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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再次踏上亡命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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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秋的夜晚。

    华北地区子时的深夜,空气里弥漫着严冬来临前的丝丝寒意。昏黄的月亮挂在薄薄的云层里,显得遥远而清冷。

    月亮下面大片空旷的原野就是刘家林。刘家林西边是一片杨树林,将刘家林和西边的官道隔开。

    夜风吹过杨树林,飘下了一层厚厚的黄叶,人踩上去,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听起来有点瘆人。

    由于前两天晚上的惊人夜遇,回过神来的周八斤越来越觉得事情蹊跷:自己看到的白衣女子是人是鬼先不说,单是俞伯的态度就让他生疑,俞伯不细问事情经过,张口就说自己花了眼,看到了“脏东西”(即所谓的鬼),还特别嘱咐自己千万不要再上山,以免被鬼伤害。

    周八斤心里冷笑:奶奶的,鬼要伤人的话,光伤害我,不伤害你?看你表情就不像害怕的样子!难道你和鬼有亲戚?我看这里面一定有猫腻,横不吝那女子就是你俞伯拐骗窝藏的别人的小媳妇!哼!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的内幕!

    周八斤于是再次偷偷上山。不过这次他多了个心眼,换了个观察的地方。他不再趴在草丛里,那样太影响视线。这次他藏在了林地西边的杨树林里,这里观察视线更好。

    眼看亥时已过,子时来临。

    周八斤在一棵碗口粗的白杨树后面已经蹲了足足两个时辰,腿都有些发麻了。按照他前两夜观察的规律,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早就应该出来了。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那女子知道自己今天来捉她的现行,不敢出来了?还是真的如俞伯所说,是自己花了眼,看到了不该看的脏东西?

    可是,可是自己昨天大白天又偷偷踩点了白衣女子小解的地方,千真万确看到了人的脚印和尿渍,这又如何解释呢?

    “不是鬼,一定是人!”

    周八斤暗暗给自己鼓劲:他从小就因为偷东西,常常夜里来夜里去的,从来没遇到过什么鬼怪妖孽啥的,漫不巧偏偏现在遇到了?

    他不信!更确切一点说,是不完全信!

    所以今天夜里他要再守到那个白衣女子现身,亲眼看看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夜色里寒意更浓了。

    周八斤抖抖肩膀,打了一个寒战。他抬头看看天,月亮已经西斜,时间早就过了大半夜。

    “或许那个白衣女子今天晚上不出来了?或者是发现了我?”

    周八斤有些犯嘀咕: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不是在这个鬼地方白白等上一夜了?这又冷又困的,真让人吃不消!算了,好歹再等一袋烟的功夫。一袋烟以后,如果她还不出现,那我就只好回家睡觉觉了。

    周八斤安慰着自己,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水烟袋,把烟窝伸进烟布袋里,灌了满满一烟窝烟丝,又掏出洋火,准备点上吸着。

    “嘤嘤嘤!呜呜呜!”

    就在周八斤擦洋火的一刹那,一个女人的哭声在自己身后的小树林里响起来。

    周八斤吓得手里的火柴掉进了脚下的树叶子里,燃着了,他连忙抬脚捻死了火星。

    白衣女子终于出现了。只不过出现的位置有些出人意料,从林地的东南角挪到了西边的杨树林里。

    周八斤摸了摸“砰砰”乱跳的心口窝,定了定神,然后壮着胆子朝白衣女子走过去。

    走进了才看清,那个白衣女子正趴在一座新培的土坟前哭泣。看不清白衣女子的脸,只听到她凄凄惨惨戚戚地念叨着:

    “当家的,你怎么狠心撇下我,自己一个人先去极乐世界享福去了呀!我一个弱女子以后可怎么办呢?”

    周八斤有些纳闷:这新坟是什么时候垒的呀?最近没听说附近哪个庄子有死青壮年的男人的!看这个女子的身形,应该是前两天夜里舞剑练拳的女子。可是今天她不练武了,却出来哭男人,还真是奇怪!

    周八斤回头望望远处俞伯的看林小屋,静悄悄的,没有灯光。看来老头子早就睡着了。

    “这位大嫂,三更半夜的,你一个人在这儿哭什么呢?”

    周八斤想看看这个奇怪的白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就悄悄走到女子背后,开声问道。

    女子一身缟素,头上裹着白纱,听到周八斤的问话,倒也不怎么吃惊,只是用手掩了口鼻,侧脸应道:

    “我和丈夫逃荒来到此地,不料丈夫受不了一路的风餐露宿,忽然得伤寒故去了。我无钱无物,才偷偷把丈夫葬于此地。白天不敢露面,只能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念叨他几句。”

    周八斤一听,心里好生奇怪:前后庄也没听说最近有逃荒来的人呀?不过看这年轻女子身段不赖,当下心里一转,冒出一个念头来:如果这女子真是寡妇,倒不如自己弄来当老婆!自己长了二十多年,到现在还是赤条条光棍一个,从来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呢。

    周八斤想到这里,有些激动,也顾不得什么奇怪不奇怪了,上前问道:

    “那,大嫂,你现在住哪里呀?”

    这一问仿佛又触动了女子的伤心事,她又“嘤嘤”哭起来:

    “小女子独身一人,哪有什么归宿呢?我打算给丈夫守完五期,就找个庙宇当尼姑去!”

    周八斤顿时大喜:“大嫂,你既然无家可归,不如跟我回家,咱俩结成一家人得了。你是寡妇,我是光棍,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也算我做个好事,救你一命!你意下如何?”

    “那感情好,谢谢大哥了!”

