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云启惊澜 > 第八章 暗潮迭起

第八章 暗潮迭起

作者:莫问他乡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兽性总裁求负责纯阳第一掌教通天神捕正版修仙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云隐山庄,芭蕉小筑,侍女苓荞正在收拾餐桌上的饭菜,饭菜几乎没有被动过与端上来时无异。她抬头看了看坐在桌前的女子,女子魂不守舍的沉思着似乎并未察觉侍女正注视着自己。侍女忍不住还是开口劝道,“小姐莫要担心了,少庄主他不会他从小就机灵聪明,可从来都是只有燃欺负别人的份儿,他什么时候吃过亏呢?他这才离开不到五日时间,小姐你就这般担心,少庄主这一去可是要一年时间,你若是日日茶饭不思,等少庄主他回来该是多心疼,也定然不会放过奴婢了。”

    “不用等澜儿回来,我就不会放过你了。”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宋继辰风尘仆仆的走进房间。侍女连忙施礼,便端着收拾好的碗筷下去。宋继辰看了侍女手中的饭菜,皱了皱眉,说道:“芷儿,你怎么吃的这么少,这才几天时间你就清瘦了不少。”

    神游中的云天祉看见来人,脸上挤出一丝温柔的笑来,“辰哥,你回来了,有什么澜儿的消息吗?”云天祉发问。

    宋继辰坐在女子身旁,握住自己未婚妻的纤纤玉手,有些爱怜的轻轻抚摸着,他望着眼前的佳人,眸子中满是如春一般和煦的温柔。此刻的他没有身为云隐山庄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傲气,也没有风流整个阴巽州和南梁江湖的锋芒。他就像一个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美娇娘的读书郎。“我们派去暗地里保护澜儿的人,在下了管道进了夜明城后就把澜儿跟丢了,相比是澜儿早就察觉到了,这才在夜明城用了金蝉脱壳,避开了我们的暗卫。”

    女子闻言有些愠怒,“他真是胡闹,他现在和一个没有修炼过的寻常人有什么区别,他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有多少把刀子正指着他的后心,他怎么还是这么一意孤行,铤而走险/”

    “我们派去保护澜儿的可尽数都是身手不凡经验老道之人,这样还能被澜儿避开,一是说明澜儿这一路上没有掉以轻心,事事都做足了完全的准备。他如果真的重新乔装打扮,我们的人都找不到他,那些人更是找不到他。旁人大概以为他只是个出门游历的读书人。”

    女子没有说什么,显然并没有真的把宋继辰的劝慰放在心上。宋继辰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芷儿,有人报信说,慧姨死了,被人在店里用筷子透心而过,看手法像是山庄中运用坠云梭的手法。而澜儿出城之前去过那里。”

    山庄的外府的一间雅室内,香炉上正燃着绿檀香饼,屋内的墙壁上挂了几幅前朝大家的真迹,一幅青崖孤松图,一幅少年牧牛图,还有一幅字上书“浅尝辄止”。屋内的摆设也极其精巧用心,摆件与屏风,桌案与茶海,笔砚与镇纸都相得益彰。屋子的主人定然是一位风雅的读书人。

    南阳黄梨木的太师椅上,一个胖子正团在那里,他一手端茶,一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有节奏的敲击椅子的扶手。他旁边的桌案上放着刚刚送来的各种现报。中年胖子喃喃自语,“没想到少爷他还真是谨慎啊,就连自己亲姐姐派来保护的人他也信不过,也要甩开。这不是给别人下手的机会吗?好一个以自己为饵的引蛇出洞啊,少爷啊少爷,你就不怕被蛇一口吞了?”说罢,他手中的茶杯瞬间化成粉末,一滴水都没有流下。

    山庄的另一间石室中,屋内灯光有些昏暗,只是在石墙上挖出的凹槽中放着照亮的荧石,虽然这种价格不菲的荧石比蜡烛与油灯的光线要更加明亮,但只有一枚,也没办法把室内照亮的和白昼一样。

    石室中央盘膝坐着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老者的一只眼睛只剩下空空的眼眶。另一只眼睛也有些浑浊。老者的对面坐着一位儒生模样的中年人,中年人没有平日里手持折扇指点江山的风流,而是变得十分拘谨。他眼前坐着的可是云隐山庄乌云卫真正的掌事人,一只手已经触摸到玄武境门槛的人。

