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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不如趁早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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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圣擎猛地收回手,瞳孔微收,紧拧着眉头,死死地看着燕尔。

    他自然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但几乎是在她一脸惨白跌倒的第一时间,已经弯腰去扶她。

    燕尔一路惊恐地往后退,瞪着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陆圣擎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几乎和不远处的封睿同时喊出了声。

    “别碰我——”

    “别碰她——”

    燕尔再度响起来的尖叫抗议声,让陆圣擎动作微微一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身后的封睿忽然快如闪电般扑了上来,一把扯住了陆圣擎的身体。

    一个结实的拳头,迎面挥来。

    嘭。

    陆圣擎猝不及防,高大的身体踉跄着向后退开几步。

    燕尔见状,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伸手就想要去扶他。但是下一秒,那只伸到半空中的手,又迅速触电般收了回来。

    时间像是忽然间静默了。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燕尔忽然咬着唇扭开头,眼睛里泛着丝丝的红意,声音没什么温度地回答说。

    “陆先生,你放心,我不会夜宿外头不归的。毕竟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你结婚证上的陆太太。该回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的。”

    封睿见陆圣擎站起来,一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冷眸一边看了过来,当即没来有地咽了咽口水。

    即使心里对陆圣擎万分忌惮,还是伸手挡在了燕尔身前。

    “陆先生,我相信尔尔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这种时候,强人所难,对你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好处。”

    封睿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燕尔,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尔尔中毒了。”

    闻言,陆圣擎黑眸一凌,猛地抬头看向燕尔,声音依然冷肃了几分。

    “什么时候的事情?”

    燕尔抿着唇,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紧了拳头,扭开头,视线看向更远的地方。

    倒是封睿再度开了口。

    “在她报道的学院里,我去的时候,她已经中毒很深了。她现在的身体,毒性未解,碰不得。所以......”

    封睿的话没说完,陆圣擎就全明白了。

    陆圣擎再度看向燕尔的视线,情绪复杂万分,那里头,满是冷沉的深邃,和丝丝涟漪般的愧疚。

    对,是愧疚。

    燕尔只是一眼,就倔强地扭开头,跟身前的封睿轻声说道。

    “封睿,我们走吧。”

    她二十年来的人生里,见过那么多那么多的愧疚,父亲出轨时候的愧疚,母亲无法陪着自己长大时候的愧疚,爷爷亏待自己的愧疚。

    但她唯独,不需要来自陆圣擎的愧疚,从来不!

    封睿抬眼看向陆圣擎,还在挣扎着该如何从这个男人手里带走燕尔。

    结果男人一侧身,沉沉地说了声。

    “带她走吧。”

    封睿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在看到陆圣擎脸上那一抹不容置疑的神色后,几乎是立刻地转身看向燕尔。

    “尔尔.......”

    燕尔已经低着头,从封睿身边快速走过。

    夜风有些冷,走出好远,封睿还跟在燕尔身边,小心翼翼地提醒着她。

    “尔尔,你把衣服穿好一些。本来就疼了,不能再冷着,你说是吧?”

    “好.......”

    两个人走出好远,陆圣擎还站在原地,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两个人走出自己的视线,消失不见。

    没人知道,这一刻的陆圣擎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榄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过来。

    “陆少,就这么让太太走了?”

    陆圣擎面部线条紧绷,什么都没说。

    目送燕尔和封睿离开,苏榄抬步站到了陆圣擎的身边,她想起下午冷束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嘴唇蠕动几番,到底是开了口。

    “陆少,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

    看苏榄唇齿挣扎的表情,就知道她犹豫了很久,鼓了巨大的勇气。

    “你有想过一天,你所找的那个女孩回来了,燕尔,她要怎么办吗?”

    陆圣擎身体一震,面色微僵,侧头看向苏榄的眼中,无声覆盖这一层浅薄的霜雾。

    苏榄忽然笑了。

    “陆少,这些年,你一直不惜花费巨大的财力和人力,找你心头的白月光。但从你和太太结婚之后,我也能看的出来,你对她......动心了。”

    “可是,如果你无法权衡你心里的那个女孩和她,在她们之间做一个明确的选择。将来,太太受到的伤害,一定是灭顶的。”

    而他陆圣擎,也一定会毕生后悔。

    只是这后半句,苏榄没敢说出来。

    “当初你和太太结婚,就是因为她的眼睛。但是陆少,太太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孩。你已经把她拖下水了,如果不能确定那个人就是她。为了减少对她的伤害,我劝你.......”

