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借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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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龙和尚从龙王面前拿来一副爻卦，继续说道：“我高高抛起，丢在地上，如果是阳卦，阴卦，胜卦，就表示你同意，愿意借给我，你看好，我这个人向来作事公正，童叟无欺。”
元龙把卦高高抛起，卦是用竹子头作的，掉在地上有弹性，两只卦弹到神案桌下去了，这时神案底下也躲着一个人，卦一下跳到这个人怀里，他忙把两只卦放桌子的脚边立着，元龙走过来见卦靠在神案腿立着，他觉得奇怪，说道：“什么？我打了一辈子卦，还没有见过卦打立起，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知道了，立、立、立，你同意，表示你同意了，那我就谢谢你的慷慨大方，龙王爷你龙宫有的是珍珠宝物，绫罗绸缎，还在乎这样一件凡间的衣服么？”
说完，他再次跳上神台，脱起龙王爷的衣服来，他东拉一下，西扯一下，好一阵也没有脱下来。
元龙和尚停下来，两手叉在腰间，责问龙王爷道：“怎么啦？你这算什么？向你借件衣服，你刚才也同意了的，你为什么不脱？难道我朱元璋是借衣不还的人吗？你称二两棉花去纺（访）一纺（访），我朱元璋，朱和尚是一言九鼎的人，有借有还。大不了我当皇帝以后，还你十件红罗绸衣，说话算话。你就别小气了。”
元龙和尚又继续脱，脱了好一阵，还是没脱下来。这下他就火了，转到龙王面前，狠狠扇了神像两耳光，嘴里骂道：“你算什么狗屁龙王，向你借件衣服你就是不肯脱。你好好想想，我向你借衣服，是抬举你，是瞧得起你，是你的福气，你这么小气干什么？菩萨要以慈悲为怀，菩萨要有菩萨心肠，你菩萨心肠在哪里去了？你今天也看到了，外面雪这么大，我穿这么单薄，要是出去我冻坏了，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脱！给我快点脱，你要再不脱，我就砸烂你这破石头像，你看其他菩萨是‘有求必应’，你呢？求了你半天你就是不应。你可别把我惹火了，否则我一把火把这个破庙给烧了，让你在冰天雪地里去站着去，冻死你！我朱元璋天不怕，地不怕，别把我惹火了，我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这次元龙和尚冷静地仔细地看了一下衣服的结构，明白了这套衣服是从前面穿上去的，从背后缝合上的，他果断地从背后把背缝撕开，衣服从前面轻而易举地就取了下来。元龙大喜，元龙和尚就在神龛里，脱下两件外衣，把红绸衣穿在贴身处，再穿上两件外衣，果然暖和了不少。元龙对龙王拱了一下手说道：“这就对了，你早脱给我，也不至于挨两耳光。不过，你神通广大，挨两耳光也算不了什么。打搅了，告辞！”
说完，跳下神龛，背上背包和信物，手拿木棍，束好腰绳子，跳出门外，踏着雪向东而去。
这时，从桌下钻出一个叫化子模样的人来，只有二十来岁，他赶到庙门口，望着元龙的背影说道：“天哪，世上居然有这样脸厚的人，估倒向龙王菩萨借衣。无赖，十足的无赖。我，胡三贵，胡维庸，活了二十来岁，还第一次见到这种无赖，居然赖到龙王菩萨头上来了，少见，少见。”
他转身也爬上神龛，见菩萨脸上留下了几根深深的手指印，点头说道：“咦，菩萨老爷，原来你也欺软怕硬！”
胡三贵看到菩萨头上的红绸也掉下来落在地上，忙捡起来说道：“菩萨老爷，今天你索性好人作到底，这几块红绸，还有这个围案桌布你就借给我胡三贵、胡维庸得了。等我作了他的宰相，我就来还你三块，不，五块，十块红头布和桌围。”
说完，胡三贵就把红绸布包在自己头上，围桌布系腰间高兴地走了。
元龙和尚走了约一里路，来到一个叫龙潭寺的镇上，看见一个门口正在卖馒头的小饭店，他就准备去买馒头在路上吃。这时，忽然有人在拍他的肩头，他转身一看，见是昨天那个矮胖强盗吴毛哥，元龙和尚问道：“干什么？”
