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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若你不能看到最新更新内容,是因为购买V章数量不足  她实在太寂寞了。

    好在还有黛玉能看见她。在黛玉身边的时候, 她有时甚至会忘记自己已经死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 她渐渐感到了饥饿。那是一种抓心挠肺, 难以忍受的感觉。

    因为她是早夭, 被世人视为不孝, 不能发丧, 没有香火祭祀。所以她一直忍耐着这种几乎没有尽头的饥饿。

    直到她发现了黛玉的特殊之处。她看起来虚弱, 身体里却仿佛蕴含着巨大的澎湃的能量。

    她开始吸食黛玉的精气充饥。

    开始, 她还克制着自己, 不要伤害黛玉。她的内心还会歉疚,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她怎么能这样坏呢……

    可随着修为日益加深,她对精气的渴望越来越重了, 她常常饿得发疯, 饿的理智全无,她慢慢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时,一场法事,她被赶离了“食物”身边。

    在极度的饥饿下, 她崩溃了,她的理智彻底湮灭, 被欲望主宰。囫囵吞噬了几个新死的灵魂后, 她突破了, 也彻底迷失了自我。

    张真人布下的驱邪阵法再也挡不住她。

    只要能完全吞噬黛玉……

    这时,她才发现黛玉那精纯的能量,正是源自于她的灵魂力量。但那实在太美味了,她实在舍不得一口吃掉。

    于是,她剥离掉她的肉体,将她的灵魂圈养了起来。

    只要每天吃几口……

    晚晴看着黛玉可怜兮兮的无助模样,慢慢拉扯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

    细密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黛玉缓缓睁开眼睛,一下子看见了谢嘉树。

    黛玉愣了愣神。

    这个小哥哥,好熟悉啊。

    迷糊地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瞧——大大圆圆的眼睛,鼓鼓的脸颊,丰润的唇自然而然地微微翘起,分明是只比她大一点的小孩子,又怎么会是梦中那个一剑将怪物打的魂飞魄散的仙人?

    黛玉歪了歪头,看着这个长得很可爱,却表情沉稳,浑身气质宛如大人的小哥哥,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不解中。

    下一刻,她听到了父亲关切的嗓音:“玉儿,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随着这一声声询问,梦境中的遭遇慢慢清晰起来,恐惧重新袭上黛玉心头:“父亲……”

    林如海见她醒了,早就激动地凑上前来,听到她细细软软的呼唤,忙将她搂进怀中,轻轻拍抚安慰。

    黛玉靠在父亲宽大的怀里,不由安心下来。一阵疲乏无力涌上身体,她的眼皮又重新耷拉下来,刚刚见到谢嘉树产生的疑问更是早已丢开,和父亲絮语几句,就沉沉睡去。

    林如海帮她掖好被角,又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良久,他才直起身,看向谢嘉树,郑重又施了一礼。

    谢嘉树却侧身避开了。林如海见他不肯受礼,只将恩情牢记于心中,细细询问起黛玉的身体状况。

    “她先天不足,魂魄离体后又阴气过重,恐怕会有些后遗症。”

    林如海喉头微动:“什么后遗症……”

    谢嘉树知他必定心乱如麻,就详细解释起来:“只怕近日身体会更加虚弱,轻则畏寒怕冷,重则心慌气短、气力不继。但也不必过于担忧,只要多多卧床休养,辅以食补,过个两三月,就可大好了。”他顿了顿,“只是此番她精气受损,身体阴盛阳衰,阴气反噬之时恐怕会招惹些脏东西。”

    听说这些后遗症可以通过调理得到恢复,林如海刚要松了口气,就又听到后半句,心中立时一沉。只是沾惹了一次邪秽,就已经这般伤筋动骨了,若还有下次,那还了得!

    谢嘉树见状,从怀中掏出一个驱邪符递给林如海,道:“此符贴身佩戴,可保鬼物不敢近身。”

    ……

    考虑到黛玉的身体不便移动,且茗香山上清幽雅静,灵气充足,正适宜调养,林如海不由央了张真人,得到许可在山上多盘桓几日。

    经此一事,林如海对谢嘉树的本事笃信无疑,便打算着暂留谢嘉树身边,待黛玉完全康复再回去。

    黛玉就此在宿燕观一个僻静小院里住下。因担忧她受了惊吓,夜里睡不安生,婢女雪雁、白鸥在房间里支了个小榻,为黛玉守夜。

    白鸥在掐丝珐琅香炉里点了支安息香,就熄了烛火安歇了。

    屋里弥漫起一股甜香气。

    梦里,黛玉闻到的,却是一种清冽干净的气息。

    梦中,她的身体又变得轻飘飘的,漂浮在空气中,身披金光的仙人就在她不远处。这一次,她不再因害怕闭紧了眼睛,而是睁大了眼去瞧他。

    他们越靠越近,终于,她穿过了那层光膜,飞到了仙人身畔,黛玉忙抬起头去看仙人长什么模样……

    然后她就醒了。

    黛玉醒来后,不由满心遗憾……又没有看见那厉害仙人的长相。

    稍后,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被冷醒的。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森森寒气顺着四肢百骸窜动着,让她不由自主地打起颤。