    “楚老,芭蕉小筑派去的人被少庄主甩开了。”中年不敢多说一个字等待对面老者的吩咐。

    “你没有派人跟去?”老者的声音并没有沙哑,中气十足,只是这声音中的冷厉压迫的周遭的空气快要凝结。

    “少庄主不让。”

    老者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轻轻点了点头,又哼了一声,“自以为是的样子倒是和爹一模一样,不过他比他爹有魄力,有出息。他爹那个废物憋屈了这么多年。”

    “楚老,我们要不要也派人?”

    老者摆了摆手,“不用,自然会有人动手替我们都处理干净的。那人已经在前面等着他了。”

    “还有一件事,高杉,她想请辞,说要去南梁找到杀害仰止的凶手报仇。”

    老者轻轻叹息一声,言语中的冷厉收敛了一些,“她也是个苦命的女娃儿,她当时本来也是跟着仰止回来的,算不上乌云卫真正培养的人,随她去吧。”

    “是,楚老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下去了。”见到老者没有丝毫回应,中年退出了石室。

    流云卫的管事厅堂内,长髯大汉正将手里的字条丢入一旁的火盆。他看向垂手立在下方的一人问道:“确定是云雪澜所为?”

    下方站立之人点头应道:“应该是少庄主无疑,从他离开,再没有人进过那家店铺。”

    耿有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不应该啊,就算姜慧完全没有修炼过,以那小子现在的修为也不应该用筷子就一击毙命啊。”于是他又再次确认问道:“尸体勘验过了?确实是他一个人进去一个人出来的?”

    “是的。”下方之人应道:“尸体我们验过了,没有中毒,也没有中迷药,更无其他伤口,只有胸口一处伤。少庄主他进城后我们的人一直跟随,确定他自始至终都是独自一人。”

    “派人去查,最近半年出入过那家店铺的人,不光查客人,还要查送菜的供货的。另外,你不是说后院养了信鸽吗?都放出去,分别派人跟着。”

    “这,恐怕有些难了,那些信鸽都被少庄主宰了。”

    中年闻言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他骂骂咧咧了一句:“你们怕是一开始就被那小子发现了,他是故意没有甩开你们,故意让你们跟去的,又故意让你们看到线索,而后把所有线索都切断。妈的。一肚子坏水,不知道像谁,他老子可没这么多鬼心眼儿。”

    云隐山庄内府的一片竹林,红白青紫四色竹子在林子中央围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上用青竹搭起一座二层小楼。楼内一层的书房,一名侍女正在用丝帕擦拭着桌案。小楼的主人已经许久不在了,但她每天还是要按时来打扫她家公子的书房和卧室,一丝不苟。

    这时,一只全身长者青色羽毛,身形如麻雀一般大小的鸟儿飞入窗户,落在少女前方的桌案上。此鸟名叫碧笺,是一种极其珍贵的鸟类。此鸟虽然体型较小,但耐力惊人,似乎不惧长途飞行,且它身形灵巧,极难被天敌或者人类发现。因此很多势力饲养培育训话此鸟用以机要情报的传递。用此鸟传递的信息要比信鸽更加安全可靠,但因为培育训话极其复杂繁琐,所以只有大势力的重要谍报机构才会使用。

    侍女当归捧起眼前的碧笺,从鸟爪上取下一枚弹丸,用手轻轻捏碎,里面掉出一个纸团。少女打开纸团,看过上面的字后直接将纸放入嘴里咀嚼。她脸上浮现一抹意味莫名的笑,低语自言道:“公子啊公子,你还真是厉害,你可要好好活着才是。”

    远在千里之外的的一条官道上,一辆牛车正驮着柴草慢悠悠的前行。牛车的柴垛上正躺着一个身穿麻布粗衣的清瘦少年。少年用一个草帽盖在脸上,正慵懒的晒着太阳,突然少年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他取下盖脸的草帽,抹了一把渗出来的鼻涕。

    赶车的老汉回头问道:“公子可是受了凉?现在入了秋,可不比夏天,公子你身子这么单薄可别伤了风。”

    牛车上的云雪澜坐起身,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大伯,还有多久能到三槐镇?”