吴毛哥眉开眼笑地说道：“小师父，别买了，快进店来，坐一会，我送你——十个馒头。借一步，店内说话。”
元龙略一思忖，收起铜钱随吴毛哥走进店，来到桌边，只见桌上摆了好些菜，高个子郑贤儿一人正坐在桌边，他一只脚踏地一脚放在板凳上，手里拿了一只鸡腿，正在大嚼其鸡腿肉，他喝了一大口酒，才咽下嘴里食物说道：“师兄坐下，随便用。”
元龙也不客气，就坐下来笑着说：“嗬，做大买卖啦？阔起来了。”
大个子边吃边说：“小师父，不要见笑，先坐下来边吃边谈。”
元龙也不客气，坐下来，把手在衣袖上揩了几下，就算干净了。然后把一只鸡腿扯下，大嚼起来，只见郑贤儿低声说道：“小师父，你说昨天怪不怪，几天不开张，自你走后一袋烟的功夫，一只肥猪就从河南收帐回来，我们就作了他一票，借你的吉言，我们就每人得了这个数。”
元龙一看，郑贤儿伸出了三个指头，元龙和尚就说：“三十两？”
郑贤儿得意地说道：“真不愧是小师父，你一猜就中！”
“你们没有伤他的性命吧？”元龙一边嚼鸡肉一边说道。
郑贤儿继续说道：“哪能呢？我们只求财，不求人命。那个草包一见我们拿出明晃晃的大刀，吓得跪在地上直求饶：‘大王，求求你们别杀我！’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六十两银子，我们拿起银子，就一趟跑到山下藏起来，现在才到这里。”
元龙听了摇摇头，故弄玄虚地说：“可惜呀，可惜，昨天你们若舍得出一两银子的功德，你们还可以发大财的，他身上还有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你们没看见呢！”
这完全是元龙和尚信口胡诌，二人却深信不疑，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阵，都懊恼起来，吴毛哥问道：“是不是那张纸，花花绿绿的，上面还有印章，我们没有要。”
元龙和尚神经兮兮地说：“对，那就是银票，那就是钱，可惜你们不识货，当面错过了，那张纸你们若得到，然后随便到哪个县的钱庄里一换，白花花的五百两银子就到手了。”
郑贤儿一听，气得吼吴毛哥道：“都怪你，鬼撵起来似的，拿起银子就开跑！连我在后都差点没追上。”
吴毛哥听了，直用拳头捶脑袋，嘴里说道：“只怪我有眼无珠，不认识货。可惜，当面错过了这个发财的好机会。”
元龙和尚继续冒充内行地说：“你们想想，如果我是那个人，身上有五百两银子，带着回濠州城去，你们猜我会怎么办？”
“……”二人相互看看，都摇摇头。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钱交给当地的钱庄，他们出据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我就回濠州城到他们开的钱庄里去一换，他们就给我五百两银子。这样免去了我拿银子在路上被抢的风险。我既省力，又快又好地达到目的。这都是有钱人常玩的花把戏。不过，你们也别生气，只因为你们昨天功德没交够量，你们只交了三十文钱，所以只得了三十两银，如果当时交了二两银子的功德，你们就可以得到五百两银，你们二人平分，就成了二百五啦！这就好比种庄稼下种一样，种得多收的也越多，没有交够这份功德就得不到这份钱。你们也不要埋怨谁了，要怪只怪你们功德交少了。功德没交够，只能得这个数。命中注定，不该你得。你们想想，到河南去收帐的财主，身上少说也有上千两银子。……”
元龙啃完鸡腿，又扯下一只翅膀拿在手中继续啃起来。
郑贤儿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小师父，现在我们每人再交二两银子，可以不可以？”
元龙大概吃得太快了，有些噎，他忙喝了一口酒，才把口中的食物咽下肚去。他镇定了一下，左手拿着鸡翅，右手油腻腻假装掐算了一下说道：“现在是辰时，辰辰辰，事准成。过了辰时就不行了。”
郑贤儿听了，忙从口袋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在桌上对元龙说道：“小师父，帮帮忙，趁现在辰时，你给我写个功德吧！”
元龙把鸡翅三两口吞下去，转身用擦桌布擦了一下手，然后抛去桌布，顺手抓住银子放入布袋中，马上掏出功德簿和墨合、笔，把酒向墨池中倒入少许，用笔调和均匀后，把功德簿翻开，在昨天写的郑贤儿的名下添了“又捐二两白银”，就算完了。
