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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突然的任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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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回来。”白仁之刚阖上门,沙发便传来不善的声音,他一皱眉,随手往门上一点,一道泛着白光的结界铺满了整个房间。

    “我为什么不回来?”

    白仁之衣领兀地一紧,梆的一声巨响,他背被萧靖楼撞的隐隐生疼:“我们几人的婚事早就定了下来,你现在想干什么?”

    白仁之轻轻将他推远了些:“三姓联姻确实是定下了,但你不要忘了,谁也没有指定过是谁。”

    “那你是决心与我作对了?”萧靖楼几乎要喷出火来。

    白仁之望着他,怒意中却带着悲悯:“阿楼,她不是温绮。”

    轻轻一句话,却让萧靖楼的怒意顿时烟消云散。那所有的气势化成哀伤、追忆、悔恨……他靠着白仁之坐下,蜷着腿,低着头。

    白仁之也滑坐在他身边,两个男人肩并肩坐着:“她们两个确实很像,但温绮不会回来的,你要是非要把温绯当成她的替身,对温绯太不公平了。”

    “我忘不了她……”

    “我也是。”

    温绯心底是害怕与人接触的,特别是在自己的眼睛变成白瞳之后,但她心里却又想有朋友,白仁之的陪伴,让她重新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的可怕,自己温家阴阳师的身份,自己的白瞳也没有那么让人厌恶。与白仁之的相处中,她甚至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假戏,还是真做。望着那人的侧颜,她甚至想这个周未永远不会过完,因为明天,她就不知道那手还应不应该牵,那笑是否还能再看的到。

    但她并不是不豁达的人,她知道自己残破之躯是配不上这白玉无瑕般的人的。

    想到这里,所有得失而升起的怅惘都消散而去。明媚对着白仁之一笑,就做一对周末恋人,也很不错。

    那笑颜如下午三点半的暖阳,耀的白仁之眼前一花,幻觉中升起了另一张与这高度重合的脸庞。他忙将自己拉回当下,也报了暖暖一笑:“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我在想,我这五音不全的嗓子,一定不会是‘祝英台’的,前辈这么费心,只怕到后面会后悔。”温绯自不会把自己刚刚所想如实托出,随意开口,说的也是自己心里不乐意面对的现实。

    “不要担心,我说了,这个任务,谁都不能单独行动,你一天没有办法在队伍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我一天不会离开你,哪怕最后‘祝英台’不是你。”

    “是我拖后腿了……”温绯低头。

    发顶一重,白仁之眼神中又怜又爱:“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轻轻几个字,却如巨钟,一个字一个字重击着温绯心里最柔软之处。自出生以来,每一个温家的子弟都如背上了沉重的枷锁,身为温家人是错,修习鬼道是错,而她,在战场上失手是错,天赋一般是错,被双刀选中是错,阴阳眼不稳定是错,哪怕现在,自己质疑萧靖楼所说的婚约是错,那双自己根本不想要的白瞳也是错。她已经习惯把所有的恶意归结于自己不够优秀,归结于温家与生俱来的原罪。只有白仁之这一句,将她猛然敲醒,原来自己没有必要怀疑自己,没有必要厌恶自己,所有的不公,虽然没有办法改变,但也没有必要畏畏缩缩地生存。

    白仁之手指滑至她脸颊,拇指在她眼下皮肤轻拭。她那么像她,承受千钧之重却从来没有心怀怨忿,只默默地努力,在宿命的枷锁之下挣扎着臻进自己,图求改变。但她又那么不像她,笨拙地学着亡姐的柔和体贴,却在眼底的藏满了调皮的小心思,藏满了不服命运摆布的顽强反抗。温家的孩子比萧白两家都要坚强太多,他所见过的那么多温家的子弟,没有一个心怀恶念的,温绮温柔博爱,温浩缜密细致,温绯坚强独立,温沐聪明天真,骨子里都透出那种不服命不认命的拼命。或者是温家的长辈也看到这种逆境的益处,所以他们只给了这些后辈充足的关爱,却并没有力求改变,默默地韬光养晦,静静地等待着家族在这些后辈手中重新荣耀的那一天。

    想想萧家后辈飞扬跋扈,白家后辈已安于现状,温家后辈却默默地一直努力,他也理解萧靖楼想得到征服温绯的那种强烈欲望,他心底是爱慕她的,只是他已经高高在上太久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放下身段,在那人耳边轻轻说一句“我爱你”。

    白仁之心里泛起了淡淡的羡慕。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之深。娇宠容易,狠心摔打太难,温家的前辈们实在是让人钦佩,用包容的心态,将这整个家族面对的逆境变成了未来家族再度闪耀的希望。

    思及此处,白仁之对温绯怜惜更甚,下手更轻柔了几分,眼神更温柔了几寸,心肠里搅动的柔情更是四溢了出来。

    温家这样的明理的前辈决不会草率地用后辈的婚事作为政治利益的筹码的,自己还有机会。最后,这婚约如何履行还说不准呢。

    许久没有经历过甜蜜的一个周末,温绯于周一睁开眼时,在床上躺了许久,心想,还是把白仁之躺上公交吧,这样两人不相见,自己也不必纠结如何与他相处。

    算着时间,应该在迟到的边缘了,温绯才起身洗漱,在厅里遇到萧婉照时,见她双眼红肿,愤愤地给了她一个又怒又怨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然后就回了房间。

    安排任务时,她望白仁之的眼神千般柔情。温绯默默地锁好门,两颗眼泪砸在手上。

    萧靖楼的车在她身边开过,发动机报怨似的轰鸣,卷起风,吹起她的裙摆,她似没看到。她只想快点走到车站,想看到,又不想看到那个熟悉地看着报纸的身影。

    车站空空如也。

    温绯的心落下,落的踏实,也落的胸腔泛起酸楚。她低头,嘴角微笑着,眉宇忧愁着,喃喃地一句:“前辈果然是前辈。”昨天每一举手每一笑,都那么甜,原来都是做给她看的。

    不,自己也没有资格看,看的是路上往来的行人,是那个潜在的敌人。

    一辆公交停靠在车站,温绯准备上车。

    “笨丫头,你要出城吗?”

    温绯蓦然回头,发稍还未安定,那温暖的笑颜已在面前。

    “上不上车呀。”司机着急地催促道。

    “对不起,看错了。”白仁之一偏头,越过温绯的肩膀,礼貌的说。

    “大早上撒什么狗粮,神精病!”门霍地在温绯背后合上,公交车狂飙离去。

    “前……前辈,你怎么……还不上班。”

    白仁之一笑:“我要是不在这里看着你,你迟到被扣工资怎么办?”

    两人沉默着并肩坐车,一言不发,却没有一点不自在。二人都不知道任务结束之后关系会变成什么样,两人都不愿意戳破,又都不愿意结束。

    白仁之只觉得肩上一重,他心弦微颤,知道她又睡着了。他又偷偷握起她手,轻轻将脸靠在她发顶,闭上眼,用心感受着这一刻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