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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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独自坐在院中，心里很是懊恼。一个时辰前，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师父，为他护法。可是她不该答应的，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能再纠缠，来这一趟本就是错了，留下岂不是让一切都回了原点吗？
她下定了决心，等师父调息出来，她便离开蜀山，回异朽阁去，他为她受的罪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连累他。
忽然院外传来咣当一声，随后一个白影一窜而过，花千骨心下生疑，赶紧出院去看。
不远处，一个香炉翻倒在地，空气中异常的味道让她拧起秀眉，回头看看院中，略一迟疑，她便随着那妖气追去。
花千骨一路跟着妖气来到后山仙牢，见守门弟子倒在地上，心下一惊，上前查探，发现只是被迷晕，并未伤及性命，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时，牢内传出一阵骚动，花千骨连忙以大石作掩护，躲了起来，想看看那兔妖到底意欲何为？
不大一会儿，云牙扶着媚儿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看左右无人，守门弟子也都倒在了地上，媚儿不由得胆子大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云牙，看来连我都被你骗了，你跟着那个无垢上仙似乎是学了不少东西，能放倒蜀山弟子，还能打开仙牢，挺厉害的嘛。”
“媚儿，你小点声啦，这药是无垢宫秘制的，自然是厉害，但是我身上也不多，引来别人可就糟了。不过这打开仙牢，确实是我央着城主教我的，自我化为人形，我就对这些开锁和机关之类的有兴趣，就连城主都夸我有天分呢，所以他教我破一些低等级的结界，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闻言，媚儿心里一阵嫉妒，之前那点儿感激之情，荡然无存。
“云牙，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原谅你，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赶快回去找你伟大的城主，别再缠着我了。”
“媚儿，我不求你原谅，我救你，是不想看着你死，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以后不能再害人了，你跟我回莲城去吧，那里这么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
“你让开，少啰嗦。”
越听她说，媚儿越来气。什么叫容身之处，凭什么她就能在无垢宫享福，自己就得求着才能容身？那无垢上仙不待见她，她才不会再舍下脸面，去自取其辱呢。
想到此，她一把推开云牙，便要化形离开。
“站住，你不能走。”
花千骨自震惊中回神，冲出来拦住媚儿的去路。听她们所言，媚儿便是这镇上祸事的始作俑者，还有那云牙，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们放走。
媚儿见被人发现，索性把心一横，先下手为强。见她掌风袭来，花千骨不慌不忙，闪身躲过，随后木剑出鞘，一个回旋，自身后将剑架在了媚儿的脖子上。
媚儿大惊失色，没想到这蜀山之人，修为都是如此之高，她认命的闭上眼，半晌没有动静，只觉脖子上木剑一歪，睁眼看时，那执剑女子已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云牙？”
云牙哆嗦着手，看向媚儿。
“这，这是最后一点药了。”
“我们快走。”
媚儿搀住腿软的云牙，不再耽搁，欲尽速离去，忽然想到什么，她回过头，架起地上的花千骨。
“媚儿，你做什么？不要伤害这位姑娘。”
“你走开，别管我，你没见她刚才要杀我么？”
“她要杀你早就动手了，媚儿，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见云牙这样，早晚会惹来他人，那时，就走不了了。媚儿咬咬牙，将用来吸**元用的迷烟撒向她，然后一手一个，驾着云牙和花千骨，向竹林飞去。
调息过后，白子画打开了房门，本以为等在院中的人，此时却不见了踪影，闭眼感知，整个蜀山都没有了她的气息。
“砰”的一声，白子画重拳凿在了门框上，心中说不上是恼怒还是失望，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刚刚的调息似是都白费了。
原本以为，她再如何也会顾念他的身子，在外面等着他出来，却没想到，她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既如此，又为何还要来这一趟？
四周的空气变得冰冷异常，白子画面色低沉，一动不动。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自外面而来，云隐看见那立于门前的男子，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尊上……”