吴毛哥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郑贤儿说道：“看什么？难道你就不捐了。”
“我？难道还要我捐二两不成？”吴毛哥问道，“有一个人交就行了！”
“那怎么成。”郑贤儿骂道，“你杂种还想来分我的股子不成？我是我，你是你，别想来搭我的干股子。不交也成，我们各走各的，别在一起干了。你没听说嘛，捐得越多，得的也越多吗？昨天就是因为你太慌张，到手的鸭子都让飞了。快交！”
吴毛哥听了，嘟囔着嘴，极不情愿地掏了好一会，才掏出二两银放在桌上，真是劝人出钱如钝刀割肉，你说心疼不心疼。元龙和尚抓过银子放入布袋里，吴毛哥两眼望着银子，一直看不见才收回目光。元龙又在功德簿上吴毛哥名下写又捐了白银二两，然后用功德簿在二人头上转了几圈，口中念念有词地说几句，最后说了一声：“好啦！”
然后重新坐下来继续吃肉喝酒，嘴里说道：“本来我不能说的，说了会泄露天机，但我看你们二位够朋友，我还是说了罢。从现在起你二位前途是一派光明，少说也会有几百两或几千两的收入，说不定还可以当个什么头目。”
二人听了惊喜道：“真的？如果是这样，我们一定重重地谢你，再写一百银的功德。”
“我和尚说话从不打诳语，到时你们就明白了。”元龙和尚神秘兮兮地说。
“师父，你说我们该向什么方向去发财呢？”郑六儿问道。
元龙听了心里想道：“你们两个滥贼爱向哪里去就上哪里去！干我屁事。”但他嘴里却说道：“现在是辰时，当然是向东方去，走得越远越好。这里，是两省都不管的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前途，混不出个什么样子来。”
二人听了，深信不疑地点点头。元龙几天没这样放开肚皮吃东西了，只见他呼啦啦地风卷残云般地把桌上食物一扫而光。然后摸了一下嘴，打了个饱嗝说道：“好了，祝二位前途光明，后会有期。不过我得奉劝二位几句：凡事不可太贪心，不可杀生害命，不可欺压穷苦老百姓。要多作善事，广积阴德，才有善果。不要贪心不足，要见好就收。常言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牢记牢记，好自为之！告辞，后会有期！”
二人说道：“好，我们一定牢记在心上。”
元龙转身走到店门口，又捡了十几个馒头放进包里，对店家说道：“里面二位会账。”
店家点点头。元龙就大踏步向东而去，他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送上门的生意，叫我如何不宰你！”
元龙和尚从龙王面前拿来一副爻卦，继续说道：“我高高抛起，丢在地上，如果是阳卦，阴卦，胜卦，就表示你同意，愿意借给我，你看好，我这个人向来作事公正，童叟无欺。”
元龙把卦高高抛起，卦是用竹子头作的，掉在地上有弹性，两只卦弹到神案桌下去了，这时神案底下也躲着一个人，卦一下跳到这个人怀里，他忙把两只卦放桌子的脚边立着，元龙走过来见卦靠在神案腿立着，他觉得奇怪，说道：“什么？我打了一辈子卦，还没有见过卦打立起，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知道了，立、立、立，你同意，表示你同意了，那我就谢谢你的慷慨大方，龙王爷你龙宫有的是珍珠宝物，绫罗绸缎，还在乎这样一件凡间的衣服么？”
说完，他再次跳上神台，脱起龙王爷的衣服来，他东拉一下，西扯一下，好一阵也没有脱下来。
元龙和尚停下来，两手叉在腰间，责问龙王爷道：“怎么啦？你这算什么？向你借件衣服，你刚才也同意了的，你为什么不脱？难道我朱元璋是借衣不还的人吗？你称二两棉花去纺（访）一纺（访），我朱元璋，朱和尚是一言九鼎的人，有借有还。大不了我当皇帝以后，还你十件红罗绸衣，说话算话。你就别小气了。”