    白衣女子听周八斤一说,立码爬起来,低头给周八斤道个万福,道:

    “只是大哥,我腿麻了,你背我回家吧!”

    “好来!”

    周八斤心里大喜:奶奶的,这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守了半夜,竟然守了个老婆回家来!他没有多想,把女子背到背上,就往家里走。

    周八斤隐隐闻到女子身上散发出一股幽幽的香气,让他有点头晕目眩。从来没有接近过女人的周八斤有些飘飘然:怪不得男人都心心念念的找女人,看来女人还真是好东西!

    这样想着,脚步却有些抬不起来了:因为背上的女人好像重量突然加重了,重的让他有些挪不动脚步了。

    周八斤心里一沉:不好!这女子大概不是什么好物什!因为村里老人们都说:鬼上人身,就是越来越重,最后重到让人背不动。但凡这个时候,人千万不要扭头,因为人一扭头,就会被背上的鬼扼住咽喉,趁机要了人命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找颗桃树,把鬼狠狠摔在桃木棍上,方能逃避鬼的纠缠。

    想到此处,大冷的天,周八斤头上的冷汗顺着脖子流下来。他有点后悔没听俞伯的建议。不过事已至此,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他想起村头那颗百年老桃树,决定把背上的鬼背到那里去解决掉。

    月亮隐进了云层里,天色变得诡异起来。周八斤凭着记忆力,一步一步往村口挪去。

    眼看老桃树在望,周八斤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背上的女人犹如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他还是拼尽全力,一步一捱地往前走。

    “大哥,你累了吧,要不,把我放下来吧!”

    白衣女子似乎有些心疼周八斤,扑腾着双腿想下来。

    “不累,没事!”

    周八斤心里想着女鬼可能要逃,哪里肯依她,更加有力地抓住女人的双腿,往老桃树走去。

    “放我下来!”

    白衣女子似乎知道了周八斤的意图,望着越来越近的老桃树的影子,女子厉声叫起来。

    周八斤有那么一瞬间想着放过这个女鬼,但又想起俞伯说过的“打鬼要斩草除根,否则鬼会缠上身”的说法,立刻把心里刚升起的一点恻隐之心泯灭了:算了,除恶务尽。否则后患无穷!

    终于挪到了老桃树跟前。周八斤用尽吃奶的力气,把背上的女鬼一个过肩摔,就往老桃树上摔去。

    随着“啪哧”一声巨响,待昏沉沉的周八斤定睛看时,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女人,地上躺着的是一截已经沤烂的棺材板!

    周八斤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

    看见周八斤晕过去,尾随在后的俞伯赶紧冲过来,在穆婴的协助下,先点了周八斤的耳后穴,让他继续昏睡;同时又往他的口鼻处涂抹了一些迷幻药,这样即使他现在醒过来,脑子里也是一片迷幻,对眼前发生的事情闹不清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里……

    一切安排妥当,俞伯嘱咐穆婴赶紧回山上酒窖里待着,不要再在地面上出现;然后他扛起周八斤就往村口的玉米地里走去,捡了个容易被路人发现的地方,抛下周八斤就回山上去了。

    ……

    “穆婴,今天天亮以前,我必须送你离开这里。虽然我们暂时迷惑住了周八斤,但他不是傻瓜,迟早他会反应过来。所以他还会来追究你的事情。如果你死而复生的事情曝光,我们爷俩都逃不过官府和刘家的追究。所以,我介绍你到我朋友的居处去逃命。”

    “那个地方离这儿有点远,在河北张家口的抱犊岭上。不过我朋友的身份有些说不出口,他们是人们口中的土匪,不过他们从来不干杀人越货的事情,他们是义匪,杀富济贫,还打日本鬼子。”

    “山上的老寨主武雄是我父亲的过命兄弟,也是我父亲舍命救下的徒弟。义和拳失败以后,他们就藏进了大山里,躲过了官府的迫害,并慢慢拉起了队伍。”

    “前些年武寨主派人来联系我进山,我因为腰椎和右腿都废了,不想连累他们,所以没去。今天我把你介绍去哪儿,也是无奈之举,算是暂时保你性命。如果以后你不愿意再待在那里,可以随时离开。这些我都会在信里给武寨主说清楚。”

    “我今天到山下的村子里,找人买了两身男孩子的旧衣服,你穿上以后男扮女装,混在逃荒的队伍里去张家口。本来我计划再带你半年武术以后送你走,可是眼下紧急,你还是早走早安生。以你现在身上的功夫,对付个把普通男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另外,我给你准备了足够的钱物包裹,你完全不用担心路上挨饿受冻。所以,你放心地去逃命好了!”

    俞伯话没说完,穆婴早就泪流满面,她“扑通”一声跪在俞伯前面,声泪俱下地说道:

    “师傅,穆婴不听您的话,才惹下如此大麻烦!实在该打!可是我实在不忍心自己一个人逃命,让师傅您孤零零在这儿终老。我想给您养老送终的!师傅,我不走!我以后再也不出酒窖练武了!不再给您惹是生非!您就留下我来侍候您吧!”

    俞伯扶起穆婴:

    “好孩子,咱们爷俩这辈子的交情就到此为止了。你陪大爷的这么多天,是大爷这辈子最高兴的一段时日。这就足够了!其实大爷正想为此谢谢你呢,让大爷在余生不多的日子里,有了一个温暖的记忆。”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送你赶快离开,绝对不能耽搁。否则不但保不住你,咱们爷俩的脑袋都可能有危险。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刘耀宗夫妇对我还算可以。我有在他们那里预留的工钱,将来一旦我不在了,他们会用我的工钱雇人安排我的后事。这些你不用担心。所以,你赶快收拾收拾,我送你马上上路!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