云隐走至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以他今时今日的掌门身份，这礼行的太不寻常。
“何事？”
白子画岿然不动。
“尊上，刚才弟子来报，那两只兔妖，不知如何打开了结界，迷晕守门弟子，现已逃离蜀山。”
“知道了。”
白子画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也没说她们逃了要不要去追。
“尊上……”
云隐冷汗直流，连声音都在发抖。
“她们，她们还劫走了千骨，这是我在仙牢外面发现的木剑。”
他清楚的记得，千骨来时，御的便是这把剑。
只一眼，白子画便认出，那是他亲手为她而制的生辰礼物，只一眼，恐惧感瞬时蔓及全身。
白子画身形一晃，脸色遽变，急忙屈指掐算，却到处都遍寻不到小骨的踪迹，也感受不到她丝毫的气息。他彻底慌了神，箭离弦般的直向竹林飞去。
此时的竹林，已察觉不到丝毫妖气，白子画一路掐指观微，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发现。就在此时，一人自天上缓缓而落，他负手身后，傲然立在了他的面前。
“子画，一别数年，想不到你我竟还有再见之日。”
“无垢？是你？”
“是我，你不是早已料到我会来吗？”
“那两只兔妖，劫走了小骨，无法感知气息，你可有办法？”
白子画紧绷着脸，只恨自己当初没有一剑杀了那兔子。
无垢面色一凝，伸出两指，虚空划过，口中念念有词，不大一会儿，他收住功力，对那早已濒临崩溃的人说道:“走吧，我知道云牙在哪儿，找到她应该就找到你那徒儿了。”
说话间人已飞出了数里之外，白子画立刻飞身紧随，断念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在墟鼎中开始不安的微微振动。
无垢此时真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心软。他无垢宫自有专门的寻人之法，为了防止门人叛逃，所有人都会在入门之时，以密术在身上烙下属于无垢宫的印记，只要其身不死，逃到天涯海角亦是徒劳。
自己带云牙回去时，差一点就因为她疼昏过去而动了徇私之念，可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在这只小兔子身上，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现下，她们都被人刻意引去气息，连白子画都感知不到，却是瞒不过他。
无垢侧脸看去，只见白子画目光如冰，面罩寒霜，脸上的阴鸷冷峻是他从未见过的。无垢剑眉紧蹙，心里烦闷，这小兔子，惯来会惹麻烦，现下只希望此事与她无关，否则，那花千骨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是自己也保不了她。
“姑娘？姑娘你怎么样了？”
花千骨被一阵呼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看到一张焦急的脸在面前晃动。
“云牙？”
云牙欣喜的点点头，扶她起来。
“你终于醒了，我刚醒来见你一动不动的，以为你死了，还好你没事，真是吓死我了！”
云牙说着，还夸张的拍了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
花千骨被她毫不做作的率真逗笑了，她以前没有机会认识云牙，如今她虽已转世为妖，却如此可爱善良，让人不由得打心眼儿里喜欢。
看到花千骨的笑容，云牙却惶惶的垂下眼，歉疚的开口道:“姑……姑娘，对不起，是我用药迷晕了你，才害得你被抓到这里的。”
花千骨一愣，随即又回了她一个浅笑，握着她的手，对她说道：“别叫我姑娘了，叫我千骨就好，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救媚儿。云牙，你可知我们现在在哪里？媚儿呢？”
云牙摇摇头，也是一脸茫然。
花千骨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她们此刻身处在一个山洞之中。这山洞异常的大，洞口一道诡异的绿光，应该是设了结界。花千骨走上前，割破手指，覆于结界之上，却无法打开它，云牙也摇摇头，早已试过了，她也打不开。忽然，云牙一偏头看着右后方，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叫的几乎岔了音，花千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竟是一堆骨肉。
没错，都是骨肉，最下层几具骸骨似是已经死去数日，摞在上面的，是一具具软塌塌的人肉，好似被抽干了气血，看不真容貌，分不清男女，死状异常恐怖，令人作呕。
云牙惊悚过后，蹲在一边吐了起来，花千骨亦是止不住的干呕。过了许久，二人方才平静些，彼此扶着，远远的离开那些可怖的人肉，呆在另一边。
“云牙，那些……可是媚儿所为？”
云牙似乎惊魂未定，听到花千骨这话，立刻拼命摇头否认。
“不，不是的，媚儿她只是一时糊涂，吸了几个男人的精元助于练功，她不会……不会这么残忍的。”
花千骨皱了皱眉，这云牙，她可知什么是吸人精元，那些人肉，若不是被吸了精元，何至死相如此之惨？如此伤天害理，简直令人发指。花千骨小脸崩的死紧，怒形于色。
“我和媚儿，自小一直生活在蜀山竹林之中，与世无争，我是她的姐姐。”
没察觉到花千骨情绪的变化，云牙自顾自的说起了她和媚儿的身世。
“媚儿她虽然有些娇纵，但是本性不坏，我们时常偷跑到蜀山里面，听那些道士讲道，回来便偷偷修炼，想要早日得道成仙。媚儿天资比我强了很多，但是她从来没有丢下过我，每次去听道，都带着我，还帮我一起参悟，终于有一天，我们修成了人身。”