元龙和尚又继续脱，脱了好一阵，还是没脱下来。这下他就火了，转到龙王面前，狠狠扇了神像两耳光，嘴里骂道：“你算什么狗屁龙王，向你借件衣服你就是不肯脱。你好好想想，我向你借衣服，是抬举你，是瞧得起你，是你的福气，你这么小气干什么？菩萨要以慈悲为怀，菩萨要有菩萨心肠，你菩萨心肠在哪里去了？你今天也看到了，外面雪这么大，我穿这么单薄，要是出去我冻坏了，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脱！给我快点脱，你要再不脱，我就砸烂你这破石头像，你看其他菩萨是‘有求必应’，你呢？求了你半天你就是不应。你可别把我惹火了，否则我一把火把这个破庙给烧了，让你在冰天雪地里去站着去，冻死你！我朱元璋天不怕，地不怕，别把我惹火了，我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这次元龙和尚冷静地仔细地看了一下衣服的结构，明白了这套衣服是从前面穿上去的，从背后缝合上的，他果断地从背后把背缝撕开，衣服从前面轻而易举地就取了下来。元龙大喜，元龙和尚就在神龛里，脱下两件外衣，把红绸衣穿在贴身处，再穿上两件外衣，果然暖和了不少。元龙对龙王拱了一下手说道：“这就对了，你早脱给我，也不至于挨两耳光。不过，你神通广大，挨两耳光也算不了什么。打搅了，告辞！”
说完，跳下神龛，背上背包和信物，手拿木棍，束好腰绳子，跳出门外，踏着雪向东而去。
这时，从桌下钻出一个叫化子模样的人来，只有二十来岁，他赶到庙门口，望着元龙的背影说道：“天哪，世上居然有这样脸厚的人，估倒向龙王菩萨借衣。无赖，十足的无赖。我，胡三贵，胡维庸，活了二十来岁，还第一次见到这种无赖，居然赖到龙王菩萨头上来了，少见，少见。”
他转身也爬上神龛，见菩萨脸上留下了几根深深的手指印，点头说道：“咦，菩萨老爷，原来你也欺软怕硬！”
胡三贵看到菩萨头上的红绸也掉下来落在地上，忙捡起来说道：“菩萨老爷，今天你索性好人作到底，这几块红绸，还有这个围案桌布你就借给我胡三贵、胡维庸得了。等我作了他的宰相，我就来还你三块，不，五块，十块红头布和桌围。”
说完，胡三贵就把红绸布包在自己头上，围桌布系腰间高兴地走了。
元龙和尚走了约一里路，来到一个叫龙潭寺的镇上，看见一个门口正在卖馒头的小饭店，他就准备去买馒头在路上吃。这时，忽然有人在拍他的肩头，他转身一看，见是昨天那个矮胖强盗吴毛哥，元龙和尚问道：“干什么？”
吴毛哥眉开眼笑地说道：“小师父，别买了，快进店来，坐一会，我送你——十个馒头。借一步，店内说话。”
元龙略一思忖，收起铜钱随吴毛哥走进店，来到桌边，只见桌上摆了好些菜，高个子郑贤儿一人正坐在桌边，他一只脚踏地一脚放在板凳上，手里拿了一只鸡腿，正在大嚼其鸡腿肉，他喝了一大口酒，才咽下嘴里食物说道：“师兄坐下，随便用。”
元龙也不客气，就坐下来笑着说：“嗬，做大买卖啦？阔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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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贤儿继续说道：“哪能呢？我们只求财，不求人命。那个草包一见我们拿出明晃晃的大刀，吓得跪在地上直求饶：‘大王，求求你们别杀我！’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六十两银子，我们拿起银子，就一趟跑到山下藏起来，现在才到这里。”
元龙听了摇摇头，故弄玄虚地说：“可惜呀，可惜，昨天你们若舍得出一两银子的功德，你们还可以发大财的，他身上还有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你们没看见呢！”
这完全是元龙和尚信口胡诌，二人却深信不疑，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阵，都懊恼起来，吴毛哥问道：“是不是那张纸，花花绿绿的，上面还有印章，我们没有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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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贤儿一听，气得吼吴毛哥道：“都怪你，鬼撵起来似的，拿起银子就开跑！连我在后都差点没追上。”
