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大宋传奇 > 第243章 火烧骑鲨人

第243章 火烧骑鲨人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几个人赶忙跳下岩石,躲进小树林中。

    那伙骑鲨人正急匆匆向岸边奔来,一面呜呜呀呀乱叫着。他们冲到海边,朝着大海发出哨子一样尖利的啸声。

    海面上泛起微微的波浪。有两条鲨鱼扑腾了几下身子,昂了昂头,便又无力地垂下去。

    骑鲨人跳上岩石,冲着下面一看,顿时大喊起来。抓耳挠腮,挤作一团,像一群受了惊吓的猴子。

    青红色的海水,大小碎肉块漂浮。先是一个骑鲨人耐不住,纵身跳了下去。他爬上了一条鲨鱼的背。

    那条鲨鱼还活着,浑身却是伤痕累累。骑鲨人使劲扳着它的鳍,鲨鱼却不游动。骑鲨人急了,狂拍乱喊,发出呼呼的啸声。那鲨鱼晃了晃头,身子猛地扭了几下。

    骑鲨人翻身落入水中。再露出水面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骨头一样,一头尖尖的白东西。他高高举起,手一挥,刺中了鲨鱼的脊背。

    那鲨鱼的身子一甩,头猛地转了过来。它张开血盆大口,白齿闪亮,一口咬住了骑鲨人的肩膀,骑鲨人的半个身子登时进入鲨鱼口中。

    “咔嚓”一声,鲨鱼大嘴一闭,竟将骑鲨人咬为两段。骑鲨人的另一半身子掉入水中,水上涌起一团乌黑,已看不出血色。岩石上的骑鲨人目瞪口呆,立在原地,再无人敢往下跳。

    太阳高悬在空中,白亮的阳光刺人眼目。海水一波波冲上沙滩,带着血沫。骑鲨人慌乱起来,一个个跳下岩石,连滚带爬地向着另一片水域跑去。

    这里是一片浅滩,水草丛生,绿藻缠绕。

    骑鲨人纷纷投入水中。原本黝黑光亮的皮肤上,显出一个个白色的、铜钱大小的斑点。最怪异的是,太阳底下,仔细看去,骑鲨人的肤色竟一点点变得灰白。

    骑鲨人趴伏在海草深处,将头和身子完全浸入水中。好半天,才重又浮出来。随后,各自从水里挖出一团团的淤泥,往身上涂抹。

    此时,赵榛等人已出了小树林。他们躲在几块大石头后面,远远地望着这一伙骑鲨人。对骑鲨人的这一番举动,几人都是大惑不解。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那伙骑鲨人离开了浅滩,上得岸来。他们跑到之前鲨鱼停留的水域,沿着岸边边走边看,吵吵嚷嚷,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骑鲨人面朝大海,在岸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阳光底下,他们的身子又重新变得黝黑光亮。

    水面上热气蒸腾,浓重的血腥味在风中弥散。脚下海浪涌动,将一块块鲨鱼的残骸带向远处。

    远处的海面上,忽然卷起一簇簇浪花。渐渐地近了,露出无数个灰白的头来。原来是一群鲨鱼,想必是循着血腥味,此际蜂拥而至。

    骑鲨人面露喜色,站起来,冲着海面发出尖锐的啸声。那些鲨鱼停下来,向着声音来处高昂起头。

    骑鲨人继续啸叫。那些鲨鱼却纷纷将头没入水中,追着一块块碎肉撕咬起来。

    水里顿时一阵慌乱,像热锅里翻腾起了饺子。一团团的血,在水中花朵一样绽开。水面上,浓浓的血腥味又飘了过来。那些鲨鱼自顾争食,全然不理会骑鲨人的召唤。

    骑鲨人叫了半天,终于也累了。一个个坐倒在地,似是泄了气。有一个骑鲨人站到水边,像是要跳下去。可犹豫了半天,还是将身子收了回来。

    海上起了风,树枝向着一边呼啦啦倒去。骑鲨人聚在一处,比比划划,随后离开海岸,向着沙滩走去。

    赵榛几个人远远地跟着。骑鲨人却并未在沙滩上停留,而是径直朝着村落的方向走去。几人心里一惊:难道骑鲨人又要回去?

    果不其然。骑鲨人一路疾走,穿过那片芭蕉林,回到了茅屋那边。等几个人到了芭蕉林,透过肥大的叶子望出去,已不见了那伙骑鲨人的踪影。

    众人正在纳闷,却见茅屋那边一阵响动,几个瓷碗被扔了出来,在草地上滚动着。门口两个骑鲨人,手里还撕扯着几块花布单。

    旁边的茅屋里也有了动静。吱吱呀呀,是门板在晃。一袋米被丢了出来,白花花的,撒了一地。

    几个人伏在芭蕉叶后,心怦怦直跳。直到没了杂乱的响动,外面不见了骑鲨人,赵榛和马扩才悄悄走出来,弯腰经过茅屋不远处的一丛灌木,躲在一堆柴草后面。

    茅屋中间的草地上,乱七八糟地丢了一些东西,那些骑鲨人都进了屋里去。

    看来,骑鲨人是要待在这里了。赵榛和马扩互相看看,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以为是断了骑鲨人的后路,不成想弄巧成拙,反倒被骑鲨人将村落都占了。接下去,岛上的人要去哪里住?一时间无计可施,几个人只得先离开,返回山上去。

    李梓熙等的焦急。见几人上得山来,忙追问情形如何。听到骑鲨人乘来的鲨鱼所剩无几,李梓熙大为高兴。可当说完村落那边的状况,李梓熙的脸沉了下来。

    “这倒惹麻烦了,”李梓熙皱起眉头,“倘若他们一直不走,岛上这些人该如何是好?”