花千骨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她，她想或许能从云牙这里，得到些什么线索，以助师父破案。
“大概在一年半以前，一位仙人从天而降，说他是莲城城主，无垢上仙，非要将我带去莲城，还说要助我修仙。我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没想到，他却不要媚儿。可是我怎么能丢下媚儿呢，媚儿也不乐意，我们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是那无垢上仙心肠硬得很，愣是将媚儿丢下，强行将我带回了无垢宫。回到宫中后，城主她每日教我法术，催我修炼，总是一副冷冰冰、凶巴巴的模样，我很怕他，更加想念媚儿，一直找机会逃离无垢宫。”
云牙顿了顿，提及无垢，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不知道城主会不会出来找她呢？应该不会，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一只不知好歹又爱惹麻烦的小妖吧，即使来找，也是抓她回去处罚的。
“那后来呢？”
花千骨追问，心里却暗自嘟囔，这无垢上仙心里分明是有云牙的，前世的教训还不够，为何不能放下身份，好好待她？对媚儿他也是耿耿于怀，这上仙小气的，怎及得上师父？想到白子画，她心中空落落的，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可有调息妥当？可发现自己不见了，急着来寻？
“后来我就真的逃出来了啊。”
云牙傻笑，掩去自己的后悔。
“大概在一个多月前，城主说要闭关修炼，刚好有一日管事外出办事，莲城结界大开，我就变回了原身，按城主教的方法隐去气息，逃出来找寻媚儿了。后来我找到媚儿，却发现她竟在修炼邪术，追问之下她才告诉我，是另一个“仙人”教给她的法术，让她吸食男子精元，提升修为，而作为交换，她必须隔几日便从镇上虏来几名女子供他享用吸食，她还说她恨我，要不是我丢下她，她也不会被那“仙人”哄骗，失了清白，还受制于人。”
花千骨拧眉不语，仙人？怕是不知哪里来的妖怪。
“我劝过媚儿回头，可是她说那“仙人”不会放过她的，最近这些时日，甚至让她去找些修道之人练功。”
“修道之人？那清风清扬两位长老……”
云牙摇摇头，知道花千骨是蜀山之人，生怕说错话她不会放过媚儿，急忙解释。
“那两位道长法术高深，媚儿不是对手，听说是那个“仙人”将他们引入竹林之中，直接摄了元神，提升了不小的功力。”
花千骨脸色煞白，摄了元神，那岂不是成了活死人？
云牙见她流了眼泪，急忙劝道:“千骨姑娘，对不起，我代媚儿向你道歉，是我这个姐姐没有管教好她，你别难过，那日抓我们的那个白衣仙人看起来很厉害，媚儿用迷药都没有迷晕他，他也没有被媚儿所惑，着了她的道，我想，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两位长老的。”
花千骨点点头，心下却是一惊。那媚儿，曾经引诱过师父吗？虽然云牙不说，她也知道师父道心稳固，但听到此事，心中还是有些酸涩。
她愁眉看着四周，思索着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逃出去。她拉着云牙再次来到洞口，打算孤注一掷，运功强破结界。
“你们想要干什么？”
结界开合，媚儿跟一个男人走进洞口，堵在了她们二人面前。那男人一身道袍，却浑身透着一股阴寒之气，狭长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两位姑娘，色迷迷的上下打量。如此肆无忌惮的目光，即使她们二人未经人事，也心知他意在何处，两人手心冒汗，紧紧的拉住彼此，看着那男人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们恐慌骇然，步步后退，直到被逼到死角，再无退路。
云牙早已吓得浑身发软。她壮着胆子，语带颤抖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二位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可是堂堂齐云山掌门。今日有缘结识两位佳人，只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我们几人一起作伴，一起修炼，他日得道飞升，岂不快哉？”
齐云山？花千骨凝眉回想。她记得齐云山发生的那场灭门浩劫，当时曾震惊了整个仙界。
齐云山掌门座下有三个入室弟子。大弟子齐少鸣是掌门义子，自小养在身边。二弟子齐云心是掌门千金，而最小的师弟则是昔年齐掌门外出游历时捡回的一个孤儿，取名为云影。
齐少鸣是掌门最得意的弟子，曾被寄予厚望，是内定的下一任掌门，亦是他师父心中的乘龙快婿，可后来不知为何，齐掌门却将心爱的女儿另许了最小的弟子云影，同时宣布，他二人大婚之日，便是云影接任掌门之时。
因为齐云山一向少与仙界往来，故而掌门接任和大婚并未邀请其他各派，不料就在大喜之日，齐云山惨遭灭门，上至老掌门，下至杂役弟子皆命丧黄泉，后来仙界各派借助异朽阁的力量，自齐云山亡人口中了解当日之事，惊悉凶手竟是齐少鸣，他因心怀怨恨，欺师灭祖，在水井投毒，全派上下只有当日滴水未进的齐云心幸免于难，最后却也因为不堪受辱，为夫婿守节殉情。
