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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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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漫天飞舞的花瓣如同刀刃在风声作响,我踏空御器鎏仙凤杵悬于额前,捻指御法使出“清风流星”,身后幻化出上百烈焰火球对着花灵虎视眈眈,只待我一声令下。

    “小友!且慢!”忽有一急切声音远至而来。

    我侧身瞧去,只见灰布粗衣老者飞身连连招手,他袖口挽起抹去额前汗滴,显得格外紧张。

    我收了法器落在掌心,道法化去,也不知是何人,没在轻举妄动静静看着。

    老者来到花间,粗糙的手掌身前一挥,青绿灵气微微而散,随着清风徐徐铺满漫天花瓣,花间因为老者的举动忽然安静了下来,还了晴空,几株丈高花灵走近了老者身边,弯弯探下了花托,张合着花瓣显得十分亲昵。

    见状,我上前抱拳而道:“请问老先生是?”

    他拍怕身旁花灵的花径,这几株花灵根茎瞬间潜入地里缩小如初,与周围红绿花朵一般迎风飘动,不在阻挡。

    老者见我好奇,笑趣道:“老生乃药园农夫,小友莫怪,此地百花因常与山谷药田日夜作伴,久而受其灵药润泽滋养,百年前便得了灵识,才学着显化人形守护山谷入口,刚若非我及时赶到,怕是它们白白毁了这身修道根基,被小友一把火全烧了去,哈哈!”

    “抱歉,我也并非有意毁了它们,只是我朋友有伤在身,想着尽快进谷寻医救治才多有冒犯!”我歉意而道,而后再次询问道:“不知老先生可否带我们进谷?”

    李园对着老先生弯腰作揖,也是紧张说道:“我朋友中了西山唐门之毒,气息越来越弱,拜托老先生了!”

    老先生来到李园身边,粗旷的手臂上还留有干涩的泥土,抬起了萧战脸颊皱眉一观,也无回应情况,只说到:“医者仁心,跟老夫走吧!”

    随着老先生领着曲折小路渐渐而行,离了林子,片刻便见到了前方一片数百亩的开阔药园,晚霞挥洒土壤,鸟语轻点溪水,田间里有数十布衣之人,挽着袖子赤着光脚踩在了泥土之中,每个人都很忙碌,正在心细呵护照看着每一株种植的灵药。

    老先生对我二人微笑指去道:“这整个山间都我们药王谷丁字药园,种的大多用于百姓的药,谷中弟子对于种药、养药、采药、晒药,炼药,试药都势必会亲力亲为的!”

    听到寥寥数语,却能感受出老先生这心中的些许骄傲,我不免生出几分敬重,便学着李园朝向药田下方弟子深深作揖,或许并不必如此郑重,但我知老先生所意,凡是医者需当亲力亲为,能够认真对待灵药,便也能这般对待患者。

    李园见我如此,想来是明白了,背着萧战也深深作揖,老先生扶住了他,说道:“二位小友,心中有善,咱们先下去吧。”

    我们下了田间,李园看去一侧药园有株翠绿碧果,含苞莹润,七叶紫红显得格外美丽,他惊呼道:“这是紫叶玉灵果!需一年种养,一年开花,一年结果,三年方可成药,是通络驱除体内邪火,调和阴阳之用,皇宫里才能用到!”

    我挑眉看他兴奋之色,问道:“你怎会清楚知晓?”

    “嘿嘿,我怀中的书记载包罗万象,闲来无事常杂乱翻阅以此解闷!”此话说完,这一旁老先生倒是眉色欣赏看去李园,再向他指了一处,问道:“可又认识此物?”

    李园走进一观,没用几息思考便又说道:“千参枯,用于解毒一味,但不知具体何用!”

    正说着,田间周围弟子看到老先生纷纷挺足,伸出右手握拳扣在胸间,翘出拇指恭敬道:“见过端木长老!”

    老先生招了招手,高兴回敬道:“你们继续忙吧!”

    而后又看去了李园,指着千参枯,说道:“此药分三种用法,其一,与黄果花,蛇心草,月斛同用制丸,可解迷雾障毒;其二,配之酒腥草,烈火鸟冠,黄莺胆便可制成筋骨丹,增强体魄;其三,既能解毒,亦能制毒,研沫单服,是为化肝散,不过味道极苦,用来下毒是不太合适!呵呵!”

