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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月歇细雨湿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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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中告知了李钟隐等人千年人参或许对虎万忠的伤势有奇效,李钟隐等人听了,商议了一番,准备明天一早再潜回苏州城里的灵药坊寻找千年人参。定下了此事,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家皆是忙碌了一整天,有些困乏,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间的蒹葭,坐在床边,始终担心虎万忠的病情。难以入眠蒹葭索性起了床,出了房门,一个人细声细步走在镇子的街道上。脑子里满是父亲的伤势,绞尽了脑子,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可以救虎万忠的法子,看来只能将希望寄予明天的千年人参上了。

    蒹葭不知不觉出了镇子,经历了一场春雨,镇子外已经有了绿意。稀稀疏疏的小草从土里钻了出来,枝条间也能见到新抽出的嫩芽。一轮弯月静悄悄地挂在夜空中,挥洒下一层清辉,为这个春天填上了一件银白的衣裳。

    蒹葭抬头看见了夜空中的弯月,蒹葭双手合十,跪在了草地上,神色恭敬,向着夜空中的月亮祈求道:“月神啊月神,蒹葭求求您,保佑爹的病情快些好起来。”

    蒹葭突然听到一旁有脚步声,心里疑惑,这么晚了谁还会出来,莫不是李钟隐那呆子和自己一样,出来求月神保佑父亲?想到此处,蒹葭起了身,轻声轻步往一旁走去,看看究竟是不是李钟隐。

    待蒹葭走进,确实看见了李钟隐,李钟隐神色不太自然,站在了一棵树前面立定,嘴里轻轻地不知在嘀咕什么。蒹葭本想继续观看下去,看看李钟隐倒地在干什么,可是却见到李钟隐握紧了拳头,不断地向树干冲拳,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见到李钟隐赤拳打树,蒹葭再也看不下去了,跑到了李钟隐的身边,阻止李钟隐用拳头打树。抓住李钟隐的双手,见到李钟隐的手背处,已经通红,隐隐就要擦破了皮肤,流出鲜血来。

    蒹葭对李钟隐嗔道:“呆子,你这是发什么神经?”

    李钟隐见到是蒹葭,通红的双眼渐渐有了水雾,脸上的痛苦之色略有减轻。蒹葭见到李钟隐不说话,脸上隐隐作怒道:“说话呀!”

    李钟隐艰难的开口道:“蒹,,,,蒹葭,我,,,,我杀人了。”

    蒹葭看到李钟隐的神色十分痛苦,还有慌张与害怕之色,心里微酸,张开双手将李钟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感觉到李钟隐的身子不停地瑟瑟作抖,蒹葭的手轻轻抚摸李钟隐的脸庞,安慰李钟隐道:“呆子,别怕,我在这儿。”

    “我,,,,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是他要阻止我救岳父,我真的不想杀他的,是,,,,是他自己碰到我刀上,才死的。”

    “你都说了,你不是故意的,别怕啊!”

    “可是,,,,他毕竟是死在了我的刀下,是我亲手杀了他。我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倒在地上,喉咙不断的涌出鲜血的样子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他好像说他死的好冤,要来找我报仇。”李钟隐的声音都在颤抖,见到蒹葭,无助的内心好似找到了一个依靠,将蒹葭抱得死死的,蒹葭都难以呼吸了。

    蒹葭用力的挣扎了下,发现李钟隐的力气奇大,竟然睁不开,嘴里艰难的说道:“呆子,你别这样,我都要出不来气了。”

    不想李钟隐好似没有听见蒹葭话语,并没有放开蒹葭的意思。蒹葭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好在李钟隐片刻后渐渐松了手,蒹葭从李钟隐的怀里挣开出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李钟隐脸上虽然没了刚才的害怕之色,可是还是不太好看,对着蒹葭轻声说道,又好似自言自语道:“他会不会变作厉鬼,来找我报仇?”

    蒹葭见到李钟隐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颇为悲痛,天虎寨已经被城主府攻破,兄弟们被杀得七七八八,接着父亲还被城主府给抓了去。好不容易将父亲救了出来,父亲却是身受重伤,郎中说命不久矣。现在李钟隐为了救父亲,变成了这副样子。蒹葭不过作为一介脆弱的女子,经历这些,对于蒹葭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心里承受的又有谁能知道?

    蒹葭再次将脸庞贴在了李钟隐的胸膛之上,如今的蒹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埋在李钟隐怀里的蒹葭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轻声地抽泣起来。李钟隐感觉到蒹葭在怀里的身子隐隐作抖,方才从杀了王晋阗的胡思乱想中醒转过来。

    手掌轻抚蒹葭的头,顺着墨染的秀发安抚蒹葭,两人就这样无声地抱在一起。此时任何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温暖的怀抱方能将两人不安分的心安稳下来。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面前的梨树,生长在头顶的枝芽在微微的春风中,含苞吐萼的花骨朵缓缓地绽放开来。

    江南的春雨,是悠柔绵长的,停了一天一夜的细雨,又从九天之上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滴在了在一树白玉般的梨花之下相拥在一起的李钟隐二人脸上,冰凉的雨滴将两人惊醒,李钟隐摸了摸脸上的雨滴,抬头望去,却是看见一树冰清玉洁的梨花。那一轮弯月早已隐退在了云层里,如烟的细雨落在了仰头的李钟隐脸上,李钟隐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蒹葭也扬起了美丽的脸颊,望着一树不染尘埃的梨花出了神。

    李钟隐方才反应过来,两人此时的姿势有些旖旎。两人相拥着,蒹葭挺拔的小胸脯贴着李钟隐的身子,一呼一吸之间,柔软处与李钟隐身子的碰撞,莫名的勾起了李钟隐心底的邪火,李钟隐大气不敢出一声,不觉间已经涨红了脸。

    蒹葭突然看向李钟隐,见到李钟隐满脸通红,李钟隐见蒹葭的目光移过来,颇为的窘迫,不敢与蒹葭对视,只得将目光移了开去。蒹葭看到了李钟隐的神情,不解地问道:“呆子,你怎么了?”

    “那个,,,,那个,下雨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蒹葭点了点头,低头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瞬间就脸红了起来。双手赶紧松开了李钟隐,李钟隐见状也松开了蒹葭,两人分了开来。蒹葭偷偷地看了一眼李钟隐,却是正迎上李钟隐的目光,李钟隐微微一笑,徐徐说道:“蒹葭,你比这一树繁华的梨花更好看些。”

    “真是个呆子,,,,”

    蒹葭虽然嘴上子么说道,可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美滋滋的,哪个女子不喜欢自己喜欢的男子夸自己漂亮。李钟隐挠了挠头,怎么自己夸蒹葭,蒹葭反而骂自己?

    “呆子,还傻站着干嘛,我们快回去吧,明早还要进苏州城为爹找千年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