各派同时发出掌门追缉令捉拿凶手，后来据说齐少鸣被追到末路，跳崖自绝，但是却遍寻不到尸首，验生石已灭，证明人确实已死，可她当时却认为此事另有蹊跷，那时她提出异议，各派一片嘲笑和讥讽，连世尊儒尊也不以为然，责怪她不知进退，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失望和沮丧，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她最重要的人维护并认同她的想法，那个人，就是师父。后来她和师父下山游历，也为顺便查明此事，却因为那场意外而中断。
而现下，这个自称齐云山掌门的男人，莫非就是那个“死去多年”的齐少鸣？
想到他当日恶行，再看这遍地骸骨，花千骨心里愤怒极了。师父他一向心忧天下，平生最为痛恨因一己私欲而残杀无辜的卑劣行径，他若是知道有这么多人无端惨死，一定会很难过的。
“一派胡言！齐云山早已灭门，齐掌门也已往生多年，纵使他还活着，又岂会将掌门之位交付你这等败类？想必当日，你就是用这些鬼话来诓骗媚儿的吧？说，你究竟用那龌龊的禁术，害了多少清白女子？”
花千骨声声质问，事到如今，惧怕又有何用？
闻听此言，齐少鸣顿时凶相毕露。
“把你的这句话收回去，听到没有。除了我，没有任何人更适合做齐云山掌门，也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娶师妹为妻！”
败类？曾经那个他一心倾慕的女人，也用这种厌恶至极的口吻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而他的回应就是撕碎她全身衣物，将她压在身下。想到她曾为自己颤抖，在自己身下求饶的样子，他至今仍兴奋不已。只可惜他得偿所愿，太过大意，让她寻着机会自刎而死，自己便再也没有机会重温良宵。
而现在齐少鸣眯着两只眼睛，看着眼前这天仙一般的女子，露出一丝淫笑。
“小美人儿，你想知道什么是败类，什么是龌龊吗？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完，他便将手朝花千骨衣领伸去。花千骨早有准备，一记漂亮的旋身，躲过攻击，同时左腿踢向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岂料男女力气本就不同，齐少鸣扬手便抓住了花千骨的脚，略一使力，她便朝洞壁摔去。
整个身子磕在石壁上，花千骨疼得闷哼一声，血顺着嘴角滴下，浸染脖颈处的宫铃，宫铃随即发出耀眼的五光。同时，正在赶往这里的白子画神色一凛，忽然就有了感知，急忙掐指观微，眼见的一幕令他仙力激荡，怒火滔天，杀意瞬间遍及全身。心念一动，断念剑自墟鼎中飞出，跟随他脚下的横霜，一起先行呼啸而去。
齐少鸣将花千骨自地上提起，施法定于墙上，自她脖颈处一把扯下那枚不同寻常的铃铛。
“你要做什么，把它还给我！”
花千骨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她死命咬着嘴唇，恨恨的看着宫铃被齐少鸣揣进了怀里。
“还给你？好啊，等我爽快了之后，自然会把她还给你。”
她眼中的倔强让齐少鸣更加兴奋，看来，那媚儿误打误撞，给他寻了个宝贝，这丫头美若天仙，有些修为，又不似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一般令人扫兴，得了她，不仅可以修为大增，还能重温那晚的愉悦，一举两得。
想到此，他将手伸向花千骨的肩膀，扬手一把扯掉她的外衫。
花千骨眼中吟着泪，一语不发，她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她牙关抵住舌尖，全身都动不了，但却是宁死也不能受这样的屈辱。想到死，忽然悲伤漫过心头，师父，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云牙此时再也顾不得害怕，她回过神，从地上跳过来就对齐少鸣又打又咬，激得那男人一把将她打翻，腰狠狠的撞在一边的骸骨上，疼得满天大汗。
齐少鸣似乎真的被激怒了，他放开花千骨，走向云牙，居高临下看着那痛得呲牙咧嘴的小兔子，然后猝不及防的将她压在身下。
“你这小兔子到是也挺厉害的，既如此，那我就先解决了你，然后再吃了你的兔子肉，看你还嚣不嚣张。”
边说他还边邪性的看了花千骨一眼，说道:“好好学着，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这世间最销魂之事。”
说完，他大手一挥，便要扯掉云牙的上衣，云牙拼命抵抗，可是却抵不过他，里衣被撕扯了一半，露出了里面桃粉色的兜衣。
“云牙！”
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媚儿此时忍无可忍的起身，凝起全部修为，一掌向齐少鸣击去。齐少鸣没有防备，狼狈躲开。
“你这疯女人，发什么疯？”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欺负云牙的吗？为何出尔反尔？”
媚儿虽然嫉妒怨恨，但是云牙到底是她的姐姐，她自己怎么欺负都行，就是不许别人伤她。
齐少鸣此刻耐心已经用尽，他伸出手，一把掐住媚儿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嗜血的冷笑。
“当初便是看上了你乖顺，既然你现在已经不再听话，那留也无用，去死吧！”
说罢，他一把掐断了媚儿的脖子，然后将她扔在地上，下手毫不留情。
“媚儿……”
云牙悲戚大喊，挣扎着要起来。
齐少鸣再次将她扑倒，伸手撕扯她的衣裙。
“不要……放开我，不要碰我，城主，救我……”
云牙拼死抵抗，却奈何抵不过那男人的力气。