吴毛哥听了，直用拳头捶脑袋，嘴里说道：“只怪我有眼无珠，不认识货。可惜，当面错过了这个发财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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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龙啃完鸡腿，又扯下一只翅膀拿在手中继续啃起来。
郑贤儿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小师父，现在我们每人再交二两银子，可以不可以？”
元龙大概吃得太快了，有些噎，他忙喝了一口酒，才把口中的食物咽下肚去。他镇定了一下，左手拿着鸡翅，右手油腻腻假装掐算了一下说道：“现在是辰时，辰辰辰，事准成。过了辰时就不行了。”
郑贤儿听了，忙从口袋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在桌上对元龙说道：“小师父，帮帮忙，趁现在辰时，你给我写个功德吧！”
元龙把鸡翅三两口吞下去，转身用擦桌布擦了一下手，然后抛去桌布，顺手抓住银子放入布袋中，马上掏出功德簿和墨合、笔，把酒向墨池中倒入少许，用笔调和均匀后，把功德簿翻开，在昨天写的郑贤儿的名下添了“又捐二两白银”，就算完了。
吴毛哥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郑贤儿说道：“看什么？难道你就不捐了。”
“我？难道还要我捐二两不成？”吴毛哥问道，“有一个人交就行了！”
“那怎么成。”郑贤儿骂道，“你杂种还想来分我的股子不成？我是我，你是你，别想来搭我的干股子。不交也成，我们各走各的，别在一起干了。你没听说嘛，捐得越多，得的也越多吗？昨天就是因为你太慌张，到手的鸭子都让飞了。快交！”
吴毛哥听了，嘟囔着嘴，极不情愿地掏了好一会，才掏出二两银放在桌上，真是劝人出钱如钝刀割肉，你说心疼不心疼。元龙和尚抓过银子放入布袋里，吴毛哥两眼望着银子，一直看不见才收回目光。元龙又在功德簿上吴毛哥名下写又捐了白银二两，然后用功德簿在二人头上转了几圈，口中念念有词地说几句，最后说了一声：“好啦！”
然后重新坐下来继续吃肉喝酒，嘴里说道：“本来我不能说的，说了会泄露天机，但我看你们二位够朋友，我还是说了罢。从现在起你二位前途是一派光明，少说也会有几百两或几千两的收入，说不定还可以当个什么头目。”
二人听了惊喜道：“真的？如果是这样，我们一定重重地谢你，再写一百银的功德。”
“我和尚说话从不打诳语，到时你们就明白了。”元龙和尚神秘兮兮地说。
“师父，你说我们该向什么方向去发财呢？”郑六儿问道。
元龙听了心里想道：“你们两个滥贼爱向哪里去就上哪里去！干我屁事。”但他嘴里却说道：“现在是辰时，当然是向东方去，走得越远越好。这里，是两省都不管的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前途，混不出个什么样子来。”
二人听了，深信不疑地点点头。元龙几天没这样放开肚皮吃东西了，只见他呼啦啦地风卷残云般地把桌上食物一扫而光。然后摸了一下嘴，打了个饱嗝说道：“好了，祝二位前途光明，后会有期。不过我得奉劝二位几句：凡事不可太贪心，不可杀生害命，不可欺压穷苦老百姓。要多作善事，广积阴德，才有善果。不要贪心不足，要见好就收。常言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牢记牢记，好自为之！告辞，后会有期！”
二人说道：“好，我们一定牢记在心上。”
元龙转身走到店门口，又捡了十几个馒头放进包里，对店家说道：“里面二位会账。”
店家点点头。元龙就大踏步向东而去，他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送上门的生意，叫我如何不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