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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吉日吉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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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数日,张鼎带着马腾和随行人员到骊靬县为马腾提亲。

    因为胡川一家老小都非常喜欢马腾,所以张鼎与胡家商量马腾与阿诺的婚事时也十分的顺利,最终决定就在骊靬城为他们二人完婚,马腾自然是不胜欣喜。张鼎叫来吴瞎仙,让他选一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吴瞎仙掐指一算,说明日就是个宜嫁宜娶的好日子。众人一听,都很高兴,随即就把日子定在了第二日。

    翌日清晨,骊靬县城里喜气洋溢,鞭炮齐鸣。胡县令府上一片欢笑,门楣各处挽起了红绸,挂起了红灯笼。前来庆祝的宾客来来往往,人人脸上喜笑颜开。

    在事先选定的吉时,一对新人在大家的簇拥下来到了胡府大前厅。朱红色的新郎服衬得马腾更加丰神俊朗,新娘子一袭红衣红裙上绣着鸾鸟飞舞,还有红盖头和红鞋,身段玲珑、袅袅婷婷。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啊。

    新人在司仪的唱喏下拜了天地、高堂和众位长辈,互行夫妻之礼,之后新郎牵着新娘被双双送回了洞房。新人送入洞房后,县令府中还是人来人往,笑语喧哗。张鼎也借着这个机会和骊靬县的大小官员们寒暄谈笑,开怀畅饮。就在这时,有手下急急忙忙来向胡川报告:在隔山那边的峡谷中,发现一头怪兽。身子像牛,头像鹿,蹄子又像马,浑身上下还裹着一层金光闪闪的鳞甲。现在正躺在草滩上哀嚎不已,像是中了猎人的毒箭似的……

    胡川大吃一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骊靬县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什么怪兽呀。

    张鼎听了也很是纳闷,想了想对胡川说道:老夫也从未听过有这样的怪兽。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胡县令先不必惊慌,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胡川点头说:好,我马上前去查看究竟。

    胡川说着就要往外走,被张鼎摆了摆手拦住:胡县令,今日是令千金和我贤侄的大喜之日。眼下府内宾客都还未走,还是我带人马前去查看吧。

    胡川急忙说:还是张大人在此,我带人去看。

    张鼎哈哈一笑:胡县令不必多虑。一头受了伤的野兽无需担心,等一下回来我们还要喝个痛快!

    胡川见张太守主意已定,不便制止,就派了县衙的部分兵丁跟着张鼎去了峡谷。

    一行人随着张鼎朝着山谷赶去。大家一边走一边听,果然听到从山那边隐隐传来一阵牛吼虎啸般的哀鸣之声。光听这声音就知道那怪物肯定身形硕大,张鼎便吩咐随从谨慎前行。可是,等他们到了山顶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怪物。只是看见草地上一片狼藉,就像是有好多动物踩踏过的一样。张鼎正感到疑惑时,对面的山头忽然一声吼叫,并且闪过一道金光。只见一头像牛像马又像鹿的怪物,披着一身鳞甲兀立于一岩石之上。兵丁们都被这怪物吓的纷纷拿出兵器,以防万一。这时,怪物扭头向人群长啸一声,一转身便隐入云雾中不见了踪影。

    张鼎见状,吃惊不小,没想到在骊靬县还真的有这样一怪物!随从兵丁们也骇然不已,议论纷纷。有的说:这可能是个邪祟啊!听说天下动荡将乱时,就会出现异象警示于人……

    还有人反驳说:你连这是什么动物都说不上,怎知就是邪祟?说不定还是什么祥瑞之兆呢!

    张鼎听着大家的议论,心里也非常忐忑。就在这时候,一位披着袈裟的僧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僧人走近看了一眼张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众人一看,这僧人正是天赐寺的主持一空大师。张鼎见是一空大师,忙上前行了一礼,也双手合十:大师一向可好?不知大师可知道方才那头怪兽是什么邪祟?

    一空大师微微一笑说:善哉善哉!张太守有所不知,刚才那头“怪物”不是什么邪祟,而是麒麟,是神兽麒麟!麒麟现身是吉兆,也是祥瑞啊!

    张鼎大为不解:既然是祥瑞,那大师可知道这预兆何事?

    一空大师不急不缓的说道:现中原渐生乱象而河西偏安,今日天降祥瑞,主福不主祸。大人安心就是。

    张鼎听了心里才渐渐安稳下来。

    一空大师闭目掐指演算:原来如此……

    张鼎不禁追问:大师,可还有什么不妥之事?

    一空大师淡然一笑:阿弥陀佛!今日骊靬有大喜,明年此时,我骊靬县将出一龙虎人物!