忽然洞口处一长一短两声低鸣，随后，一白一绿两道光影闪了进来，那白色剑尖，直向齐少鸣喉间刺来，被他一闪而过，剑气刺穿肩头。而另一柄翠绿色宝剑，则径直飞自花千骨身边，在她面前不停的盘旋。
“断念？”
花千骨一声惊呼，不敢置信。
花千骨独自坐在院中，心里很是懊恼。一个时辰前，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师父，为他护法。可是她不该答应的，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能再纠缠，来这一趟本就是错了，留下岂不是让一切都回了原点吗？
她下定了决心，等师父调息出来，她便离开蜀山，回异朽阁去，他为她受的罪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连累他。
忽然院外传来咣当一声，随后一个白影一窜而过，花千骨心下生疑，赶紧出院去看。
不远处，一个香炉翻倒在地，空气中异常的味道让她拧起秀眉，回头看看院中，略一迟疑，她便随着那妖气追去。
花千骨一路跟着妖气来到后山仙牢，见守门弟子倒在地上，心下一惊，上前查探，发现只是被迷晕，并未伤及性命，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时，牢内传出一阵骚动，花千骨连忙以大石作掩护，躲了起来，想看看那兔妖到底意欲何为？
不大一会儿，云牙扶着媚儿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看左右无人，守门弟子也都倒在了地上，媚儿不由得胆子大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云牙，看来连我都被你骗了，你跟着那个无垢上仙似乎是学了不少东西，能放倒蜀山弟子，还能打开仙牢，挺厉害的嘛。”
“媚儿，你小点声啦，这药是无垢宫秘制的，自然是厉害，但是我身上也不多，引来别人可就糟了。不过这打开仙牢，确实是我央着城主教我的，自我化为人形，我就对这些开锁和机关之类的有兴趣，就连城主都夸我有天分呢，所以他教我破一些低等级的结界，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闻言，媚儿心里一阵嫉妒，之前那点儿感激之情，荡然无存。
“云牙，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原谅你，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赶快回去找你伟大的城主，别再缠着我了。”
“媚儿，我不求你原谅，我救你，是不想看着你死，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以后不能再害人了，你跟我回莲城去吧，那里这么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
“你让开，少啰嗦。”
越听她说，媚儿越来气。什么叫容身之处，凭什么她就能在无垢宫享福，自己就得求着才能容身？那无垢上仙不待见她，她才不会再舍下脸面，去自取其辱呢。
想到此，她一把推开云牙，便要化形离开。
“站住，你不能走。”
花千骨自震惊中回神，冲出来拦住媚儿的去路。听她们所言，媚儿便是这镇上祸事的始作俑者，还有那云牙，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们放走。
媚儿见被人发现，索性把心一横，先下手为强。见她掌风袭来，花千骨不慌不忙，闪身躲过，随后木剑出鞘，一个回旋，自身后将剑架在了媚儿的脖子上。
媚儿大惊失色，没想到这蜀山之人，修为都是如此之高，她认命的闭上眼，半晌没有动静，只觉脖子上木剑一歪，睁眼看时，那执剑女子已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云牙？”
云牙哆嗦着手，看向媚儿。
“这，这是最后一点药了。”
“我们快走。”
媚儿搀住腿软的云牙，不再耽搁，欲尽速离去，忽然想到什么，她回过头，架起地上的花千骨。
“媚儿，你做什么？不要伤害这位姑娘。”
“你走开，别管我，你没见她刚才要杀我么？”
“她要杀你早就动手了，媚儿，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见云牙这样，早晚会惹来他人，那时，就走不了了。媚儿咬咬牙，将用来吸**元用的迷烟撒向她，然后一手一个，驾着云牙和花千骨，向竹林飞去。
调息过后，白子画打开了房门，本以为等在院中的人，此时却不见了踪影，闭眼感知，整个蜀山都没有了她的气息。
“砰”的一声，白子画重拳凿在了门框上，心中说不上是恼怒还是失望，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刚刚的调息似是都白费了。
原本以为，她再如何也会顾念他的身子，在外面等着他出来，却没想到，她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既如此，又为何还要来这一趟？
四周的空气变得冰冷异常，白子画面色低沉，一动不动。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自外面而来，云隐看见那立于门前的男子，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尊上……”
云隐走至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以他今时今日的掌门身份，这礼行的太不寻常。
“何事？”