    “这不行,”李梓熙像是自言自语,“得想法子赶走他们......”

    “岛主说的是,”马扩点点头,“不能让他们赖着不走。”

    已过了正午,日头还是很大。树荫里,岩石背后,都是歇息的人。

    几个人走进一片树林。林中的空地上,铺了草和席子。朴国相躺在席子上,白须飘动,已然睡去。玲珑和萧若寒守在边上,说着闲话。

    玲珑刚要说话,赵榛指指朴国相,“嘘”了一声。玲珑登时醒悟,坐下去,不再言语。

    萧若寒拿出干粮,玲珑递过水囊,几个人走到一旁,坐在几块石头上,边吃边谈......

    最后一片晚霞从山顶消失。天,慢慢黑下来了。

    李梓熙、赵榛、马扩,还有十几个土人,在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就躲藏进村落外缘的一片灌木和树丛里。

    村落的茅屋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平日里的鸡鸣犬吠,此刻声息全无;静悄悄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直到天将黑未黑的时候,才瞧见一个骑鲨人走出来,蹲在屋前的草地上,像是找寻什么。很快,他便又进了屋。过了好久,再不见有人出来。

    天,完全黑下来了。

    草丛里,朦朦胧胧,唧唧的虫声此伏彼起。茅屋里,看不见有亮光。茅屋前面的几棵大树,也变得模糊,黑乎乎的一团团暗影。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几个人从树丛中钻了出来。几个土人身上背着松枝和干草,另外几个人抱着几桶麻油。

    一行人到了茅屋跟前,四散开来。在松枝和干草上浇满麻油,堆在茅屋四周。又用几个瓷碗,把屋檐和房顶也撒上麻油。

    “吱呀”一声,中间那座茅屋的门忽然打开,一个骑鲨人跨了出来。众人吓了一跳,赶忙都趴伏在草地上。

    这骑鲨人怀里抱了一个酒坛,脚步踉跄,摇摇晃晃走到草地上,竟然一头栽了下去。

    他怀里的酒坛滚到一边,刚好碰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只听“咣当”一声,酒坛碎成好几块。酒立时洒了出来,香气四溢。骑鲨人卧在草地上,嘴里呜呜着,身子却动也不动。片刻间,响起了隆隆的鼾声。

    那酒坛就在赵榛不远处。赵榛刚想起身,却听得屋门又是几声响动,又一个骑鲨人走了出来。

    这人同样脚步不稳,满嘴喷着酒气。他双眼模糊,站在屋前四处打量,终于看到了地上破碎的酒坛。他叫了一声,晃晃悠悠,向着酒坛而去。到了跟前,一下仆倒在地,把头埋在酒坛的碎块上,舔吐着里面的残酒。

    那骑鲨人的头离着赵榛也就一步之遥,酒气和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赵榛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几乎要蹦出来了。

    那骑鲨人趴在地上,像一头猪一样乱拱着,嘴里啧啧有声。他舔完了最后一块碎片上的酒,将头慢慢扬了起来。

    赵榛把短刀握在了手中,听着自己的胸前擂鼓一样震动着。

    骑鲨人呆滞的目光越过一块块碎片,落在了赵榛脸上。在两人视线相接的一刻,赵榛腾起了身子。

    却见那骑鲨人的目光在赵榛脸上晃了两晃,嘿嘿笑了一声,轰然倒地,脸埋在了一片碎瓷片之间,竟再无声响。

    赵榛的脚停在了半空,手心里湿漉漉的,额头也冒出了汗珠。他看看旁边神色紧张的马扩,悄悄出了一口气。

    几个人爬起身,躲进茅屋近处的灌木之后。草地上的两个骑鲨人,此刻发出了擂鼓一般的鼾声。此停彼起,一唱一和,很是和谐。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

    头顶的天空,出现了亮晶晶的星星。黑沉沉的夜幕下,茅屋的顶上,飘起瑟瑟的风声。

    几个人跳了出来。那两个骑鲨人依旧酣睡,如两头大猪。赵榛和马扩将剩下的麻油,分别倒在了两个骑鲨人身上。

    那边,李梓熙领着土人,已将几个茅屋的门用粗绳死死缠住。

    夜风轻起,潮润的湿意自远处飘来。火折子亮了,将各人手中的火把引燃。茅屋前火光晃动,一时明亮了起来。

    一支支火把投向茅屋。顷刻间,火光四起。火舌从门前的台阶,一下子卷上屋檐。噼噼啪啪,像是炸开了爆竹。

    七八间茅屋同时起火,一片火海升腾。火苗直冲上天,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在山顶上也看得清楚。

    茅屋前面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两个火人像两个大火球,在草地上翻滚着。茅屋里也传来惊恐的喊叫声,木门早已被一片大火淹没。

    几座茅屋坍塌下来。火光之中,几个骑鲨人跳出来,浑身是火。他们惊叫着,蹦跳着,发出阵阵撕裂的哭声。

    李梓熙等人在一个小土坡上,看着熊熊大火,将茅屋一点点吞噬。众人又惊又喜,还有些莫名的恐惧。没想到骑鲨人这么容易着火,难道身子是油做的不成?

    足足一个时辰,大火才暗了下来。这中间,骑鲨人的惨叫声不绝。有几个骑鲨人跑到芭蕉林那边,才叫着倒下。

    听着没了动静,火光渐渐黑暗,浓烟四起,一行人才离开,向着山顶摸去。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山风浩浩,一钩新月正从山间升起。

    次日天亮,众人回到村落。

    火已经熄了。只有几股青烟,还在袅袅的升起。七八间茅屋化为灰烬,地上躺倒着骑鲨人的尸体,早已烧得黑乎乎的,散发出呛人的味道。

    土人们站在一片废墟前面,说不清是欢喜,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