    “快啦,快啦,再走个五里路就要到了。”

    少年不再说话,躺回到柴堆上,继续用草帽盖着脸。牛车又晃晃悠悠的在路上颠簸了半个多时辰,前方出现了一个牌坊,牌坊正中的字被风化的有些模糊。路口有三棵槐树,三棵树的树干长连在了一起。每棵树都有两三个成年人合抱的粗壮。镇子名为三槐,因此树而得名。据说,原本这里是一座村落,槐树也只有一棵,树栽种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院子中有一位穷书生,书生与家中老母相依为命,畏书生自小天资聪颖,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虽家贫,却刻苦求学,一心考取功名。一日书生在挑灯夜读,正当其眼皮相互捶打,昏昏欲睡时,忽闻一股槐香扑鼻,书生倦意全无。此时刚刚立秋,槐花早该是凋零才对,书生讶然间,一名白裙少女赤足走入房中。书生大惊之后又被少女美貌所倾倒,一时间竟盯着少女目不转睛,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面红耳赤。

    少女被一名男子这般赤裸裸的盯着似乎没有羞恼,她莲步轻移走向书生,行走间带起槐香阵阵。少女对书生说,自己乃是槐树树灵所化,因感念书生夜夜读书辛苦,特来帮他。果然,少女在时,书生虽然偶尔会春心荡漾,但却再无苦读到深夜的倦态之感。

    就这样少女日日深夜前来,每每都在书生疲惫不堪时出现,以槐香为书生提神。两人日日相处不禁都对对方暗生情愫。但两人却依旧克己守礼,并未越雷池半步。终有一日书生需要离家前往郡城赶考,临行前两人互诉衷肠,并承诺待到金榜题名时,还来娶娇娘。

    书生一走就是五年时间,等到书生荣归故里时,已是名列殿试金榜三甲。他更是被当朝吏部尚书钦点为乘龙快婿。书生衣锦还乡,在村中设宴三日。他想将家中祖宅扩建,在建房时,工匠们砍倒了院中槐树做中屋的房梁,而书生将曾经与少女的耳鬓厮磨和山盟海誓都忘却的一干二净了。

    这日书生在梦中忽闻一股血腥扑面而来,梦中惊坐起,见到一位浑身染血的女子正站在自己窗前,女子身上的白裙也被鲜血染红。书生大惊,正要大喊求救,少女忽然说话:“我陪你寒窗数载,你不仅没有履行当日承诺,更是对我直接将我砍杀做成你祖宅横梁。你好狠的心。”

    书生这才恍然,原来眼前少女是那颗院中槐灵所化,而自己功名在身,佳人在侧后,竟将与女子的誓言抛诸脑后。”书生吓得无言以对,背后早已被冷汗浸透。

    第二日,有人前来书生府上拜会,却发现书生悬梁自尽在自家正屋的槐木房梁上。

    众人觉得晦气,便将房子一把火烧掉。几年后,在焦土废墟上竟然生长出两棵槐树,却为连理枝,树干相互环抱。树木的生长速度极快,经年后便已是树蔽成荫。又过数年,在两棵树旁又长出一棵小树。活像一家三口。

    云雪澜从牛车上跳下,在老汉的再三推辞下还是给了老汉一些碎银子。老汉连声道谢后赶车率先进了镇子。

    少年环顾四周,戴上草帽,用力压了压,看起来像是个刚刚从田间地头回来的庄稼汉子。少年走进镇子,朝着一家摊煎饼的摊子走去。摊主是个看起来四五十岁面色黝黑的汉子。因为阴巽州地处南方,当地人多以水稻为主食,所以煎饼摊的生意并不景气。中年汉子正蹲在那里抽着汉烟。见到有人过来,连忙起身热情的张罗。

    “哎呦,这位爷,要几张饼啊?”

    云雪澜说:“这摊子应该是老刘的吧?”

    汉子闻言楞了一下,接口道:“老刘前天摊煎饼的时候脸被烫伤了。”

    “伤的哪边的脸皮?可要换个脸?”

    中年压低声音说,“公子随我来。”说完就收拾摊子,推车向镇子里面走去。云雪澜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