白子画岿然不动。
“尊上，刚才弟子来报，那两只兔妖，不知如何打开了结界，迷晕守门弟子，现已逃离蜀山。”
“知道了。”
白子画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也没说她们逃了要不要去追。
“尊上……”
云隐冷汗直流，连声音都在发抖。
“她们，她们还劫走了千骨，这是我在仙牢外面发现的木剑。”
他清楚的记得，千骨来时，御的便是这把剑。
只一眼，白子画便认出，那是他亲手为她而制的生辰礼物，只一眼，恐惧感瞬时蔓及全身。
白子画身形一晃，脸色遽变，急忙屈指掐算，却到处都遍寻不到小骨的踪迹，也感受不到她丝毫的气息。他彻底慌了神，箭离弦般的直向竹林飞去。
此时的竹林，已察觉不到丝毫妖气，白子画一路掐指观微，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发现。就在此时，一人自天上缓缓而落，他负手身后，傲然立在了他的面前。
“子画，一别数年，想不到你我竟还有再见之日。”
“无垢？是你？”
“是我，你不是早已料到我会来吗？”
“那两只兔妖，劫走了小骨，无法感知气息，你可有办法？”
白子画紧绷着脸，只恨自己当初没有一剑杀了那兔子。
无垢面色一凝，伸出两指，虚空划过，口中念念有词，不大一会儿，他收住功力，对那早已濒临崩溃的人说道:“走吧，我知道云牙在哪儿，找到她应该就找到你那徒儿了。”
说话间人已飞出了数里之外，白子画立刻飞身紧随，断念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在墟鼎中开始不安的微微振动。
无垢此时真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心软。他无垢宫自有专门的寻人之法，为了防止门人叛逃，所有人都会在入门之时，以密术在身上烙下属于无垢宫的印记，只要其身不死，逃到天涯海角亦是徒劳。
自己带云牙回去时，差一点就因为她疼昏过去而动了徇私之念，可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在这只小兔子身上，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现下，她们都被人刻意引去气息，连白子画都感知不到，却是瞒不过他。
无垢侧脸看去，只见白子画目光如冰，面罩寒霜，脸上的阴鸷冷峻是他从未见过的。无垢剑眉紧蹙，心里烦闷，这小兔子，惯来会惹麻烦，现下只希望此事与她无关，否则，那花千骨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是自己也保不了她。
“姑娘？姑娘你怎么样了？”
花千骨被一阵呼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看到一张焦急的脸在面前晃动。
“云牙？”
云牙欣喜的点点头，扶她起来。
“你终于醒了，我刚醒来见你一动不动的，以为你死了，还好你没事，真是吓死我了！”
云牙说着，还夸张的拍了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
花千骨被她毫不做作的率真逗笑了，她以前没有机会认识云牙，如今她虽已转世为妖，却如此可爱善良，让人不由得打心眼儿里喜欢。
看到花千骨的笑容，云牙却惶惶的垂下眼，歉疚的开口道:“姑……姑娘，对不起，是我用药迷晕了你，才害得你被抓到这里的。”
花千骨一愣，随即又回了她一个浅笑，握着她的手，对她说道：“别叫我姑娘了，叫我千骨就好，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救媚儿。云牙，你可知我们现在在哪里？媚儿呢？”
云牙摇摇头，也是一脸茫然。
花千骨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她们此刻身处在一个山洞之中。这山洞异常的大，洞口一道诡异的绿光，应该是设了结界。花千骨走上前，割破手指，覆于结界之上，却无法打开它，云牙也摇摇头，早已试过了，她也打不开。忽然，云牙一偏头看着右后方，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叫的几乎岔了音，花千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竟是一堆骨肉。
没错，都是骨肉，最下层几具骸骨似是已经死去数日，摞在上面的，是一具具软塌塌的人肉，好似被抽干了气血，看不真容貌，分不清男女，死状异常恐怖，令人作呕。
云牙惊悚过后，蹲在一边吐了起来，花千骨亦是止不住的干呕。过了许久，二人方才平静些，彼此扶着，远远的离开那些可怖的人肉，呆在另一边。
“云牙，那些……可是媚儿所为？”
云牙似乎惊魂未定，听到花千骨这话，立刻拼命摇头否认。
“不，不是的，媚儿她只是一时糊涂，吸了几个男人的精元助于练功，她不会……不会这么残忍的。”
花千骨皱了皱眉，这云牙，她可知什么是吸人精元，那些人肉，若不是被吸了精元，何至死相如此之惨？如此伤天害理，简直令人发指。花千骨小脸崩的死紧，怒形于色。
“我和媚儿，自小一直生活在蜀山竹林之中，与世无争，我是她的姐姐。”
没察觉到花千骨情绪的变化，云牙自顾自的说起了她和媚儿的身世。
“媚儿她虽然有些娇纵，但是本性不坏，我们时常偷跑到蜀山里面，听那些道士讲道，回来便偷偷修炼，想要早日得道成仙。媚儿天资比我强了很多，但是她从来没有丢下过我，每次去听道，都带着我，还帮我一起参悟，终于有一天，我们修成了人身。”
花千骨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她，她想或许能从云牙这里，得到些什么线索，以助师父破案。
