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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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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心想坐在晏三合边上的小裴爷傻眼了。

    明明进书房前,这两人还一个走在最前,一个走在最后,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怎么进了这个门,晏三合又把谢五十叫到边上坐了呢?

    裴笑很郁闷的坐下,只听晏三合开口问道:“唐老爷,你考虑好了没有。”

    唐见溪反问,“晏姑娘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的很多,比如唐之未在闺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父亲唐岐令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晏三合微微顿了下。

    “想知道唐岐令的学生褚言停,还有唐老爷你在唐之未的生命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以及,唐岐令那个绕不过去的案子。”

    晏三合说的每一个字,都直击唐见溪的心脏。

    尤其是“褚言停”三个字一出口,他的呼吸就不自觉的微微急促起来。

    “晏姑娘!”

    唐见溪极力压抑着惊心,“这一位是我内子陶巧儿。”

    女子婚后,被冠以夫姓,做姑娘时的闺名,便不能对外人说了。

    偏这唐见溪介绍的时候,大大方方说出了妻子的名字,太出人意料了。

    这时,陶巧儿冲六人缓缓一笑,“除了晏姑娘外,我还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称呼。”

    晏三合这会才明白过来,敢情唐见溪是用妻子的闺名作诱饵,想探一探三爷和小裴爷的身份。

    她没有作声,把选择权交给谢知非。

    他想说,便可以说;

    若不想说,她也有办法掩盖过去。

    “我姓谢,名知非,字承宇,家中排行老三。”

    谢知非看了眼裴笑:“他姓裴,单名一个笑,字明亭。余下三人,是我们三人的侍卫,今日要不是他们身上都有伤,也不会坐下。”

    “原是谢公子,裴公子,失敬了。”

    陶巧儿自上而下打量两人一番,感叹道:“一看就是好人家教养出来的,知书达礼,聪明伶俐。”

    唐见溪听妻子夸奖两个年轻俊朗的后生,似乎有些不满,“也未见得聪明吧!”

    陶巧儿笑道:“难不成老爷还想考考?”

    唐见溪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裴笑:“那就请裴公子说说,我为什么辞官归隐?”

    你问的这叫啥?

    小裴爷扯出个皮笑肉不笑,“我又不是唐老爷肚子里的蛔虫,这哪能猜得着。”

    唐见溪顿时拉了脸,手端起茶盅,不再搭理人。

    端茶,便是送客的意思。

    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送客了?

    小裴爷赶紧朝身旁的谢知非看过去:兄弟,天地良心啊,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谢知非也觉得不对劲,轻轻咳嗽一声,提醒晏三合。

    晏三合哪还用得着他提醒,心里早就开始思考为什么。

    且不说别的,就冲唐见溪看到唐之未的字,匆匆忙忙飞奔下山,他就不应该做出端茶送客的举动来。

    “有一句话,我还没来得及和唐老爷说。”

    晏三合仔细观察唐见溪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静尘的棺材合不上,她的儿孙后代就要倒霉,轻则小灾小难,重则身死。”

    还有这一出?

    唐见溪强撑着道:“她一介尼姑,无儿无女,哪来什么儿孙后代。唯一的养女明月已经记在我唐氏族谱中,早就和她没有瓜葛。”

    “唐家难道就没有后人了?”

    “哼!”

    唐见溪一拍桌子,怒道:“唐家的后人,我管他们死活,你们这帮蠢货,笨蛋。”

    “不想说就不说,骂我们做什么?”

    小裴爷小声咕哝:“还隐士呢,一点风度格局都没有。”

    “无知小儿,你懂个屁!”

    唐见溪把书案拍得砰砰直响,好像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

    不对!

    很不对!

    晏三合眉心一紧,刚要开口,谢知非抢在了她前面,“唐老爷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总算有个聪明的。

    唐见溪掀眼皮看一看谢知非,口气十分平静:“前尘往事,不可言说,不能言说。”

    谢知非:“为什么不能言说?”

    唐见溪不接话,丢给所有人一副“年轻人,自己悟吧”的表情。

    悟不出来啊!

    谢知非茫然看向晏三合。

    晏三合试着问道:“唐老爷是不是和谁发过誓?”

    唐见溪看着淹没在烛火中的晏三合,终于缓缓道:“我向静尘发过毒誓,从前的事只可带进棺材里,绝不往能外倒一个字。”

    “何谓从前的事?”

    “与唐家有关的事,有关的人,统统只能带进棺材里。”

    “所以,你才要考考我们聪明不聪明。”

    晏三合没有追问他“为什么发这样的毒誓”,“因为接下来所有的事情,我们只能靠猜。猜对了,你点头;猜错了,你摇头。”

    唐见溪抚着胡须,一脸欣慰的闷出一个字:“嗯!”

    他这儿一脸欣慰了,小裴爷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怎么猜?

    猜什么?

    你,唐之未,褚言停,还有一个唐岐令,这么多人,这么多事,这他娘的得猜到何年马月?

    “唐老爷,还有个办法。”

    小裴爷馊主意滋滋往上冒,“你在院里置灵台点香,向菩萨忏悔,菩萨应该能原谅你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唐见溪看着裴笑,“这么浅白的道理,裴公子难道不懂?”

    你个死脑筋!

    裴笑探出半个身子,去看晏三合:老大,你发话吧,咱们是猜还是不猜!

    晏三合淡淡回看他一眼:你问的这叫什么问题?我们有选择吗?

    “唐老爷,我们猜。”

    晏老大当机立断,并且半点时间也不浪费,“第一个问题,唐之未在闺中是个怎样的人?三爷,你觉得呢?”

    既然唐见溪只负责点头、摇头,那么猜的人,只有他们几个。

    谢知非去过静尘的斋房,见过审过清竹,如真,他最有资格聊上一聊。

    “才女。”

    谢知非似乎早就料到晏三合会问他,又道:“琴棋书画皆通,读过四书五经,偏爱诗词歌赋,唐老爷,可对?”

    唐见溪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反而定定地问了一句:“何以见得?”

    “琴棋书画就不必说了,高门中但凡有远见的父母,都会让女儿学上一学。”

    谢知非:“唐岐令的女儿,这点本事也没有,说出去岂不是丢唐家的脸。至于四书五经吗?”

    他头一偏,看向晏三合,目光中有谁也看不到的骄傲。

    “能说出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这话的人,四书五经一定都在肚子里。至于说她偏爱诗词歌赋,是因为夺花魁时,她做的那首诗。”

    晏三合:“唐老爷,三爷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