    张鼎想了想询问:大师,今日骊靬确有大喜事。我西凉府的都护马腾和胡县令的千金喜结良缘。大师口中所说的大喜可是此事?

    一空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张大人,请恕贫僧无礼不能作答,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也。大人心系西凉民众,我西凉定会繁荣昌盛!阿弥陀佛!

    一空大师说完,转身离去。

    张鼎拱手道别:多谢大师指点!张鼎改日再到天赐寺拜谢!

    张太守还没回到胡家,早已经有兵丁提前回去通报了。胡川知道了天降祥瑞的事欣喜之余,又增添了几十桌酒席,把骊靬县六十岁以上的所有老人都请来喝喜酒。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三大喜其中两件就这么圆满的降临到马腾身上了。马腾在官场青年得志,已经是手握一方兵权的都护,而现在又如愿以偿娶到了如花美眷,他有些飘飘然。虽然在岳父家里成亲,弄的好像招赘似的,但他不计较,只要阿诺高兴他就什么都过得去。真要等府城凉州的将军府重新翻修,再等婚房布置好,他真怕再生出些其他波折来。就这样吧,在哪儿都是成亲,只要新娘子是他的阿诺就好。

    马腾与阿诺的婚事说起来,还真够仓促的,岳父胡川虽然是一介读书人,但做事也是雷厉风行,连给马腾往老家接母亲和族亲们过来贺喜的时间都没有,就一手把他们婚事给包办了。对此,马腾是没有意见的,大不了以后带阿诺回去磕头认祖就是了。

    听阿诺说,岳母不想让她随自己到凉州去住,就要在骊靬胡府安家。这不真成了倒插门了?马腾望着阿诺摇摇头,表示很无奈。还好,有叔父张太守在,到时候请他老人家一同写信告诉母亲,相信通情达理的母亲是能够体谅儿子难处的。至于军中将领和吴军师等人的调侃就更顾不上了,惧内这事由来已久,又不是他马腾独创出来的。就这样,马腾把家安在了胡府,阿诺原来住的院子太小,胡川特意收拾了一方最大的院落让女儿女婿居住。不仅如此,还亲笔提写了“将军府”的牌匾挂到了院门的上方。

    马腾见状失笑:这府中有府,亏岳父能想得出来。不管这么多了,只要阿诺高兴,就暂时居住在这里吧。等过了这阵,他还是要接阿诺去属于他们自己的家的。他们未来的家在凉州,西凉都护府即马腾的将军府,正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之中。

    新婚燕尔,张鼎太守特别准假,让马腾陪着阿诺多在骊靬待一阵。这所谓的一阵不过也就是三五天而已。因为马腾毕竟是西凉军统帅,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容不得他有过多时间耽于骊靬胡府中。阿诺深知这一点,所以,成亲后的这几日,她都分外珍惜。

    西凉俗礼三日回门,虽然是在娘家居住,但礼不可废。一大早,马腾命人置办好了回门礼,就去前院大厅拜见岳父母。胡川夫妇、以及胡家众多的长辈早已等在了厅堂里。马腾和阿诺进门就看见了人势浩荡的阵仗,大家都在等着他们,等着胡家的将军女婿和阿诺来给他们敬茶。

    早知道胡家以长寿著称,如今是六世同堂。成亲那日光顾着高兴,没一会儿就被灌醉了,这些长辈们他并没认下几位,而眼下再看这阵容也未免太强大了。马腾看了眼阿诺,见她也是一脸苦笑,没办法今天这敬茶恐怕要磕头磕断脖子了。偏偏胡夫人还三两步近前,把阿诺拉过去,要她的宝贝女儿进后堂去说体己话,独独留了马腾一个人应对满座的长辈们。胡夫人不忍心女儿受苦,倒安心要折磨女婿,书童安图递给马腾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默默退出厅堂门外候着去了。

    马腾挨个儿向长辈敬茶,弄的像个小媳妇似的。叔父、祖父、曾祖父、高祖父,以及其他的长辈,敬完一位又一位……一圈下来,马腾早就晕头转向了。这还不算,皓发苍苍的胡老太公执意要马腾坐到他身边去,年纪越大的老人越活回童真去了,就喜欢和年轻人待在一起。家里以他为最长,也不顾忌长幼礼数了,乐呵呵把马腾让到上首,这令马腾无所适从……

    敬茶礼结束后,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胡川张罗着摆宴。女儿女婿回门子,要在丈人家吃中饭,这是传统。马腾陪着一屋子的胡家人喝茶聊天,长辈们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他都要逐一回答。门外的安图探头看一眼,见他们家少将军颇有些疲于应付的窘迫,吐了吐舌头赶紧缩回了脑袋,娶个媳妇这么多麻烦,为什么那么多人还在前赴后继呢?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