“大概在一年半以前，一位仙人从天而降，说他是莲城城主，无垢上仙，非要将我带去莲城，还说要助我修仙。我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没想到，他却不要媚儿。可是我怎么能丢下媚儿呢，媚儿也不乐意，我们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是那无垢上仙心肠硬得很，愣是将媚儿丢下，强行将我带回了无垢宫。回到宫中后，城主她每日教我法术，催我修炼，总是一副冷冰冰、凶巴巴的模样，我很怕他，更加想念媚儿，一直找机会逃离无垢宫。”
云牙顿了顿，提及无垢，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不知道城主会不会出来找她呢？应该不会，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一只不知好歹又爱惹麻烦的小妖吧，即使来找，也是抓她回去处罚的。
“那后来呢？”
花千骨追问，心里却暗自嘟囔，这无垢上仙心里分明是有云牙的，前世的教训还不够，为何不能放下身份，好好待她？对媚儿他也是耿耿于怀，这上仙小气的，怎及得上师父？想到白子画，她心中空落落的，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可有调息妥当？可发现自己不见了，急着来寻？
“后来我就真的逃出来了啊。”
云牙傻笑，掩去自己的后悔。
“大概在一个多月前，城主说要闭关修炼，刚好有一日管事外出办事，莲城结界大开，我就变回了原身，按城主教的方法隐去气息，逃出来找寻媚儿了。后来我找到媚儿，却发现她竟在修炼邪术，追问之下她才告诉我，是另一个“仙人”教给她的法术，让她吸食男子精元，提升修为，而作为交换，她必须隔几日便从镇上虏来几名女子供他享用吸食，她还说她恨我，要不是我丢下她，她也不会被那“仙人”哄骗，失了清白，还受制于人。”
花千骨拧眉不语，仙人？怕是不知哪里来的妖怪。
“我劝过媚儿回头，可是她说那“仙人”不会放过她的，最近这些时日，甚至让她去找些修道之人练功。”
“修道之人？那清风清扬两位长老……”
云牙摇摇头，知道花千骨是蜀山之人，生怕说错话她不会放过媚儿，急忙解释。
“那两位道长法术高深，媚儿不是对手，听说是那个“仙人”将他们引入竹林之中，直接摄了元神，提升了不小的功力。”
花千骨脸色煞白，摄了元神，那岂不是成了活死人？
云牙见她流了眼泪，急忙劝道:“千骨姑娘，对不起，我代媚儿向你道歉，是我这个姐姐没有管教好她，你别难过，那日抓我们的那个白衣仙人看起来很厉害，媚儿用迷药都没有迷晕他，他也没有被媚儿所惑，着了她的道，我想，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两位长老的。”
花千骨点点头，心下却是一惊。那媚儿，曾经引诱过师父吗？虽然云牙不说，她也知道师父道心稳固，但听到此事，心中还是有些酸涩。
她愁眉看着四周，思索着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逃出去。她拉着云牙再次来到洞口，打算孤注一掷，运功强破结界。
“你们想要干什么？”
结界开合，媚儿跟一个男人走进洞口，堵在了她们二人面前。那男人一身道袍，却浑身透着一股阴寒之气，狭长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两位姑娘，色迷迷的上下打量。如此肆无忌惮的目光，即使她们二人未经人事，也心知他意在何处，两人手心冒汗，紧紧的拉住彼此，看着那男人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们恐慌骇然，步步后退，直到被逼到死角，再无退路。
云牙早已吓得浑身发软。她壮着胆子，语带颤抖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二位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可是堂堂齐云山掌门。今日有缘结识两位佳人，只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我们几人一起作伴，一起修炼，他日得道飞升，岂不快哉？”
齐云山？花千骨凝眉回想。她记得齐云山发生的那场灭门浩劫，当时曾震惊了整个仙界。
齐云山掌门座下有三个入室弟子。大弟子齐少鸣是掌门义子，自小养在身边。二弟子齐云心是掌门千金，而最小的师弟则是昔年齐掌门外出游历时捡回的一个孤儿，取名为云影。
齐少鸣是掌门最得意的弟子，曾被寄予厚望，是内定的下一任掌门，亦是他师父心中的乘龙快婿，可后来不知为何，齐掌门却将心爱的女儿另许了最小的弟子云影，同时宣布，他二人大婚之日，便是云影接任掌门之时。
因为齐云山一向少与仙界往来，故而掌门接任和大婚并未邀请其他各派，不料就在大喜之日，齐云山惨遭灭门，上至老掌门，下至杂役弟子皆命丧黄泉，后来仙界各派借助异朽阁的力量，自齐云山亡人口中了解当日之事，惊悉凶手竟是齐少鸣，他因心怀怨恨，欺师灭祖，在水井投毒，全派上下只有当日滴水未进的齐云心幸免于难，最后却也因为不堪受辱，为夫婿守节殉情。
各派同时发出掌门追缉令捉拿凶手，后来据说齐少鸣被追到末路，跳崖自绝，但是却遍寻不到尸首，验生石已灭，证明人确实已死，可她当时却认为此事另有蹊跷，那时她提出异议，各派一片嘲笑和讥讽，连世尊儒尊也不以为然，责怪她不知进退，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失望和沮丧，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她最重要的人维护并认同她的想法，那个人，就是师父。后来她和师父下山游历，也为顺便查明此事，却因为那场意外而中断。