    黛玉不禁把整个身体都蜷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但这种寒冷并没有得到缓解,一阵阵的阴冷气息仿佛潮水般,从身体深处满溢上来。

    在这种难耐的冷意中,黛玉忽然看见窗外一道黑影掠过,她不由侧脸看去。

    月光照在层峦叠翠的茗香山上,树木蔓出的枝条掩映在她房间的纱窗上,随风轻轻摇曳,在纱窗上印上了重重黑影。

    就在黛玉怀疑是否自己疑神疑鬼,就见那纱窗旁,站着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的足底却是悬空的,离地面还有一尺距离。

    黛玉的呼吸一滞,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加快,几乎要跳出胸腔一般。

    那影子察觉到她的视线,忽然低下头,直勾勾地回望过来。

    那是一张扭曲变形的脸。

    灰黑的肤色,白生生的眼睛看不到瞳孔,鼻子已经扁塌下去,嘴巴像破开的口气,并不齐整的牙齿从豁口里露出来……

    黛玉的手指骤然抓紧被褥。

    正在小憩的白鸥、雪雁听到一声微弱的啜泣声,瞬间惊醒过来。两人连忙从小榻上起身,匆匆忙忙跑到黛玉身边。

    “姑娘,怎么了?”房间的烛火再次点亮了起来。

    “那边……”黛玉躲在被子里,闭着眼睛慢慢伸出一只手指,指着纱窗处,从嗓子里挤出一丝细弱声音。

    白鸥、雪雁向她指的方向看去,俱都愣了一下,茫然道:“那边什么也没有呀。”

    黛玉把眼睛掀开一条缝,不可置信地向着纱窗那处看去。

    “呜呜呜……”那个把她吓住的鬼还在那儿木木地杵着,见她看过来,不由伤心地哭了起来,“人家住在这个小院里好久了,你把地方占了就算了,居然还带了那么霸道的黄符,要不是我机警,就魂飞魄散了,呜呜呜。”

    黛玉:“……”

    接下来,虽然雪雁、白鸥一直陪在黛玉身边软语安慰,询问她是不是被梦魇着了,黛玉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已经明白,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

    直到天色慢慢发白,晨光落进屋里,黛玉已头重脚轻,冷得不停打寒颤。

    她发烧了。

    待林如海一大早过来探望,就见黛玉眼角挂着未干涸的泪,面色已烧的潮红。

    林如海一面让随行的老大夫诊脉,一面喝问两名婢女:“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休息了一晚上,反而病了!”

    雪雁、白鸥年纪小不经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遂不敢隐瞒,将昨晚所有细节都详细描述一遍。

    林如海听了丫鬟的话,又听老大夫说是受了惊吓,哪还有不明白的。他不禁忧心忡忡,思忖再三,还是亲自去寻了谢嘉树。

    谢嘉树过来时,黛玉已经喝过药,烧慢慢退了,人却怏怏的,坐在床上由奶娘王嬷嬷哄着吃小点心。白鸥和雪雁在一旁陪她说话解闷。

    “父亲。”见林如海回来了,黛玉强打起精神,乖巧地问候了一声。

    林如海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见烧的确退了,面色稍缓。

    黛玉这时又看到一边的谢嘉树,不由攥住了林如海的袍袖,从他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打量起谢嘉树来。

    因两人年岁都不大,倒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但林如海折服于谢嘉树的本事,已将他视为同辈论交之人,担忧这样会引起谢嘉树不愉,遂不着痕迹地将黛玉拢在怀中,微微侧身,挡住了黛玉的视线。

    黛玉皱了皱小鼻子,依偎在父亲怀里困扰道:“这个小哥哥,我好像见过的。”

    林如海听见她小大人一般煞有介事的话,不禁莞尔:“你又何曾见过了?”

    黛玉懵懵懂懂地眨眨眼,似乎被问住了。

    谢嘉树看着小团子一样稚嫩的林黛玉,心中有些唏嘘。日后孤标傲世的林妹妹,小时候竟是如此乖巧可爱的模样。

    那么,关于她的命运,就是做出一些改变又何妨?反正他阅读红楼时,就对此不满了。

    谁说黛玉的病要好,只能出家不见亲戚呢?只要踏入修行之路,就开始了逆天争命,那病一世也不会好的批命,自然也就作不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