    “不如趁早放手。”

    天知道,说出这番话来,苏榄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气。

    说完话,她用食指偷偷地擦拭着掌心里的汗水,侧头看向身边的陆圣擎。灯光昏暗,只看到男人模糊冷峻的半边侧脸。

    片刻,他忽然迈步,沉沉地说了声。

    “你可以下班了。”

    说完直接走到自己的车子前,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嘭。

    车子瞬间离弦的箭一般,瞬间飞了出去。

    “陆少!”

    *

    城东封家。

    封睿的母亲一听说封睿要带燕尔回来,半个小时前,就一直望眼欲穿地等在了门口。

    很快,封睿的车子开到别墅门口停了下来,燕尔和他两个人一左一右打开车门下车。

    封太太立刻迎了上去,喜笑颜开地,抬手去拉燕尔的手。

    “尔尔......”

    “妈!

    封睿见状不妙,当即扑了过去,一把拉开了母亲的手,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当即换了副笑脸,对着封太太嘻哈道。

    “我知道你喜欢尔尔,知道她恢复清醒也开心。但她傻了太多年,一时间不适应别人的触碰,你别吓到她。”

    话说完,燕尔从封睿的身后探出了脑袋,笑着跟封太太打招呼。

    “封妈妈好。”

    封太太一瞧见燕尔,当即一巴掌拍在封睿的脑袋上,将他瞬间推开,对着燕尔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尔尔。”

    封太太伸手就想要去拉燕尔的手,又忽然想起封睿说过的那些话,硬生生收了回来,急忙抬手招呼燕尔进门。

    “好孩子,快进去。知道你愿意过来,封妈妈今天特意下厨,做了一桌子,都是你最爱吃的菜,快快快——”

    几个人一路进了门,过了玄关,却看到客厅里一片黑暗。

    不远处的餐厅里,隐约有闪烁的微弱光线,却不是灯光的,看上去却更像是蜡烛的。

    “停电了吗?”

    “尔尔,进去看看。”

    燕尔不明所以地跟着往前走,进了餐厅,才发现餐桌上摆放着一个三层的蛋糕,中间赫然写着“20”的数字。

    心头一动,她惊讶地抬头看向封太太和封睿。

    “这是......”

    封睿揽着自己母亲的肩头,挑眉冲着燕尔笑了笑。

    “自己都忘了吧?燕二,生日快乐!”

    一旁的封太太也及时出声。

    “尔尔,生日快乐。封妈妈就是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才坚持让封睿一定要带你过来。而且你爷爷那边,我也提前打过招呼了。”

    一股水汽,直冲燕尔的眼睛,她咬着唇,瞪着眼睛不敢眨眼,生怕眼泪忽然就这么掉了下来,一边哽咽着说。

    “谢谢封妈妈,谢谢你们。”

    封太太只心疼燕尔这些年吃过的那些苦,如今苦尽甘来,不由得欣慰,当即揉了揉眼睛,招呼燕尔往前走。

    “一家人,客气什么?乖,快许个愿,把蜡烛吹了。”

    燕尔乖乖点头照做,上前双手合上,微微闭上眼睛,半晌又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整个房间里一瞬间灯光大亮。

    封太太招呼燕尔坐下,一边吩咐厨房上菜,该是觉得她太过纤瘦了,整个席间,一直在不停地给燕尔夹菜。

    “尔尔,多吃点,吃的白白胖胖的,将来做母亲的时候,才不会吃太多的苦。”

    燕尔怎么会不知道封太太的意思?

    母亲还在的时候,封太太就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和封睿小的时候,两个人甚至还开玩笑地给她和封睿定了娃娃亲,说是将来要做亲家。

    所以从小,封太太对她,就是一直“儿媳妇儿媳妇”的叫着。

    母亲死后,封太太对待自己,也和以前一样。

    想来,她和陆圣擎私底下结婚的事情,封睿和爷爷并没有跟她提起。

    这样的气氛,燕尔不想破坏,任由封太太一个劲儿地说着,一边不停给自己夹菜。除了闷头吃饭,和不断对她是说谢谢,什么都不敢多说。

    直到封睿扫了眼燕尔,放下筷子,很是尴尬地对封太太说。

    “妈,你有完没完,谁说我要娶燕尔了?”

    “你是我儿子,你......”

    “妈!”封睿直接打断封太太的话,脸上是难言的慌张和尴尬,厉声道,“即便是她想嫁我,我还不想娶她呢!”

    很明显,封太太压根不吃这一套。

    “你得了吧。尔尔从小就是我认定的儿媳妇儿,我等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么一天。如今尔尔好了,也长大了,自然是时候了。”

    说完看向尔尔,越是越是觉喜欢,当即说道。

    “你们等着,明天我就去找燕老,商量你们结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