而现下，这个自称齐云山掌门的男人，莫非就是那个“死去多年”的齐少鸣？
想到他当日恶行，再看这遍地骸骨，花千骨心里愤怒极了。师父他一向心忧天下，平生最为痛恨因一己私欲而残杀无辜的卑劣行径，他若是知道有这么多人无端惨死，一定会很难过的。
“一派胡言！齐云山早已灭门，齐掌门也已往生多年，纵使他还活着，又岂会将掌门之位交付你这等败类？想必当日，你就是用这些鬼话来诓骗媚儿的吧？说，你究竟用那龌龊的禁术，害了多少清白女子？”
花千骨声声质问，事到如今，惧怕又有何用？
闻听此言，齐少鸣顿时凶相毕露。
“把你的这句话收回去，听到没有。除了我，没有任何人更适合做齐云山掌门，也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娶师妹为妻！”
败类？曾经那个他一心倾慕的女人，也用这种厌恶至极的口吻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而他的回应就是撕碎她全身衣物，将她压在身下。想到她曾为自己颤抖，在自己身下求饶的样子，他至今仍兴奋不已。只可惜他得偿所愿，太过大意，让她寻着机会自刎而死，自己便再也没有机会重温良宵。
而现在齐少鸣眯着两只眼睛，看着眼前这天仙一般的女子，露出一丝淫笑。
“小美人儿，你想知道什么是败类，什么是龌龊吗？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完，他便将手朝花千骨衣领伸去。花千骨早有准备，一记漂亮的旋身，躲过攻击，同时左腿踢向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岂料男女力气本就不同，齐少鸣扬手便抓住了花千骨的脚，略一使力，她便朝洞壁摔去。
整个身子磕在石壁上，花千骨疼得闷哼一声，血顺着嘴角滴下，浸染脖颈处的宫铃，宫铃随即发出耀眼的五光。同时，正在赶往这里的白子画神色一凛，忽然就有了感知，急忙掐指观微，眼见的一幕令他仙力激荡，怒火滔天，杀意瞬间遍及全身。心念一动，断念剑自墟鼎中飞出，跟随他脚下的横霜，一起先行呼啸而去。
齐少鸣将花千骨自地上提起，施法定于墙上，自她脖颈处一把扯下那枚不同寻常的铃铛。
“你要做什么，把它还给我！”
花千骨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她死命咬着嘴唇，恨恨的看着宫铃被齐少鸣揣进了怀里。
“还给你？好啊，等我爽快了之后，自然会把她还给你。”
她眼中的倔强让齐少鸣更加兴奋，看来，那媚儿误打误撞，给他寻了个宝贝，这丫头美若天仙，有些修为，又不似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一般令人扫兴，得了她，不仅可以修为大增，还能重温那晚的愉悦，一举两得。
想到此，他将手伸向花千骨的肩膀，扬手一把扯掉她的外衫。
花千骨眼中吟着泪，一语不发，她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她牙关抵住舌尖，全身都动不了，但却是宁死也不能受这样的屈辱。想到死，忽然悲伤漫过心头，师父，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云牙此时再也顾不得害怕，她回过神，从地上跳过来就对齐少鸣又打又咬，激得那男人一把将她打翻，腰狠狠的撞在一边的骸骨上，疼得满天大汗。
齐少鸣似乎真的被激怒了，他放开花千骨，走向云牙，居高临下看着那痛得呲牙咧嘴的小兔子，然后猝不及防的将她压在身下。
“你这小兔子到是也挺厉害的，既如此，那我就先解决了你，然后再吃了你的兔子肉，看你还嚣不嚣张。”
边说他还边邪性的看了花千骨一眼，说道:“好好学着，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这世间最销魂之事。”
说完，他大手一挥，便要扯掉云牙的上衣，云牙拼命抵抗，可是却抵不过他，里衣被撕扯了一半，露出了里面桃粉色的兜衣。
“云牙！”
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媚儿此时忍无可忍的起身，凝起全部修为，一掌向齐少鸣击去。齐少鸣没有防备，狼狈躲开。
“你这疯女人，发什么疯？”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欺负云牙的吗？为何出尔反尔？”
媚儿虽然嫉妒怨恨，但是云牙到底是她的姐姐，她自己怎么欺负都行，就是不许别人伤她。
齐少鸣此刻耐心已经用尽，他伸出手，一把掐住媚儿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嗜血的冷笑。
“当初便是看上了你乖顺，既然你现在已经不再听话，那留也无用，去死吧！”
说罢，他一把掐断了媚儿的脖子，然后将她扔在地上，下手毫不留情。
“媚儿……”
云牙悲戚大喊，挣扎着要起来。
齐少鸣再次将她扑倒，伸手撕扯她的衣裙。
“不要……放开我，不要碰我，城主，救我……”
云牙拼死抵抗，却奈何抵不过那男人的力气。
忽然洞口处一长一短两声低鸣，随后，一白一绿两道光影闪了进来，那白色剑尖，直向齐少鸣喉间刺来，被他一闪而过，剑气刺穿肩头。而另一柄翠绿色宝剑，则径直飞自花千骨身边，在她面前不停的盘旋。
“断念？”
花千骨一声惊呼，不敢置信。