    李园憨笑似有领会深深点头,而后我们便继续向前走去,这一路行来,谷中弟子凡见到老者都十分尊敬,称呼为端木长老,我心中隐隐猜测那个诡计多端的端木姗姗是否和老先生有着关系,便也只是想想没有提出。

    倒是李园令我越来惊讶,曾记得碧水峰修行之时,也只是觉得他礼节繁多,常常跟在婉华后面师姐叫着,动不动就双手作揖,令我们乐笑的每回拿他逗趣,从未发现他除了读书还有何爱好。

    现在想来他的道的确是在这万卷书中,不仅能从书中知晓世间千奇百怪,居然还能言出法随,我是从未见过儒门还有这样道法。

    老先生似乎也同我一样发现了宝,走一路是问一路,“这是何药,这又是何药?”虽然不是全部知晓,但这其中一多半的药他居然都能回答出来,倒令我显着见识寒碜了。

    但心里又一想啊,“这些需要买来就行了,懂那么多干嘛!我可是堂堂魔教圣女,如今钱多金多!哎...提到钱...怎么又想到了阿飞!”不知觉的苦恼了起来。

    不久,前方一个山丘之上有处联排茅舍,老先生笑道指去:“二位小友,这便是到了老夫寒舍了,这几日你们就在此处歇息歇息吧,待会我那孙女忙完回来,可介绍给你们认识,应当是能投缘的。”

    我抱拳回礼,心中疑问道:“是多谢老先生款待了!刚一路行来,听闻谷内弟子称呼老先生为端木长老,不知老先生的孙女可是叫端木姗姗?”

    “哦,你们相识吗?那看来老夫是没必要介绍了,呵呵,我那孙女啊,心地善良,温柔贤淑,乖巧懂事,心思单纯,性子也是有些文静,看天色也该快要回来了。”老先生眼中满是欣喜,不停夸赞说道。

    李园自是不熟,可我怎么听去,和认识中的端木姗姗不太一样,按老先生所言,此女子应是极好极好的,或许谷内重名也有可能吧,便和李园安置了萧战,坐在茅舍屋外与老先生多聊了起来。

    端木老先生瞧到李园谈话间知晓甚多,是好奇问道:“不知这位小友,家是何处,师从何人呢?”

    李园干瘦的身体起来作揖,显得正式回道:“弟子是秦安城儒门李氏!”

    老先生似乎也觉得礼节繁琐,招了手让他坐下便可,再问道:“可是那城主府李氏一脉?”

    “正是,老先生是认识家中先辈吗?”

    “哦,小友误会了,老夫不认识的,只是听说过秦安李氏曾出过一位儒门圣贤,便想起问问!”

    李园也没失落,而我是听到后更加惊讶了,所谓圣贤,当世之下也仅有东贤书院里的一位而已,听说圣级道法已圆满大成,门生遍布朝堂,大周自一统东燕后,这东贤书院似隐隐要取代上京中的大书院,成为周国最高文庙之地。

    “爷爷,家中可是哪位师兄又过来讨教了,老远就听到你们谈笑呢。”只听到有女子从一侧推开栅栏而进。

    “哦,呵呵,是我孙女回来了!”对我和李园笑道,后又回应女子道:“遇见两位有趣的小友入谷求医,快来见见!”

    此女子行来,我一眼瞧去不是端木姗姗又会是谁,便就是九峰会武那个诡计多端的女子了。

    当下瞧去,她也一身农家女子打扮,布裹束发穿戴围裙,手臂轻轻拂去下颚汗水,十足烟火气息,卸去了身后箩筐,狐疑朝着我们走来,不住的上下打量我和李园。

    李园作揖,我起身笑道:“今日实属冒昧,为了救治我的朋友,前来谷中多叨扰你们了,还请姑娘见谅!”

    端木姗姗却是没有当初所识那般姿态,倒也显得文静温柔,令我又是糊涂诧异,猜想倒地哪个模样才是她本来性格!

    她舀了瓢水,洗了洗手,紧忙向前与我们招呼,微笑道:“无碍的,我们药王山谷很少会有外人来的,平日里都是师兄弟们找爷爷讨教学习,我刚是误会了,想必晚上你们都还没吃吧,先歇歇,我先去给大家烧些便饭!”

    只见她说着便去准备晚饭,老先生自是习惯,笑呵呵看向我们,得意的似乎在说,“怎么样,我的孙女很贤惠吧!”

    我紧忙回道:“不敢劳烦姑娘,我们备有干粮!”

    老先生劝住说道:“诶,你们别客气了,待会还需我那孙女给你朋友仔细瞧瞧!”

    我与李园对视一眼,便也不再作声,心中思量这端木姗姗是否只在老先生面前如此贤惠,但看去行往干活身段,却怎么也联系不到曾经那个女子。

    没过多久,几样简单素餐摆好桌上,李园是不好意思,便打起下手帮忙盛饭端菜,我们四人落座院内,天色渐渐暗沉,老先生一指施法落在屋檐下倒挂的灯盏,那火色橙黄从未见过,映照的院内不觉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