底怎么了?人家就是阿妩啊!人家又不是坏人”

    泪珠‘啪哒啪哒’地直掉,可掉在地上却是无声无息,亦不见半点湿意。

    她就是想和瑶瑶一起,哪里知道什么为什么?就是觉得很想啊!

    许筠瑶白着脸,脑子仍旧是混乱得很,一时间更是有数十上百种针对她的阴谋浮现,教她脑子里‘嗡嗡嗡’的愈发疼得厉害了。

    看着眼前这张明明相当熟悉,却又陌生得教她心生寒意的脸,她曾经也曾顶着这样一张脸,用着同样梨花带雨的可怜又委屈的模样,怀着别样的目的对着豫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握着言妩手腕的手,浑身无力地跌坐在长榻上,阖着眼眸深深地呼吸几下。

    半晌,她才低低地朝着言妩道:“对不住”

    “小唐唐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啊?怎也不睡一会儿?”睡得迷迷瞪瞪的五公主睁开眼睛,见她独自一人坐在长榻上自言自语的,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眸,用那带着几分微哑的嗓音问。

    “睡了一会儿睡不着,便起来坐坐,可是吵着你了?你要不再睡会儿?够了时辰我再叫你?”许筠瑶定定神,歉意地冲她笑了笑,眼角余光却瞄向胡乱地抹起眼泪,正朝自己露出含泪笑容的言妩。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方才是失了冷静。

    可是凭谁知道世间上有那么一个‘人’,她长得与你一模一样,对你所经历之事一清二楚,只怕谁也无法冷静得下来。

    “那好,我就再睡一会儿,两刻钟之后你再叫我吧!”五公主打了个呵欠,重又躺回了床榻上。

    “好。”许筠瑶应下。

    接下来一直到回府,许筠瑶都有些心不在焉,五公主以为她早前受了惊吓身子不适,便早早地催她回去好生歇息几日再来。

    许筠瑶也没有心思再说什么,乖巧地应下。

    言妩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她的身后,偶尔用着那小心翼翼地眼神望向她,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许筠瑶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负责护送她的人已经增加了一倍,有五公主磨着天熙帝给她加的侍卫,也有贺绍廷借着唐松年之手派来的,连车夫也换了一位身怀武艺的。

    “瑶瑶你生气了么?”言妩坐在她的身边,忍了又忍,终还是忍不住小小声试探着问。

    许筠瑶知道自己方才的举止必是吓到她了,连忙朝她露了个安抚的笑容,又捏捏她的脸蛋,含笑回答:“没有生气。”

    言妩仔细地打量着她好片刻,见她脸上果然没有生气的迹象,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一时又抱怨地道:“你方才那模样,可真是把我吓坏了!”

    “那可真是对不住阿妩了。”许筠瑶笑眯眯地道。

    “不要紧不要紧,阿妩是不会生瑶瑶的气的。”言妩大度地挥挥手。

    许筠瑶轻笑出声,这一笑,算是将方才的那一幕给掠过去了,只是心里却仍是像蒙着一层轻纱,脑中里那句‘我又是谁’一直在回响。

    她带着几分茫然回到府中,径往阮氏屋里向她请安,忽地见先她几步的言妩在窗边冲她招手,声音难掩兴奋:“瑶瑶快来,瑶瑶快来!”

    她加快脚步朝她而去,正想问她怎么了,便见言妩又冲她做了个噤声的运作,再指指屋里。

    她心神领会,贴着窗往里细一听,便听到里头传出唐松年的叫疼声。

    “疼疼疼,夫人轻点,轻点”

    那声音带着她闻所未闻的委屈,仿佛下一刻便会掉下眼泪来似的,听得许筠瑶险些没笑出声来。

    “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孩子似的怕疼,既是怕疼,当初便不应该逞强!”阮氏替他上着药,没好气地道。

    “唉,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也没什么要紧,可宝丫还年轻,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不如我自己受些罪。哎呦,轻点轻点,疼”

    最后一个‘疼’字的音调都拔高了几个阶,尾音也拖得长长的,许筠瑶严重怀疑他是借故向夫人撒娇。

    果然,阮氏的动作便轻了不少,连声音也温柔了许多:“这样的力度可还行?”

    夫人软绵绵的小手在背上揉捏着,唐松年舒服得直哼哼:“好多了好多了。”

    一会儿又喟叹一声,好不幽怨地道:“小丫头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朋友,都不爱亲近爹爹了,这会儿爹爹受了伤,小丫头还记得她的五公主朋友,早早便进宫去。”

    紧接着又是一阵长嗟短叹:“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小棉袄,还没穿几年呢”

    阮氏好笑:“她不过才离了你半日,你便这般模样,若是将来她嫁了人,你还不得把整座屋子都叹倒?”

    唐松年被她噎住了,哼哼唧唧的:“我不管,纵是嫁人也得嫁在我眼皮底下,免得叫人欺负了去!”

    “她那性子,怕是只会让别人吃亏。”阮氏笑道。

    “她性子再怎么强悍,在我心里也一直是那娇滴滴软绵绵,轻轻一掐脸蛋也会留红印子的小丫头。”唐松年不服气。

    许筠瑶脸上的笑意凝住了,心里五昧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又觉得鼻子忽有几分酸涩。

    屋里那对恩爱夫妻再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楚,只是视线渐渐变得有几分朦胧。

    她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言妩连忙跟了上去,小心地打量着她的脸色,见她脸上似悲似喜似恼似怨,不解地问:“瑶瑶你不高兴么?”

    许筠瑶止步,良久,转过身来对着她,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不,我很高兴。”

    唐松年本是想借机装可怜示弱,以提前结束睡书房的惩罚,可最后还是被阮氏毫不心软地赶出了屋,遂垂头叹气地回到了书房。

    “爹爹。”房门被人推开,他便见女儿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进来。

    “嗯哼。”他瞥了小姑娘一眼,装出一副认真翻阅书卷的模样。

    许筠瑶上前抽出他手中的书卷,捧着脸蛋笑眯眯地凑到跟前道:“爹爹,只要你跟我说一句‘筠瑶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理应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那我就帮你向娘求情,让你不必再睡书房,你觉着可好?”

    因为上回他受伤还意图隐瞒不报,阮氏生了气,夜里再不让他进屋,可怜的唐大人已经带伤宿了好几夜书房,心里的悲催自不必说。

    唐松年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跟着念:“筠瑶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理应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一切!”

    这话还用说么?他的女儿本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理应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一切。

    许筠瑶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

    是的,许筠瑶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她理应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一切,譬如皇后之位。

    不管以什么方式,她终于从老匹老头口中得到了这句肯定。

    她不是祸乱朝纲的奸妃,不是他们欲除之而后快的朝廷隐患!

    淑妃许筠瑶已经随着上辈子而远去,这辈子,她是唐筠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